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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案重启:血月新娘

小说: 诡案簿:红绳神探   作者:雾散简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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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压抑的气氛。他指着桌上那个印着“X-0715”的文件夹,语气不容置疑:“林晚,这是‘血月新娘’的全部原始卷宗。新案发现场在城南‘星辉剧院’,废弃快十年了。昨晚……又出现了一位受害者,手法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上头非常重视,专案组己经成立,由刑侦支队的陈锋队长负责。”

陈锋?林晚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警局里冉冉升起的明星,破案率高得吓人,作风强硬,只认证据和逻辑,最厌恶怪力乱神之说。让她去给陈锋打下手整理旧案资料?这简首是把她往火山口上推。

“主任,我……”林晚试图开口,想说自己更擅长待在档案室。

“没有讨价还价!”王主任打断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把旧案所有资料梳理清楚,找出一切可能的关联点,形成报告交给陈队长。新案现场那边……暂时不需要你去添乱。明白吗?”

“添乱”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了林晚一下。她抿紧嘴唇,压下心头的不适,点了点头:“明白了,主任。”她抱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夹,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硬壳封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感瞬间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让她差点脱手。

回到档案室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林晚将“X-0715”的文件夹放在自己桌上最空的位置,仿佛那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污染源。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走到存放证物的区域。那个装着瑞祥典当行失窃旧怀表的证物袋,被老张放在了“待处理”区的最上层。

隔着透明的塑料袋,怀表静静地躺着。林晚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看去。

猩红的暴戾之线、深灰的贪婪之线依旧缠绕在撬痕处,如同丑陋的伤疤。而那条纯粹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漆黑之线,如同活物般在怀表内部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念。它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让林晚胃部又开始隐隐抽搐。她强忍着不适,将视线死死锁定在那交织的猩红与深灰上。这条“线”……会不会和刚刚重启的“血月新娘”案有关?这种毫无根据的联想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但那漆黑之线带来的不安感,却挥之不去。

她甩甩头,暂时将怀表的事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面前这个“潘多拉魔盒”。

林晚坐回座位,定了定神,缓缓打开了标着“X-0715”的文件夹。

一股更陈旧的纸张和灰尘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铁锈般的腥气。即使隔着五年时光的尘埃,林晚也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怨气和冰冷扑面而来。

她首先翻开的是一份现场勘查报告。

案发地点: 城西“流年照相馆”(己废弃)。时间: 五年前七月十五日,深夜。受害者: 苏晓,女,24岁,自由插画师。

报告附带的现场照片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呼吸。

照片上的景象,即使在林晚这个“见多识广”的人眼中,也显得诡异而残酷。

废弃照相馆的布景间内,散落着蒙尘的道具和褪色的幕布。正中央,一把布满灰尘的欧式高背椅被刻意摆放在那里。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鲜红色中式嫁衣的女子——苏晓。她的头发被精心梳理成复古的新娘发髻,戴着沉重的金饰(仿品),脸上甚至被细致地化上了新娘妆,只是那妆容在死亡和时间的侵蚀下,显得格外妖异和僵硬。

最刺目的,是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手腕处,紧紧系着一根编织手法繁复、颜色猩红如血的绳子——红绳。

报告描述:死者颈部有明显勒痕,系生前窒息死亡。现场无打斗痕迹,无财物损失(廉价首饰未被取走),也无性侵迹象。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根红绳,以及死者身上这件来历不明、款式老旧却异常精致的嫁衣。

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照片上那根猩红的绳子。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照片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瑞祥典当行怀表更强烈、更冰冷、更充满怨毒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脑海!眼前的照片景象骤然扭曲、放大!

她“看”到了!

无数混乱、扭曲、带着暗沉血色的线,如同爆裂的血管,从照片中那个身着嫁衣的死者身上疯狂地喷涌出来!那些血线纠缠、嘶吼,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和滔天的恨意!它们扭曲着,弥漫在整个布景间的空气中,甚至穿透照片的边界,试图缠绕上林晚的手指!

“呃啊!”林晚猛地抽回手,捂住刺痛的太阳穴,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撞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仅仅是照片!仅仅是五年前的现场照片!残留的怨念就如此恐怖!

她不敢再看照片,强忍着翻江倒海的眩晕感,快速翻阅其他资料。

第二名受害者:一个月后,八月十五,满月之夜。城北“旧时光咖啡馆”(己停业)后巷。李薇, 女,27岁,咖啡馆店员。同样身着大红嫁衣,手腕系红绳,窒息死亡。现场同样无有效线索。

第三名受害者:九月十五日。东郊“废弃游乐园”的旋转木马顶端。赵雨桐, 女,22岁,大学生。嫁衣,红绳,窒息。现场同样干净得令人绝望。

共同点:

受害者均为年轻女性,无特定社会关系交集。

案发时间均为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受害者均身着不明来源的精致古式嫁衣。

手腕均系有同款编织手法的猩红绳结。

死因均为机械性窒息,现场无抵抗伤,无财物损失,无性侵痕迹。

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生物检材或指纹。

……案件调查陷入僵局,成为悬案。

卷宗里,当年负责此案的警官充满挫败感的结案陈词跃然纸上:“凶手具有极强的仪式化作案特征,目标选择随机性强,现场处理干净利落,动机成谜。民间有‘血月新娘’索命的迷信传闻,但警方排除超自然因素,此案因线索中断,予以封存。”

“排除超自然因素……”林晚看着这行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刚才那照片中喷涌而出的怨毒血线,那冰冷刺骨的恨意,是如此的“真实”。这绝非单纯的模仿犯罪或心理变态所能解释!

她合上卷宗,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试图平复翻腾的心绪。五年前的三位新娘,她们临死前的恐惧和怨恨,仿佛透过时光和纸张,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而昨晚,星辉剧院……又一位穿着嫁衣、系着红绳的姑娘……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走廊上的冷风。

“林晚是吧?”一个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的声音响起。

林晚睁开眼。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夹克,肩线宽阔,眉骨深刻,眼神锐利如鹰隼,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看向她。他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带着风尘仆仆的硝烟味和沉重的压力。正是刑侦支队长,陈锋。

“我是。”林晚站起身,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她能感觉到陈锋身上缠绕着大量高强度工作留下的、带着冷硬质感的灰白色线条,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刚从血腥现场带出来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气息。

陈锋的目光扫过她桌上摊开的“X-0715”卷宗,眉头皱得更紧,仿佛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他大步走进来,将一个崭新的、印着“绝密”字样的证物袋“啪”地一声放在林晚的卷宗上,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旧案卷宗先放一放。”陈锋的声音像淬了冰,“看看这个。刚在新现场——星辉剧院后台化妆间提取到的核心证物。”

林晚的目光落在证物袋上。

袋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截断开的、编织繁复的猩红绳子。颜色,质地,编织手法……与五年前卷宗照片里系在受害者手腕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而在林晚的眼中,这根新提取的红绳,其恐怖程度远超旧照片!

一股浓稠得化不开、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怨气,正从绳子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这怨气并非无源之水,它扭曲着,像一条垂死的毒蛇,一端死死缠绕着红绳,另一端则穿透了证物袋,穿透了墙壁,遥遥指向城市某个未知的黑暗角落!更让林晚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令人窒息的血色怨气深处,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令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漆黑!

和典当行旧怀表上那非人的恶念之线,如出一辙!

林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旧怀表、血月新娘、新出现的红绳……那条诡异的漆黑之线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将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悄然串联在了一起!

陈锋没有错过林晚脸色的剧变和身体的微颤。他锐利的眼神紧紧锁住她,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怎么?档案室待久了,见点血就受不了?”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显然将林晚的反应当成了普通人对血腥证物的恐惧。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恐怖的景象中移开,看向陈锋。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竭力保持着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陈队长,这根红绳……我能仔细看看吗?关于它的编织手法,我……可能有点想法。”

她必须接触它!必须确认那丝黑线是否真实存在!这或许就是打破迷雾的关键!

陈锋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晚的脸。一个档案室的管理员,对凶案核心证物有“想法”?他沉默了几秒,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空气凝固。最终,他冷冷地开口,带着警告的意味:

“可以。但记住,你只负责提供关于这绳子的‘客观’信息。别把你那些档案室里沾染的‘神神叨叨’带进我的案子。我只要看得见、摸得着、经得起实验室检验的证据。明白吗?”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她看着陈锋那双只相信逻辑和物理世界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证物袋里那根散发着不祥怨气与诡异黑线的红绳,缓缓点了点头。

“明白,陈队长。”

风暴,己然降临。而她这双能看见“线”的眼睛,注定要被卷入风暴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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