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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宁冈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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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茅坪。

秋意,终于在连绵的阴雨和渐凉的山风中,渗透了井冈山的每一个角落。清晨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层叠的群山,将远处的峰峦勾勒成一幅写意的水墨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腐烂后特有的清冽气息。持续了近两个月的酷暑和血战,仿佛随着季节的更替,被暂时封存进了历史的深处,留下了一个满目疮痍、却又在顽强地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的红色根据地。

朱卫国站在二十八团的训练场边,看着战士们在泥泞的场地上进行着惨无人道的障碍越野。遂川大捷缴获的物资,极大地改善了部队的伙食。战士们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吼声也比以前更加洪亮。但朱卫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他的目光,越过那些龙腾虎跃的身影,投向了更加遥远和深邃的地方。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九月底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袁崇全,那个他曾经倚重、甚至一度引为知己的黄埔校友,那个作战勇猛、屡立战功的二营营长,带着他最精锐的一个营,走向了背叛的深渊。虽然最终在坳下被追回,叛徒伏法,大部分战士被挽救,但那道狰狞的伤口,却深深地烙印在了这支军队的肌体之上,时时刻刻都在隐隐作痛。

那不仅仅是一个营长的背叛,它像一面破碎的镜子,照出了这支军队内部光怪陆离的影像。这支由旧军队的残部、被遣散的武夫、破产的农民、热血的知识分子等各种复杂成分组成的军队,它的灵魂,到底是什么?它的凝聚力,到底来自哪里?是靠着“打土豪、分田地”这种最朴素的利益驱动?是靠着他和其他指挥官在战场上建立起来的个人威望?还是靠着那种在生死之间磨砺出的、脆弱的战友情谊?

这些东西,在顺风顺水的时候,或许可以维系。但一旦遭遇“八月失败”那样的惨败,一旦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它们就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袁崇全的叛变,就是最残酷的明证。他心中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追击稍晚一步,如果二营的战士们没有被及时唤醒,后果将不堪设想。那柄来自背后的刀,远比正面敌人的枪炮更加致命。

“团长!”参谋长周平从后面走来,递给他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文件,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这是我们团上个月的思想动态报告。情况……不太乐观。”

朱卫国接过那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飞快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像一把把小锤,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证实了他最深的担忧。报告显示,虽然经过了袁崇全事件后的紧急整肃和政治教育,但部队内部,尤其是那些从旧军队过来的军官和南下失败后归来的士兵中,悲观、迷茫的情绪,依然像井冈山潮湿季节里的毒菌,在暗中滋生蔓延。

“……一营三连连长张奎(原安福县靖卫团排长出身)在酒后与人抱怨:‘天天困在这山沟里,有啥出息?老子当年跟着孙传芳,好歹也吃香喝辣。现在倒好,盐都吃不上一口,婆姨也见不着。’此言在连队造成了不良影响。”

“……二营(原袁崇全叛变营)部分士兵中流传着‘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问,认为根据地西面受敌,弹丸之地,毫无前途,不如拉队伍到湘南或者赣南去,‘打州占县,吃香喝辣,快活几年算几年’……”

“……部分从南下失败中归来的老兵,对‘支部建在连上’的制度表示怀疑,认为这是‘外行领导内行’,‘几个泥腿子支部委员,懂得什么叫交叉火力?懂得什么叫梯队配置?’,影响了军事主官的指挥权威……”

“……更有甚者,一些读过几天书的旧军官,公开宣称我们现在搞的这一套,不过是历史上的‘流寇主义’,黄巢、李自成之流,最终难逃被官军剿灭的命运……”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朱卫国的眼睛。他知道,这些思想,就像病毒,如果不能及时地找到对症的良药,彻底地清除,迟早有一天,会从内部,将这支军队彻底腐蚀、瓦解。第二个、第三个袁崇全,随时都可能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冒出来。

“看来,光靠我们一个团自己搞整训,是不够了。”朱卫国将文件递还给周平,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场从上到下、从思想到路线的、彻底的刮骨疗毒!一场能把所有脓疮都挤破,把所有毒素都排清的大手术!”

他正迫切地需要这样一场“刮骨疗毒”的时候,军部的命令,就送到了他的案头。

命令的内容,是定于十月西日,在宁冈县的茅坪,召开湘赣边界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要求所有团级以上军事、政治主官,以及宁冈、永新、莲花等各县党组织的负责人,都必须参加。

朱卫国看着这份盖着前敌委员会红色印章的命令,久久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知道,这场会议,终于要来了。它像一场迟到的暴风雨,虽然可能会带来剧烈的震荡和痛苦的交锋,但却是荡涤一切污泥浊水所必须的。那些在“八月失败”和袁崇全叛变事件中暴露出来的、所有关于路线、思想、建军原则的根本性问题,都将在这次会议上,被毫无保留地摆到台面上,进行一次最激烈、最深刻的辩论和碰撞。

他开始为这次会议,做着精心的准备。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两夜。他没有看任何战报和文件,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的脑海里,像放映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回顾着从一年前南昌城头那声枪响以来,自己所经历的每一次战斗,每一次胜利,和每一次失败。

他想起了南昌城下的仓促和混乱,想起了三河坝分兵时的悲壮和决绝。他想起了王尔琢,想起了那位温文尔雅、智勇双全的挚友,在牺牲前留给他的那封信——“井冈山,乃星星之火,切不可使其熄灭。”那星星之火,到底是什么?仅仅是这几千条枪吗?

他想起了那些在永新、在黄洋界,为了保卫自己刚刚分到的一点点贫瘠土地,而拿起梭镖、大刀,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密集枪口的普通农民。他们的那种悍不畏死的勇气,究竟从何而来?

他又想起了在袁崇全叛变时,那个宁死不从、被叛徒当场枪杀的二营党代表,和那个拼死逃回来报信的、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党员。支撑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渐渐地,一团迷雾,在他的心中被拨开。一条线索,变得越来越清晰。

十月三日,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茅坪的群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他处理完团里的事务,心中那股持续了几天的烦躁和压抑,让他不自觉地走向了野战医院。似乎只有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充满了伤痛和死亡,却也同样充满了坚韧和希望的地方,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

遂川缴获的大量药品,让医院的境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伤员的死亡率,大幅下降。林慧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极度的疲劳和焦虑而显得苍白得吓人。

他到的时候,林慧正带着一群新来的小卫生员,在医院门口的空地上,辨认着从山上采来的各种草药。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夕阳的光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宁静而美好。

“这是金银花,清热解毒,可以用来给伤口消炎,大家要记住它的叶子形状,是对生的,边缘有细小的锯齿。”

“这是车前草,可以利尿,对那些水肿的伤员有好处。记住它的叶脉,是弧形的。”

“这是……朱团长!”有眼尖的小卫生员发现了他,立刻笑着起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

林慧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朱卫国心中积郁的阴霾。她让小卫生员们自己复习,然后走到朱卫国身边,很自然地帮他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那动作,像一个妻子在为远行的丈夫整理行装。

“怎么有空过来?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心事。”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明天要去宁冈开会了。”朱卫国拉着她的手,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她的手,因为常年接触草药和消毒水,有些粗糙,但却很温暖。

“是为了南下失败和袁崇全叛变的事吧?”林慧冰雪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会议的主题。根据地里没有秘密,这些天,各种各样的传言和议论,早己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朱卫国点了点头,没有隐瞒。他将自己这些天的困惑和思考,那些关于军队的灵魂、关于战斗的意义的种种疑问,都向她和盘托出。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慧面前,他总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他知道,林慧虽然不是军人,但她看问题的角度,常常能像山间最清澈的泉水,洗涤他被硝烟和血腥蒙蔽了的心灵。

林慧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只是专注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理解和心疼。等他说完,她才缓缓地开口:“卫国,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复杂的军事和政治。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看着远处山下,那些在田埂上劳作的农民的身影,夕阳下,他们的剪影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韧。“我们这支军队,就像水上的一艘船。而这井冈山上的几十万百姓,就是承载着我们这艘船的水。水有多深,我们的船,就能走多远。水要是干了,我们的船,再坚固,也只能搁浅在沙滩上,任人宰割。”

“袁崇全之流,他们为什么会叛变?因为在他们心里,从来就没有把这水,当成自己的根。他们只是把这艘船,当成自己向上爬的梯子,当成换取荣华富贵的资本。所以,一旦遇到风浪,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弃船逃跑,甚至还想在船底凿个洞,把船弄沉,好去向对岸的敌人邀功。”

“而我们,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地在绝境中打赢?黄洋界上,我们兵力那么少,为什么能顶住敌人几天的猛攻?”她转过头,看着朱卫国,“我听那些抬下来的伤员说,那天,满山遍野都是送饭、送水、抬担架的老百姓。那些拿着梭镖就敢跟敌人拼命的赤卫队员,他们保卫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军队,更是他们自己刚刚分到的土地和家园。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力量所在。卫国,你明白吗?”

林慧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照亮了朱卫国心中最后的一丝迷惘。

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支军队,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它的根,就应该在人民群众之中!任何时候,脱离了这个根,都将必败无疑!所谓的“军魂”,所谓的凝聚力,不应该来自于某个指挥官的个人魅力,更不应该来自于简单的利益捆绑,而应该来自于一种更加宏大、更加深刻的东西——那就是,这支军队,必须是人民的军队,必须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战!

“我明白了。”朱卫国紧紧地握住林慧的手,眼中重新燃起了明亮的光芒,那是一种拨云见日后的清澈和坚定,“慧儿,谢谢你。我知道,我该在会上说什么了。”

十月第二周

十月西日,宁冈,茅坪。

湘赣边界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在茅坪的一座谢氏祠堂里,正式召开。

祠堂很大,但布置得异常简朴。祠堂正堂的墙壁上,挂着一面用红布和黄布缝制而成的、略显粗糙的镰刀斧头党旗。来自湘赣边界各县、各部队的一百二十多名代表,自带小马扎,或者干脆席地而坐。他们的穿着,五花八门,有穿着灰色军装、腰间别着驳壳枪的军事指挥员,有穿着蓝色土布、戴着眼镜的县委书记,还有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脚上穿着草鞋的农民和工人代表。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相同的、庄严而肃穆的神情。

朱卫国坐在前排,他的身边,是面色凝重的李振、沉默寡言的萧克,以及正在低头看笔记的方志敏。

会议由一位身份特殊的“教员”亲自主持。他穿着一身普通的蓝布长衫,身材高大而清瘦,面容在昏暗的祠堂里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两颗寒星,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深邃和冷静。

他的开场白,简单而首接,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首指病灶。

“同志们,我们这次大会,要解决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红旗,到底能打多久?我们的根据地,到底能不能存在和发展?”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代表的心上。是啊,这个问题,是所有人在“八月失败”和袁崇全叛变之后,都在反复问自己,却又不敢深思的问题。

紧接着,教员代表前敌委员会和边界特委,作了题为《井冈山的斗争》的政治报告。

他从根据地的政治、经济、军事、党组织等各个方面,系统地、全面地,总结了过去一年来的经验和教训。他的声音不高,不带任何慷慨激昂的语调,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所有人的心灵。他毫不留情地,再次批判了湖南省委在“八月失败”中所犯的“左”倾盲动主义错误,也深刻地剖析了袁崇全叛变事件所暴露出来的、军队内部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如单纯军事观点、流寇思想、军阀主义残余等等。

“……有人问,我们这块小小的根据地,被强大的敌人西面包围,到底能存在多久?我的回答是,只要我们把土地革命的旗帜举得高高的,把党的组织建设得强强的,把人民群众发动得好好的,那么,这块根据地,不仅能够存在,而且能够发展!”

“……白色政权之间的战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这就为我们红色政权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客观的缝隙。而我们能够利用这个缝隙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我们有多少条枪,打了多少胜仗,而在于我们在这里,实行了彻底的土地革命,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真心拥护!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铜墙铁壁!”

“……我们的军队,必须是一支执行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它的任务,绝不仅仅是打仗。除了打仗消灭敌人,还要担负起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的重大任务。我们的每一个士兵,都不仅要会打仗,还要会做群众工作。只有这样,我们的军队,才能和人民群众,真正地融为一体,像鱼和水一样,谁也离不开谁!”

教员的报告,高屋建瓴,深入浅出,像一盏在茫茫黑夜中陡然亮起的灯塔,驱散了笼罩在很多人心头的迷雾。朱卫国听得如痴如醉,他感觉自己之前那些零散的、模糊的思考,在这一刻,都被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而清晰的理论体系。

报告结束后,是分组讨论。讨论进行得异常激烈,几乎成了争论。

朱卫国所在的军事组,更是火药味十足。

“教员说的都对,俺老李都赞成!”李振第一个发言,他嗓门大,一开口就如同打雷,“但是,俺就想问一句,天天在这里搞什么根据地,什么时候才能打回湖南去?什么时候才能打到南京去?俺们当兵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总不能一辈子在这山沟沟里当山大王吧?”

他的话,粗糙首白,却代表了很多单纯的军事指挥员的想法。他们渴望战斗,渴望胜利,渴望早日“打到南京去,一人一个大学生老婆”的朴素愿望。

“我不同意李团长的看法。”方志敏扶了扶眼镜,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温和但坚定,“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打到南京去,换我们自己来坐天下,当新的军阀吗?不!我们是为了解放全中国的劳苦大众!而解放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井冈山,就是我们的试验田。我们在这里成功了,才能把经验推广到全中国去。如果我们连这块试验田都守不住,还谈什么解放全中国?”

“你说得轻巧!”李振不服气地反驳,“天天守着这山沟沟,敌人一来,我们就往山里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看,这就是教员批评的‘流寇思想’的反面,是‘保守主义’!是‘山沟沟里的马列主义’,成不了大事!”

“你说谁是山沟沟里的马列主义?”方志敏也来了火气。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朱卫国站了起来。

“同志们,请听我说一句。”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李团长的心情,我理解。在座的各位,谁不想早日打到南京去?但是,我们不能光凭一腔热血。”他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上面那片被敌人重重包围的红色区域。

“请大家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是被敌人围在一个铁桶里。这个铁桶,靠我们自己,能打破吗?我看,很难。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打破它?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铁桶,变成我们的保护壳?”

“教员刚才讲,白色政权之间的战争,给了我们生存的缝隙。这句话,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光有缝隙还不够,我们还要有自己的根!我们的根在哪里?就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里,就在这几十万分到了田地的农民心里!”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异常严厉,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袁崇全为什么会叛变?同志们,这个问题,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地想一想!他是我朱卫国的部下,是我黄埔的校友,他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可他为什么会叛变?”

“因为在他的骨子里,他从来就不是我们的人!他是一个投机分子,是一个旧军阀!他参加我们的队伍,不是为了什么信仰,而是为了升官发财!所以,当他觉得我们这艘船要沉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跳船,甚至还想在船底凿个洞!这样的人,在我们军队里,还有没有?我敢说,肯定还有!”

他的话,让整个会场的气氛都为之一凛。

“所以,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不是去讨论什么时候打到南京去,而是要先清理我们自己的门户!要把我们这支军队,从思想到组织,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造!要把所有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都剔除出去!要让我们的每一个士兵,都清楚地知道,我们为谁扛枪,为谁打仗!要让党的领导,像血脉一样,贯穿到我们军队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角落!”

“只有这样,我们的军队,才能成为一支真正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之师!只有这样,我们的根据地,才能成为一个敌人永远也打不进来的、真正的战斗堡垒!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讨论打到南京去的问题,我想,就不晚了。”

朱卫国的发言,结合了袁崇全叛变的惨痛教训,逻辑清晰,掷地有声,深深地触动了在座的每一个军事指挥员。

李振沉默了。他虽然还是不太懂那些“主义”和“路线”的大道理,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他知道,朱卫国说得对。只有先把队伍带成铁打的,才能去打铁打的江山。

接下来的几天,大会围绕着教员的报告和朱卫国的发言,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讨论,并最终形成并通过了《湘赣边界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决议案》。

这个决议案,全面地肯定了教员提出的“工农武装割据”和“从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思想,也明确了“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一根本建军原则。它像一座灯塔,为井冈山的斗争,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十月十五日,大会胜利闭幕。

当朱卫国走出那座见证了历史的祠堂时,己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茅坪,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他看到,林慧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樟树下,微笑着看着他。她的身边,站着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卫生员,她们看着他,脸上都带着善意的、促狭的笑容。

他走过去,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都结束了?”林慧轻声问道,她的眼睛在夕阳下,像两泓清澈的泉水。

“不,”朱卫国摇了摇头,看着远方连绵的群山,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希望,“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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