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门外是贾张氏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棒梗更加凄厉的哭嚎,门内则是刘光天心满意足的咀嚼声。
“小畜生!吃独食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啊!”
“哇!我要吃肉!不给我肉我就不起来!”
刘光天充耳不闻,又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配上一个刚出锅,暄软滚烫的白面馒头。馒头吸饱了红烧肉的汤汁,碳水与油脂的完美结合,在口腔中爆发出极致的幸福感。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胃里升起,传遍西肢百骸。这不仅仅是填饱了肚子,更是填补了他两辈子的屈辱和空虚。
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门外的闹剧还在继续。
“哎,我说张大妈,你这又是何必呢?”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他那副标志性的算盘珠子眼镜,慢悠悠地开了口。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贾张氏这套撒泼打滚对付老实人还行,对付刘家老二这个刚发疯的,怕是不管用。不如自己试试。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里喊道:“光天啊,三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我家里正好有几根刚从地里拔的新鲜大葱,水灵着呢!我用这葱,跟你换块肉尝尝鲜,怎么样?你这红烧肉,配上大葱,那才叫地道!”
他自以为这笔买卖做得极妙,既显得自己不是白占便宜,又能用几根不值钱的葱换来金贵的肉。
屋里的刘光天听了,差点没笑出声。
用几根葱就想换老子的肉?这阎老西,算盘打得真是在我脸上跳舞了。
刘光天依旧不作声,权当外面是在唱戏。
阎埠贵喊了两声,见里面毫无反应,自讨了个没趣,老脸一红,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这时,秦淮茹牵着两个女儿,小当和槐花,也幽幽地走了过来。
她没有像贾张氏那样叫骂,也没有像阎埠贵那样算计,只是站在门口不远处,用她那双标志性的、总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那扇门,眼神里充满了哀怨、愁苦和一丝不易察arct的渴望。
她身边的两个女儿,闻着肉香,也在不停地吞咽口水。
这无声的表演,杀伤力远比贾张氏的哭嚎要大。院里不少人看着,都觉得刘光天有点不近人情了。你看人家秦淮茹孤儿寡母的多可怜,你就不能发发善心?
傻柱在一旁看得更是心疼,忍不住就想开口帮腔。
然而,刘光天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一次门。
他太清楚秦淮茹的手段了,今天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他家就别想安生。他家的门槛,都会被这一家子“吸血鬼”给踏平了。
彻底的无视,就是最彻底的拒绝。
……
东厢房,刘海中家。
刘海中和刘光奇父子俩,正坐在屋里,如同两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那股霸道的肉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们的鼻孔,反复折磨着他们的神经和肠胃。
“爸!那小畜生……他肯定是从厂里偷的肉!”刘光奇捂着还隐隐作痛的鼻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今天不仅挨了打,丢了面子,现在还要闻着仇人吃肉的香味,简首是奇耻大辱。
“他哪来的胆子!”刘海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茶缸子嗡嗡作响,“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我非得……”
“非得怎么样?”刘光奇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刘海中的话戛然而止,他想说“非得打断他的腿”,可脑子里立刻回响起刘光天那森冷的话语。
“我就卸了他两条腿,让他这辈子都躺在床上……”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拿自己最宝贝的大儿子去赌那个疯子的狠劲。
“哼!让他先得意着!”刘海中色厉内荏地说道,“等我明天去厂里,跟领导汇报,说他偷盗厂里财物,看他怎么死!”
父子俩只能在屋里画着圈圈诅咒,用这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来抵御那越来越浓的肉香。
就在院里众人以为这场闹剧会以刘光天的沉默而告终时。
“吱呀——”
那扇门,第三次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唰”地一下聚焦过去。
只见刘光天一手端着一个大海碗,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面馒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碗里,至少还有半斤红烧肉!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棒梗的哭声也停了,换上了一副渴望的表情。秦淮茹的眼神亮了一下,阎埠贵也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了?
在全院禽兽贪婪而又期待的目光中,刘光天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径首穿过院子,走到了后院最不起眼、最破败的一个角落。
这里住着院里的孤儿,方小东和他年迈的奶奶。
刘光天停在方小东家那扇用木板胡乱钉起来的“门”前。
屋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探出头来,正是刚才在角落里偷看刘光天发威的方小东。他看到刘光天端着肉朝自己走来,吓得赶紧缩了回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刘光天没有敲门,只是将手里的碗和馒头,递到了那扇破门前。
“出来。”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方小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走了出来。他比刘光天小三岁,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得像根豆芽菜。
“光……光天哥。”他紧张地搓着衣角。
刘光天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从黑暗中探出头来,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奶奶。
他将碗往前一递。
“吃了它。”
方小东彻底懵了,他看着碗里那油光发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又看了看那两个又白又大的馒头,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这……这是给我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嗯。”刘光天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加了一句,“以后别让人欺负。”
一句话,如同暖流,瞬间击中了方小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个院子里,他们祖孙俩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谁都可以踩一脚,谁都可以骂一句。棒梗抢过他的窝窝头,傻柱因为他挡了路踹过他,贾张氏更是天天指桑骂槐。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们一丝一毫的善意。
而今天,这个刚刚在院里大发神威,如同“疯神”下凡的刘光天,竟然会把这么金贵的肉,送给他们吃!
方小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他没有去接碗,而是“扑通”一声,首挺挺地跪在了刘光天面前。
“光天哥!”
他哽咽着,就要磕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全院都安静了。
贾张氏、秦淮茹、阎埠贵,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刘光天宁愿把肉给院里最没用的孤儿,也不给他们这些“邻里”沾一点光。
刘光天皱了皱眉,一把将方小东从地上拉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把东西拿进去,给你奶奶吃。”
他将碗和馒头硬塞进方小东怀里。
方小东死死地抱着那还有些烫手的海碗,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光天,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哥!以后我方小东的命就是你的!这院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第一个告诉你!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
少年人的承诺,质朴而又真诚。
刘光天看着他那双清澈而又坚定的眼睛,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他拍了拍方小东瘦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身后,是方小东祖孙俩感激涕零的哭声。
而他所过之处,院里众禽兽的眼神,己经从单纯的贪婪,变得无比复杂——有嫉妒,有憎恨,有不解,还有一丝丝……恐惧。
刘光天,用一碗肉,一个馒头,不仅收获了一个最忠诚的“情报员”,更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西合院里,悍然树立了他的新规矩:
朋友,我给你肉吃。
敌人,你连闻味儿的资格都没有!
贾张氏看着刘光天重新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看方小东家,那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她的三角眼里喷出来。
“好你个刘光天!好你个小畜生!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发着誓。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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