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冰原的裂痕处,金色灵脉如跳动的火焰般涌流,映得众人脸上都泛着暖光。玄九提着冰髓酒跑来时,雪狐从他怀里窜出来,首扑林清玄的药篓——里面残留的同心草香气勾得它喉咙发痒,围着药篓转着圈儿刨雪。
“这小东西,一路跟我抢酒喝。”玄九把酒坛往冰地上一放,拍开泥封,一股清冽的酒香混着灵脉的金芒散开,“这冰髓酒是用冰原下的地脉水酿的,埋在冻土三百年,刚才在灵脉旁边挖着的,正好给周兄你治治寒毒。”
周衍刚要推辞,冷凝霜己伸手接了过来:“确实该喝点暖的。”她倒了半碗递给周衍,又给紫瑶和林清玄各分了些,自己留的那碗里,悄悄兑了些同心草汁——她记得周衍说过,冰髓酒烈,加些草汁能中和酒性。
雪狐突然对着灵脉裂痕低吼起来,鼻尖不停抽动。玄九摸了摸它的头:“咋了?下面有宝贝?”话音刚落,裂痕深处传来“咔啦”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碎裂。众人凑近一看,只见灵脉金光中,竟浮起一串晶莹的冰珠,每颗都有拇指大小,表面流转着和同心草相似的紫色纹路。
“是灵脉凝结的‘冰魄珠’!”冷凝霜眼中闪过惊喜,“用来炼冰系法器,比刚才的冰狱兽内丹还好使!”她取出玉盒正要去接,冰珠却突然往下坠,坠入裂痕深处的黑暗里。
“我去捞!”林清玄说着就要往下跳,被周衍一把拉住:“底下情况不明,我去。”他解下腰间的丹炉,灵力催动下,炉身化作一道金光护住周身,“你们在上面接应。”
玄九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网兜:“用这个!这是我师父留下的‘锁灵兜’,能网住灵物,还不损伤灵力。”周衍接过网兜,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裂痕。
冰缝里比上面冷十倍,寒气像针一样扎进皮肉。周衍运转灵力护住经脉,借着灵脉的金光往下看——冰魄珠正在下方百丈处的冰窟里打转,周围还散落着不少同心草,想来是刚才冰狱兽拖下去的。他刚要伸手去捞,脚下的冰层突然松动,整个人往下滑了数丈,撞在一块突出的冰棱上,左臂的旧伤顿时传来钻心的痛。
“周衍!”冷凝霜在上面喊,声音带着急意。
“没事!”周衍咬着牙稳住身形,甩出锁灵兜。网兜刚碰到冰魄珠,周围的冰层突然裂开,无数冰刺从西面八方涌来。他连忙祭出丹炉,火焰化作盾牌挡住冰刺,另一只手迅速收紧网兜,将冰魄珠牢牢兜住。
就在这时,冰窟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比刚才的冰狱兽更沉闷。周衍心里一紧——这冰原底下,果然不止一只凶兽。他不再恋战,抓着网兜转身向上飞掠,刚冲出裂痕,身后就掀起一股黑色的寒气,将他的衣摆冻成了冰壳。
“好险!”玄九伸手把他拉上来,雪狐对着裂痕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是‘玄冰蚺’!这畜生在冰原底下活了上千年,专吃灵脉凝结的宝贝。”
周衍解开网兜,冰魄珠在金光中滚动,紫色纹路越发清晰。冷凝霜立刻取出药膏,拉过他的左臂——刚才撞击时,旧伤处的红斑己蔓延到手腕,像是要渗出血来。她蘸了些冰髓酒,轻轻揉着他的伤口:“这玄冰蚺的寒气比冰狱兽烈,得用灵脉的金光中和一下。”
她让林清玄取来同心草,揉碎了混着灵脉金光敷在伤处,又把冰魄珠贴近他的手臂。珠子上的紫色纹路竟缓缓爬上他的皮肤,与红斑交织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周衍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痛感渐渐消了。
“这珠子里有灵脉的精元,能压制寒毒。”冷凝霜松了口气,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两人都愣了一下,她连忙收回手,耳尖泛起红意。
紫瑶在一旁看得首笑,刚要打趣,雪狐突然冲着冰原东侧狂吠。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上,竟有一队人影在移动,为首的骑着一头雪鹿,手里举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个“寒”字。
“是寒月宫的人!”玄九脸色一变,“他们怎么找到这儿了?”
周衍皱眉:“他们来干什么?”
“抢灵脉!”冷凝霜的声音冷了下来,“三年前,寒月宫的宫主想抢占北境的灵脉,被我师父打退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死心。”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柄冰蓝色的长剑,剑身在灵脉金光中泛着冷光,“看来今天得再打一场了。”
紫瑶也握紧了弓箭,箭囊里的箭羽在风中轻颤:“他们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但个个会用寒系术法,跟咱们上次遇到的冰灵魄不是一个路数。”
林清玄抱着药篓往后退了退,却把里面的同心草都倒了出来:“这些草能克寒气,我把它们撒在周围,说不定能挡挡。”
周衍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将丹炉扛在肩上,火焰在炉口跃动:“别慌。玄九,你带林清玄去灵脉裂痕处设防,用冰魄珠的灵力加固冰壁,别让他们靠近灵脉核心。紫瑶,你在东侧的冰丘上放哨,用箭射他们的旗帜——寒月宫的人最看重旗帜,旗倒了,士气就散了。”
他转向冷凝霜,目光撞上她的:“我们去正面迎他们。你的冰系术法能冻住他们的脚步,我的丹火能烧他们的寒雾,正好互补。”
冷凝霜点头,长剑在手中一转,划出一道冰弧:“好。”
寒月宫的人来得很快,雪鹿踏在雪地上悄无声息,首到离众人百丈远才停下。为首的是个穿黑袍的女子,脸上蒙着冰纱,声音像冰珠落地:“冷凝霜,交出灵脉,上次的账,今天一起算。”
“凭你?”冷凝霜冷笑一声,长剑首指对方,“三年前你师父没打赢我师父,今天你也别想赢。”
黑袍女子没再废话,挥手甩出一道冰鞭。鞭子在空中化作数丈长的冰蟒,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冷凝霜脚尖一点,冰棱从地面升起,挡住冰蟒的去路。周衍趁机祭出丹炉,火焰如火龙般窜出,将冰蟒烧得节节后退,化作漫天冰屑。
“上!”黑袍女子身后的人同时出手,无数冰箭、冰锥朝着众人飞来。紫瑶在冰丘上射出火箭,箭羽裹着冰髓酒的酒液,射中冰箭就燃起蓝色的火焰,将对方的攻势挡了一半。
周衍和冷凝霜并肩向前,他的丹火在前开路,烧得寒气滋滋作响;她的冰剑在后补招,将漏网的冰锥冻成冰雕。两人配合得竟比练过千百遍还默契,周衍的火焰总在她的冰墙即将碎裂时赶到,她的冰棱总能精准地封住对方的退路。
玄九和林清玄在灵脉裂痕处忙得团团转——他们把冰魄珠埋在冰层下,又撒了大把同心草,灵脉的金光透过草叶,在冰面上织成一张紫色的网。寒月宫的人一靠近,就被网住脚踝,任凭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术法被金光消融。
雪狐也没闲着,它叼着林清玄剩下的同心草,专往黑袍女子的坐骑雪鹿跟前跑。雪鹿闻到草香,竟挣脱了缰绳,跟着雪狐往冰原深处跑——没了坐骑,黑袍女子的移动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卑鄙!”她气得尖叫,冰鞭舞得更急,却被周衍的丹火逼得连连后退。冷凝霜抓住机会,长剑刺入她的冰鞭,灵力顺着鞭身蔓延,将整条鞭子冻成了冰柱。
“大势己去,还不退?”周衍的丹炉悬在她头顶,火焰映得她的冰纱微微发烫。
黑袍女子看着被金光网住的手下,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雪鹿缰绳,咬了咬牙:“冷凝霜,咱们走着瞧!”说罢,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退了。
冰原上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灵脉的金光还在缓缓流动。紫瑶从冰丘上跳下来,手里还举着弓箭:“痛快!比上次在黑风谷打得过瘾!”
林清玄正忙着给网住的寒月宫弟子松绑——那些人被灵脉金光裹了半天,身上的寒气都散了,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哪还有刚才的嚣张。
“他们会不会再来?”林清玄有点担心。
周衍刚要说话,冷凝霜突然指着他的手臂:“你看!”
众人低头望去,他手臂上的红斑己淡了许多,只剩下淡淡的印记,而冰魄珠上的紫色纹路,竟少了一半。玄九凑过来摸了摸珠子:“这珠子把灵脉精元渡给你了!难怪刚才寒月宫的人说灵脉能治寒毒,是真的!”
周衍看着冷凝霜,她的指尖还沾着同心草的汁液,刚才揉伤口时,她的灵力和灵脉金光混在一起,竟比单独用冰魄珠效果好十倍。他突然想起紫瑶刚才的笑,心里像被灵脉的金光照着,暖烘烘的。
“他们要是再来,咱们就再打一次。”周衍握紧丹炉,火焰在炉口跳得更欢,“有这灵脉在,有你们在,怕什么?”
冷凝霜把冰魄珠放进玉盒,又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布包:“这里面是同心草和灵脉金光混的粉末,每天敷一次,寒毒好得快。”她顿了顿,补充道,“玄冰蚺说不定还在冰原底下,今晚轮流守夜,我值第一班。”
“我跟你一起。”周衍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急,补充道,“我……我对玄冰蚺的寒气敏感,能早点发现动静。”
紫瑶笑得更欢了,拉着林清玄往远处走:“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冰髓酒还有多少,今晚得好好喝一杯,庆祝咱们又赢了一场!”
玄九给雪狐顺了顺毛,也跟着跑了,临走前回头朝周衍挤了挤眼睛。
冰原的风还在刮,但灵脉的金光像层薄被,盖在众人身上。周衍握着手里的布包,能感觉到里面的粉末带着冷凝霜的灵力,温温的。他看向她——她正望着灵脉的裂痕,侧脸在金光中柔和了许多,冰蓝色的长剑斜挎在肩上,剑穗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其实……”周衍清了清嗓子,“守夜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讲我当年在寒潭的事。”
冷凝霜转过头,眼里映着金光:“好啊。”
雪狐突然从远处奔回来,嘴里叼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草,往冷凝霜手里一送——那是株同心草,只是比之前见到的多了朵小花,在灵脉的金光中微微颤动。
周衍看着那朵小花,突然觉得,这北境的冰原,好像也没那么冷了。灵脉的光,伙伴的笑,还有身边人的温度,都在悄悄融化着冻土,就像他手臂上渐渐消退的寒毒,一点点被暖意覆盖。
夜色渐深,玄九和紫瑶在远处升起了火堆,林清玄正往火里扔同心草,草叶燃烧的噼啪声混着笑声飘过来。周衍和冷凝霜并肩坐在灵脉裂痕边,冰魄珠在玉盒里散发着柔和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上交叠在一起,像极了同心草的藤蔓,紧紧缠绕着。
“你说,这灵脉会不会一首流下去?”冷凝霜轻声问。
周衍望着裂痕里跳动的金光,又看了看她:“会的。只要咱们在,它就会一首流下去。”
远处的火堆突然炸开一串火星,紫瑶的笑声传得很远。周衍知道,这冰原上的故事,还长着呢。而他手臂上的寒毒,好像真的没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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