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张屠记恨·设计陷害
暮春的风带着山野的潮气，吹得沈家小院里的柴草沙沙作响。沈烬正蹲在院角翻晒刚采回的香椿芽，嫩绿的芽叶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是明天要送去福来居的新货。沈石扛着锄头从后院出来，额角沾着泥土，脸上却带着笑：“妹妹，后院的土翻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撒菜种了。”
“辛苦哥了。”沈烬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等菜种下去，咱们就能省些买菜的钱，多余的还能拿到镇上卖，又是一笔进项。”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沈宝珠从外面跑进来，脸上带着慌张：“姐，哥，不好了！张屠户在村口说咱们家的坏话呢，说……说你卖的山货是偷来的，还说要让哥在镇上待不下去！”
沈烬的眉头瞬间皱起。张屠户记恨张虎被村长训斥、还赔了铜板的事，她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对方会把主意打到沈石身上。沈石在镇上的绸缎庄帮工，虽然工钱不高，却是家里除了山货之外的稳定进项，张屠户这是想断沈家的活路。
“我去找他理论！”沈石气得脸都红了，放下锄头就要往外冲。
“哥，别去！”沈烬一把拉住他，“张屠户就是故意激怒你，你现在去找他，肯定会吵起来，到时候他倒打一耙，说你上门闹事，反而让咱们理亏。”
沈老实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蹲在墙角愁得首抽烟：“那可怎么办啊？石头在绸缎庄干得好好的，要是丢了活计，咱们家……”
“爹，您别着急。”沈烬扶着沈老实坐下，“张屠户想害哥丢工作，总得有个由头，咱们先去镇上看看情况，别慌了阵脚。”
第二天一早，沈烬让沈石先去绸缎庄上工，自己则提着装香椿芽的竹筐，提前去了镇上。她没先去福来居，而是绕到绸缎庄对面的茶摊，要了碗茶，远远地观察着。
辰时刚过，张屠户穿着件油腻的蓝布短褂，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绸缎庄。不多时，就见绸缎庄的王掌柜送他出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张屠户拍了拍王掌柜的肩膀，眯着眼往对面茶摊扫了一眼，像是故意挑衅似的，扯着嗓子喊：“王掌柜，你放心，我张屠户说话算话，绝不会冤枉好人！要是你店里少了东西，尽管找我，我帮你作证！”
沈烬心里一沉，知道张屠户肯定在王掌柜面前说了沈石的坏话。她放下茶碗，快步走到绸缎庄门口，正好撞见沈石低着头从里面出来，眼圈红红的。
“哥，怎么了？”沈烬迎上去。
沈石攥着拳头，声音带着哽咽：“王掌柜说……说有人举报我手脚不干净，偷了店里的绸缎，让我今天就不用来上工了。”
“我就知道是张屠户搞的鬼！”沈烬的眼神冷了下来，“哥，你在店里干了这么久，王掌柜难道不相信你吗？”
“王掌柜本来是信我的，可张屠户说他亲眼看见我偷偷藏了块绸缎，还说要带他去家里搜……”沈石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根本没偷东西，他这是污蔑我！”
沈烬拍了拍沈石的背，安慰道：“哥，我知道你没偷。张屠户就是记恨上次的事，故意陷害你。咱们不能就这么认了，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两人正说着，王掌柜从店里出来，见了沈烬，叹了口气：“沈姑娘，不是我不信你哥，实在是张屠户说得有板有眼，还说要是我不把你哥辞了，他就到处说我们绸缎庄包庇小偷，到时候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王掌柜，我哥的为人您最清楚，他在您店里干了一年多，从来没出过差错，怎么会偷东西？”沈烬看着王掌柜，语气诚恳，“张屠户和我们家有过节，他这是故意报复。您要是信我，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找出证据，还我哥清白。”
王掌柜犹豫了一下，看着沈石的样子，又想起沈石平时干活勤恳，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就信你们一次。这三天里，我暂时不让别人来顶替你哥的位置，要是你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就让他回来接着干。”
“多谢王掌柜！”沈烬和沈石连忙道谢。
离开绸缎庄，沈石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妹妹，要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咱们家本来就难，我再丢了工作……”
“哥，你别担心，证据肯定能找到。”沈烬语气坚定，“张屠户既然敢去王掌柜面前造谣，肯定会留下破绽。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和你一起干活的工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张屠户去过店里。”
两人找到和沈石一起帮工的两个伙计，他们都是老实人，平时和沈石关系不错。听说沈石被辞退的事，都很气愤。
“石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张屠户就是个小人！”其中一个伙计说，“昨天下午我看到张屠户在店门口转悠，还拉着王掌柜说了半天话，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另一个伙计也说：“是啊，石哥每天干完活都会把工具收拾好，从来不会乱碰店里的绸缎，怎么可能偷东西！”
沈烬眼前一亮，赶紧问：“你们愿意帮我哥作证吗？”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愿意！只要能还石哥清白，我们愿意去跟王掌柜说清楚。”
得到工友的支持，沈烬心里有了底。她让沈石先回家，自己则提着香椿芽去了福来居。王掌柜见她来了，笑着迎上来：“沈姑娘，今天的香椿芽看着真新鲜，快让我看看。”
沈烬把竹筐递过去，脸上却没什么笑容。王掌柜看出她有心事，问道：“沈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烬叹了口气，把张屠户陷害沈石的事说了一遍。王掌柜听完，拍着桌子骂道：“这个张屠户，也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有点力气，就到处欺负人！”
“王掌柜，您在镇上人脉广，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张屠户平时的一些事？”沈烬问道，“我想收集一些他的把柄，也好反击他。”
王掌柜想了想，说：“张屠户这个人，平时就爱克扣村民的肉钱，有时候还会把不新鲜的肉掺在好肉里卖。上次有个村民找他理论，还被他打了一顿。对了，镇上的李记肉铺和他是竞争对手，李掌柜肯定知道不少他的事，你可以去问问李掌柜。”
沈烬眼睛一亮：“多谢王掌柜提醒，我这就去看看。”
离开福来居，沈烬首接去了李记肉铺。李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为人和善。听说沈烬的来意，他叹了口气：“张屠户这个人，仗着他儿子张虎有点蛮力，在镇上横行霸道。我这肉铺开了二十多年，被他挤兑得不少。他不仅克扣村民的肉钱，还经常抢我的生意，有时候甚至会在我铺子里的肉上动手脚，让我损失了不少钱。”
“李掌柜，您愿意帮我作证吗？”沈烬问道，“只要能证明张屠户平时就爱撒谎骗人，王掌柜就会相信我哥是被冤枉的。”
李掌柜点了点头：“我愿意帮你。张屠户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我不仅可以帮你作证，还能给你提供一些他克扣肉钱的证据。”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账本，“这是我记录的，每次他克扣村民肉钱的时间和金额，你可以拿去给王掌柜看看。”
沈烬接过账本，心里充满了感激：“多谢李掌柜，您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从李记肉铺出来，沈烬又去了几个被张屠户欺负过的村民家，收集了一些证词。等她回到家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
沈老实和李秀娘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他们，见沈烬回来，赶紧迎上去：“烬丫头，怎么样了？”
沈烬把收集到的证据和证词放在桌上，笑着说：“爹，娘，放心吧，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绸缎庄，还哥一个清白。”
沈石看着桌上的证据，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妹妹，谢谢你……”
“哥，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沈烬笑着说，“明天咱们一起去绸缎庄，让王掌柜看看张屠户的真面目。”
沈宝珠从屋里出来，看着桌上的东西，小声说：“姐，张屠户那么凶，咱们能打得过他吗？要是他反过来打咱们怎么办？”
沈烬摸了摸她的头，说：“宝珠，不是所有事都要靠打架解决。咱们有证据，有理走遍天下，他就算再凶，也不能颠倒黑白。”
李秀娘看着沈烬，眼里满是欣慰：“烬丫头，你长大了，越来越有主见了。以前都是娘保护你们，现在轮到你保护这个家了。”
“娘，咱们一家人，本来就该互相保护。”沈烬笑着说。
晚上，沈烬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事。张屠户虽然霸道，但只要他们拿出足够的证据，王掌柜肯定会相信沈石是清白的。只是她心里隐隐觉得，张屠户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报复。
但她不怕。以前的沈烬或许会忍气吞声，但现在的她，有能力也有信心保护好家人。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干劲。不管张屠户耍什么花招，她都会一一化解，让这个家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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