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搜集证据·步步为营
天刚蒙蒙亮，沈烬便醒了。她轻手轻脚起身，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将昨夜收集的证据一一归整：同沈石一同帮工的伙计们亲笔写下的证词、李记肉铺李掌柜账本的抄录、还有几位被张屠户克扣过肉钱的村民按的指印。这些物件被她仔细叠好，放进一个洁净的蓝布包里，贴身揣着。
“妹妹，你醒得这般早？”沈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他显然也未睡安稳，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哥，咱们早些去镇上，争取在王掌柜开铺前赶到，好好与他分说。”沈烬走到门口，见沈石己穿戴妥当，正局促地搓着手，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莫慌，咱们有证据在身，定能说清事理。”
李秀娘也起了身，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红薯粥：“快趁热吃些，路上才有气力。无论如何，莫要与张屠户硬争，咱们占着理，好好说便是。”
“娘，您放心。”沈烬接过粥碗，三两口便喝了下去，又将剩下的一个馒头塞给沈石：“走，咱们动身。”
两人刚至院门口，就见沈宝珠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攥着个小布包：“姐，哥，我也同你们去！我虽帮不上什么大忙，却能给你们壮壮声势！”
沈烬望着她眼中的笃定，心头微动。这丫头往日总爱偷懒耍滑，如今能主动提出相帮，己是极大的长进。她点了点头：“好，那你紧跟我们，莫要乱跑。”
三人沿山路往镇上走，沈宝珠一路都很安静，不似往常那般东张西望、叽叽喳喳。沈石忍不住问她：“宝珠，你今日怎的不说话了？”
沈宝珠攥紧手里的布包，小声道：“我怕给你们添乱。往日我总惹姐生气，这次定要听话，帮你们一同证明哥是清白的。”
沈烬听了，心头暖暖的。她知道，这个家正在一点点变好，每个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努力。
到了镇上，绸缎庄尚未开门。沈烬让沈石和沈宝珠在对面的茶摊等候，自己则去了福来居，想请王掌柜从中斡旋。王掌柜一听闻她的来意，当即放下手里的算盘：“沈姑娘放心，张屠户那点伎俩，我早看透了。稍后我随你们一同去绸缎庄，帮你们说几句公道话。”
有了王掌柜的支持，沈烬更添信心。她回到茶摊，刚坐下没多久，就见绸缎庄的王掌柜推门而出，正清扫门口的台阶。沈烬连忙起身，带着沈石和沈宝珠走了过去。
“王掌柜，早。”沈烬笑着见礼。
王掌柜瞧见他们，愣了愣，随即叹道：“沈姑娘，你们来了。其实我也一首在琢磨，沈石这孩子平日甚是老实，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王掌柜，多谢您肯信我哥。”沈烬从怀中取出蓝布包，将里面的证据一一拿出，“这是与我哥一同干活的伙计写的证词，他们都能证明我哥每日干完活，必会将工具收拾妥当，从不会乱碰店里的绸缎；这是李记肉铺李掌柜账本的抄录，上面记着张屠户平日克扣村民肉钱的事，他本就是个爱撒谎欺人的主；还有这几张，是被张屠户欺辱过的村民按的指印，他们都能证明张屠户常颠倒黑白、冤枉好人。”
王掌柜拿起证词与账本抄录，细细翻看。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竟不知这张屠户是这般人！我昨日真是被他蒙骗了！”
“王掌柜，我哥在您店里干了一年有余，您最清楚他的品性。”沈烬诚恳道，“张屠户只因上次他儿子抢我家母鸡被村长训斥，记恨我家，才故意陷害我哥。他是想断我家的活路，您万莫上他的当。”
这时，福来居的王掌柜也到了。他走到绸缎庄王掌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沈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张屠户在镇上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上次他儿子抢沈家的母鸡，还是村长出面才了结的。沈石这孩子我也见过，老实本分，断不会偷东西。”
绸缎庄的王掌柜点了点头，望着沈石，满脸愧疚：“沈石，真是对不住，我错信了张屠户的胡言，让你受了委屈。你今日便回铺里上工吧，往后我再也不会听张屠户的鬼话了。”
沈石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忙道：“多谢王掌柜，多谢王掌柜！我往后定当更加卖力干活！”
沈烬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笑着说：“多谢两位王掌柜相帮，我家定会记着这份恩情。”
恰在此时，张屠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他儿子张虎。瞧见沈石与沈烬，张屠户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王掌柜，你怎还让这偷东西的小子在这儿？难不成你要包庇他？”
沈烬上前一步，挡在沈石身前，冷冷望着张屠户：“张屠户，说话需讲凭据！我哥根本没偷东西，是你故意陷害。你若再敢胡言，我们便去县衙告你！”
张屠户没料到沈烬这般强硬，愣了愣，随即不屑笑道：“告我？你有什么凭据告我？我亲眼见沈石偷了店里的绸缎，还能有假？”
“你亲眼见了？”沈烬挑眉，“那你说说，我哥偷的绸缎是何颜色、何种花纹？是在何时、何地偷的？还有，你当时为何会在绸缎庄？莫不是早就预谋好要陷害我哥？”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张屠户哑口无言。他本就是随口编造的谎话，哪里能说得出这般多的细节。张虎见父亲答不上来，连忙帮腔：“我爹说见了便是见了，你们休要狡辩！”
“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些什么！”福来居的王掌柜站出来，指着张虎道，“上次你抢沈家的母鸡，被村长训斥还赔了铜板，如今又跟着你爹一同陷害沈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周围渐渐围拢了些看热闹的村民。他们听闻张屠户陷害沈石，纷纷指责起来：“张屠户，你也太过分了！沈石那般老实的孩子，怎会偷东西！”
“便是，你平日克扣我们的肉钱，我们都忍了，如今还想陷害旁人，实在太霸道了！”
“我看你就是记恨上次的事，故意报复沈家！”
张屠户被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喊道：“你们休要听他们胡说！我没有陷害沈石，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是真的，那你便随我们去县衙，让县令大人评评理！”沈烬语气坚定，“我们有这般多证据证明你在撒谎，你若不敢去，便是承认陷害我哥了！”
张屠户望着周围村民愤怒的眼神，又瞧了瞧沈烬手中的证据，心头有些发慌。他知道，若真去了县衙，自己定然讨不到好。他狠狠瞪了沈烬一眼，拉着张虎转身就走：“你们等着，这事不算完！”
望着张屠户狼狈的背影，周围的村民都鼓起掌来。绸缎庄的王掌柜对沈石说：“沈石，你莫担心，往后有我在，张屠户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沈石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王掌柜。”
沈烬笑着对两位王掌柜道：“多谢两位掌柜相帮，今日真是劳烦了。”
“不妨事，本该如此。”福来居的王掌柜笑着说，“沈姑娘，你这般有勇有谋，往后日子定然能越过越好。明日记得将山货送来，我还等着呢。”
“好，我定准时送来。”沈烬点了点头。
离开绸缎庄，沈石的心情格外畅快，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沈宝珠拉着沈烬的手，兴奋道：“姐，你太厉害了！方才张屠户被你说得哑口无言，狼狈逃走的模样，真是太解气了！”
沈烬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往后便知道了，遇事莫只想着哭，要沉下心来想办法解决。”
沈宝珠重重点头：“我晓得了！往后我要向姐学，做个勇敢、有智谋的人。”
三人沿镇街往回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沈烬望着身边的哥哥与妹妹，心头满是希望。虽张屠户放下话来说事没完，但她一点也不畏惧。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收集足够的证据，无论张屠户耍什么花招，都能一一化解。
回到家，沈烬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李秀娘与沈老实。李秀娘激动得落了泪：“太好了，太好了！石头能回绸缎庄上工，真是太好了！烬丫头，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
沈老实也笑着说：“烬丫头，你太能干了！往后咱们家再也不用怕张屠户了！”
沈烬笑着道：“爹，娘，这都是大家一同努力的结果。往后咱们还要更勤勉些，把日子过好。等后院的菜种出来，咱们的进项就更多了。”
晚上，李秀娘杀了只鸡，炖了鸡汤。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喝着鸡汤，吃着鸡肉，脸上都漾着幸福的笑容。沈宝珠一边吃，一边说：“娘，这鸡汤真好吃！往后咱们日子好了，要常常喝鸡汤！”
李秀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等往后日子宽裕了，咱们就常常炖鸡汤喝。”
沈石也道：“妹妹，往后我下工回来，就去后院帮忙种菜，再跟着你去山里采山货，咱们一起把家撑起来。”
沈烬点头笑着，望向窗外的月光。她知道，这只是与张屠户较量的开始，往后或许还有更多波折，但只要家人同心，便没有跨不过的坎。她握紧了藏在衣襟里的蓝布包，那里不仅是今日的证据，更是这个家慢慢好起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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