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正覆在她的小腹上，那个位置仿佛因为这个触碰而骤然紧绷起来。
月经……很久没来？
她混乱地回溯着被关在这里的、失去了正常时间流逝感的日子。焦虑、恐惧、绝望，还有他日复一日的蹂躏，让她的身心都处在极大的紊乱中，她确实忽略了身体。
一个可怕的念头猝不及防地刺入她的脑海。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 “你说什么？”
蒋牧尘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蹭了蹭，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情绪。 “我说，你的月经很久没来了。我算过日子，超过一个多月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嗯？”
“不去。” 凌月几乎是脱口而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她猛地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更用力地禁锢住。
“为什么不去？” 蒋牧尘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底下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万一……是有了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两个字，像最终落下的铡刀。
凌月浑身一冷，如坠冰窟。
“不可能！” 她失声反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不可能！蒋牧尘，你休想！”
他怎么敢！怎么能在这样强迫她的情况下，还期盼一个孩子？这不再是牢笼，这将是她永远无法挣脱的地狱！
“怎么是休想呢？”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但圈住她的手臂却如铁箍般纹丝不动，“小月，我们有孩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会是个好父亲，你会是个好母亲。”
“我不是！我不要！” 凌月绝望地摇头，颈间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被牵扯，传来一阵刺痛，但这痛楚远不及内心的恐惧，“你放开我！”
她开始用力挣扎，手肘向后顶，双腿乱蹬。
蒋牧尘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她所有的反抗。
他翻身半压住她，用身体的力量制住她，一只手将她乱动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依然固执地护在她的小腹上。
“别闹，小月。”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着灼热的温度，语气却冷了下来，“你这样会伤到自己。”
不过他顿了顿，声音里重新染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温柔： “而且，万一真的有了宝宝，你这样乱动也是不好的。”
凌月瞬间停止了挣扎，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无力。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她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我们的孩子？他怎么能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检查一下就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那只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心滚烫，不容撼动。
凌月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所有的力气都在那一刻被抽空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麻木。
她任由他抱着，听着他逐渐变得平稳绵长的呼吸，似乎睡着了。
可她知道他没有。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弛，是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
这一夜，凌月睁着眼睛首到天明。
窗外的天色从浓墨到鱼肚白，每一分变化都像是在切割她所剩无几的希望。
清晨，蒋牧尘醒来，心情似乎很好。
他像往常一样，细致地帮她洗漱，换上外出的衣服。动作依旧温柔，甚至在她下意识瑟缩时，会放轻力道，低声安抚：“别怕，很快就好。”
但他的眼神，那种带着隐隐兴奋的眼神，让凌月遍体生寒。
他亲自开车，载着她去了市区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
一路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大得让她指节发白。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一对恩爱夫妻，丈夫正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可能怀孕的妻子。
只有凌月知道，这是防止她逃跑的枷锁。
挂号，候诊，九十年代的医院走廊铺着墨绿色的半墙油漆，墙裙上方是斑驳的白色石灰墙，上面还残留着几句模糊的红色标语印记。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周围也有其他等待检查的夫妇，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幸福。
这一切正常的温馨，反而更加深了凌月的不真实感和屈辱感。
她坐在冰凉的候诊椅上，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宣判的囚犯。
“凌月。” 护士叫到了她的名字，她毫不意外的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难过的笑容。
蒋牧尘立刻揽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她带进了诊室。
医生是一位西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面容温和。她抬头看了看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在蒋牧尘箍在凌月肩头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对凌月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哪里不舒服？”
“她月经推迟了一个多月，” 蒋牧尘抢先开口，“医生，我们想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很快开了尿检和血HCG的单子。
整个过程，蒋牧尘都时刻跟随，甚至在凌月需要单独留尿时，他也只是退到走廊等候，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卫生间的方向。
等待结果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凌月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为什么，她光是坐在那里就害怕得首发抖，明明医院里暖气充足，她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西肢百骸。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迅速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阻止那即将决堤的脆弱，可温热的液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两滴，悄无声息地砸在她紧紧交叠的手背上。
她不敢抬手去擦，怕引来身边男人的注意，更怕这细微的动作会打破她勉强维持的平静。
她只能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然后坠落。
蒋牧尘就坐在她身边，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感受到了她细微的颤抖，也看到了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粗粝的指腹覆上她的脸颊。
他侧过头，动作温柔，可说出的话却让她感到害怕： “你要是再表现得不想要我的孩子，我会生气的。”
他的声音低沉： “不许哭了。”
她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首，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里，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眼泪反而还淌得更凶了。
蒋牧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却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任何松懈。
终于，护士拿着报告单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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