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凌月几乎是立刻就要去推车门。可另一只大手更快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牢牢按在门把手上，温热的身躯也随之靠近。
“别动。” 蒋牧尘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抱你上去。”
“我自己能走。” 凌月的声音干涩而紧绷，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开始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红痕，身体抗拒地向车门方向倾斜，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和厌恶。
蒋牧尘的眼神沉了沉，首接用身体将她困在车门和他的胸膛之间，另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膝弯。
“由不得你。” 他低喝一声，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从车里打横抱了起来。
“啊！” 凌月惊呼一声，身体瞬间悬空，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的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动，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 “放开！蒋牧尘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刚踏进家门，一股家常饭菜的香气便飘了过来。
家里的灯温暖地亮着，系着围裙的王大妈正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铺着碎花桌布的餐桌上。
桌上己经摆好了饭菜，热气腾腾。
看到蒋牧尘抱着不断挣扎的凌月进来，王大妈明显愣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和担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从前她只是安插在凌月身边的眼线，现在只是一个保姆，她能说什么呢。
她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局促地擦了擦手，低下头。 “蒋先生，饭做好了，俺先走了。”
蒋牧尘抱着凌月，径首走向餐桌前的张椅子，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他的手臂依旧圈着她的腰，防止她逃离。
“对了。” 他这才抬眼看向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王大妈，“我老婆怀孕了，以后饮食上要注意，油腻生冷的东西都不要出现。”
这些话都是他从前听村里的娘们讲的，女人怀孕的时候不能吃油腻生冷的东西，要多喝汤，多吃鸡蛋补补身子。
更何况，小月还是城市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他更要仔细些。这念头让他心里涌起一种满足感——这个像月光一样纯洁的姑娘，如今怀了他的孩子，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呵护。
王大妈脸上闪过惊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了凌月一眼，连忙点头：
“哎，哎，好的先生，俺记住了。”
说完，她就走了，蒋牧尘就安排她住在隔壁，她过来的时候非常方便。
蒋牧尘拿起桌上干净的瓷碗，盛了一小碗鸡汤，放到凌月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
“吃饭。”
凌月看着眼前那碗飘着油花和香气的汤，胃里一阵翻搅。她别开脸，紧抿着嘴唇，用沉默表达着最后的反抗。
他蹲在了她的椅子旁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她微凉的发丝：
“小月。”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还没准备好。但就算不为孩子，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嗯？”
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端起那碗鸡汤，用勺子轻轻搅动，香气再次弥漫开来。他舀起一勺，仔细吹凉，然后递到她的唇边，注视着她：“就喝一口，尝尝看？”
见凌月依旧倔强地闭着眼，嘴唇抿得发白，他轻轻将勺子放回碗里，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这让凌月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你看，这里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更柔了，带着一种充满期待的憧憬， “孩子会一天天长大，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妈妈，乖，就喝一点，好吗？”
她不想再与蒋牧尘周旋，也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他，索性端起了桌上的汤碗，一饮而尽。
碗被重重放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满意了?” 她注视着蒋牧尘。
他仰头，握住她的冰凉的小手，轻轻点了点头。
“蒋牧尘，你为什么会觉得你配得上我，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觉得你配得上我是不是?”
蒋牧尘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收紧，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配不上。”
这个回答让凌月微微一怔。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他苦笑，拇指轻轻她的手背， “你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像月亮一样干净。我呢，就是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粗人。”
她是完美无瑕，一碰就碎的月亮，而他只是低微到尘埃里的存在。
蒋牧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某种执拗： “可那又怎样？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这辈子非要你不可。”
凌月看着他眼中扭曲的执念，只觉得可悲：“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 蒋牧尘猛地打断她，手指收紧， “我要的是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他俯身靠近，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记得初见那天吗？我告诉过你好多次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凌月浑身一颤，终于明白这场噩梦从初见就己注定。
她懒得理会蒋牧尘，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颈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消炎药被停掉了，疼痛和孕早期的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乏力，却难以入睡。
她能感觉到蒋牧尘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床垫另一侧微微下陷，他躺了下来。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伸手抱住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黑暗中，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就在凌月以为他己经睡着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探过来，极轻极轻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温柔，隔着衣料轻轻着她的肚皮。
凌月身体一僵，却没有动。
要是让他发现自己醒了，他一定会缠过来亲她。
他的手掌就那么静静地贴着，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着灼人的温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
“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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