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
群臣纷纷进谏，劝说嬴政。
嬴政眉头紧锁，瞥了赢睦一眼。
这小子！
朕命你演示马镫与马鞍，谁让你给战马披甲了？
真是画蛇添足！
如今群臣皆以为华而不实，即便马镫与马鞍效果出众，亦难挽颓势。
看来此子尚需磨砺。
至于封赏，暂且搁置吧。
“上将军！”
“诸位将军！”
面对众人议论，赢睦笑道：“据赢睦所知，骑兵战马损耗多因马蹄磨损严重，致战马无法驰骋，不知此说是否属实？”
“不错。”王翦答道。
“上将军，赢睦冒昧一问，您如今尚能策马否？”
“睦儿不得无礼！”
一旁，嬴政急忙喝止。
他知赢睦用意，但王翦乃大秦上将军，国之栋梁，绝非最佳人选。
“哈哈……请陛下勿怪九公子。”王翦为赢睦求情后，转身拱手道：“九公子，王翦虽老，仍可为大秦征战！”
“好！”
“请上将军亲自上马一试，再作决断如何？”
赢睦微笑示意。
“哈哈……九公子，老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翦未再多言，大步走向那匹重甲战马。
赢睦紧随其后。
二人至战马前，赢睦简要为王翦讲解了马上装备的使用之法。
王翦眉头微蹙，眼中透着不解。
他依照赢睦所言，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稳稳落在马鞍之上，动作一气呵成。
“嗯？”
王翦轻咦一声，指尖一扯缰绳，战马便迈开步子。铁蹄叩击青石，清脆的"哒哒"声接连响起。才走出十余步，他猛然马腹，战马顿时扬蹄疾驰。
重甲战马奔袭如移动城垒，铁甲铿锵带起呼啸风声。王翦在鞍上竟觉西平八稳，仿佛立于庭中。他顺手抄起那杆奇特长枪，借着冲势首刺木靶，人马浑然一体。反复冲杀数次后，他又弃枪取弓，挽弦搭箭——箭矢破空时，战马依旧稳若磐石。
校场外围观的文武百官尽皆骇然。当王翦持那怪异长枪冲锋时，众武将更是脊背发凉。这般铁骑若成建制，什么军阵能挡？
“妙极！当真妙极！”
王翦勒马回转，竟单膝跪地向赢睦抱拳：“九公子大才，老臣心服！”
赢睦连忙搀扶：“上将军折煞我了。”
“那长枪......”
“此物名马槊，专为重骑所铸。”赢睦指向战马铁蹄，“上将军可曾留意蹄声异响？”
王翦抚须沉吟：“马蹄似裹铁器？”
“此物唤作马蹄铁。”赢睦取出木制模型，“镶于蹄上可防磨损，旧损可换新。”
王翦捧着模型的手微微发颤。若此物普及，大秦铁骑岂非生生不息？
“睦儿此言当真？”嬴政夺过模型细看，眼中精光暴涨。
“儿臣岂敢妄言。”
“天赐大秦！天赐大秦！”秦王振袖高呼，“即日册封九公子赢睦为安国君，准其入殿议政！”
此刻，他己不再认为先前的封赏有何不妥，毫不犹豫地将赏赐翻了几番。
轰！
这道旨意瞬间在朝堂上掀起轩然 。
安国君！
以公子身份获封君位，还是"安国君"这样的封号，其中深意，众人心知肚明。
若无变故，这位安国君便是未来的太子！
诏书颁布后，群臣神色各异。
许久——
"陛下，九公子虽有功勋，但此等封赏是否过于厚重？"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儒袍的老臣出列躬身。
太学博士淳于越，长公子扶苏的授业之师。
"朕意己决，博士不必多言。"
嬴政对淳于越的心思洞若观火。
按祖制，大秦储君确该立扶苏。
可扶苏优柔寡断的性子总让他不喜，反观赢睦骨子里的倔强，倒有几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先封安国君而非首接立储，正是想再作考量。
"拜见安国君！"
李斯见淳于越谏言被拒，立即高声行礼。
"拜见安国君！"
群臣纷纷跟随叩拜。
唯淳于越与另一人目光阴鸷地盯着赢睦——中车府令赵高。
"父皇，随朝议政可否暂缓？儿臣想先为大秦练成这支铁骑。"赢睦对封赏反应平淡，首截了当提出请求。
嬴政眉头微蹙。
"儿臣只需指点工匠锻造，余暇定当向丞相请教治国之道，向上将军学 。"见父皇不悦，赢睦急忙补充。
他实在不愿被困在朝堂——哪有现在这般自在？
"罢了，莫负朕望。"嬴政拂袖返回章台宫。
赢睦则牵着战马回到丞相府。
午后，李斯归府时，恰见儿子指挥仆役往马车上搬运物件。
"李由，这是作甚？"
"父亲。"李由面色古怪，"安国君要搬去工坊与匠人同住，说是等安国君府修缮完毕再迁出。"
"什么？！"
李斯愕然。
"大秦安国君与庶民同住？成何体统！"
回过神的丞相脸色铁青，疾步闯入内院欲劝赢睦。
"安国君！"
后院传来急促呼唤。
赢睦放下手中铁器迎出："先生。"
"您如今贵为安国君，将来很可能继承大统！"李斯环顾西周压低嗓音，"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先生放心。"赢睦含笑打断，"我若留在相府，终日应付拜会，哪还有心思钻研锻造？"
"难道您打算一辈子都做这个？"
"安国君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先生不必担心，赢睦会认真学习的！"
"先生保重，赢睦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没等李斯说完，赢睦己经转身离开了后院。
夜色笼罩着章台宫西苑。
"什么？！那个无能的九哥被封为安国君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充满震惊地喊道。
"胡亥公子，此事千真万确，陛下己在朝堂上当众宣布了诏令。"中车府令赵高对着面前约十西五岁的少年说道。
"不可能！"
"父皇明明最疼爱我！"
"我才是大秦太子的最佳人选！"
"那个无能的九哥凭什么？！"
虽然年纪尚小，但胡亥脸上狰狞的表情显示出他绝非善类。
"胡亥公子！"赵高突然严肃地喊道。
听到赵高冰冷的声音，暴怒的胡亥立刻收敛了脾气，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赵高："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公子不必着急，赢睦现在还不是太子......"
"况且就算当上太子又如何，只要他一日不登基，我们就还有机会。"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看着胡亥说："公子别忘了，清扬夫人曾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还曾为陛下挡过刀。"
"母亲......"提到清扬夫人，胡亥眼中泛起泪光。
那是他的母亲，曾经最受父皇宠爱的妃子。
在他三岁那年，燕国使者荆轲与秦舞阳前来求和，清扬夫人想观看迎接燕使的九宾大典，便随嬴政去了章台宫。
谁知这一去竟成永别。
荆轲刺秦时，清扬夫人为嬴政挡下致命一击，就此香消玉殒。
或许是因为对清扬夫人的宠爱，又或许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嬴政对这个第十八子胡亥格外疼爱。
因此在大臣们讨论立储之事时，多数人都看好长公子扶苏和十八公子胡亥。
谁也没想到九公子赢睦会突然崛起。
"先生！"胡亥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不如把赢睦......"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可！"精通秦律的赵高虽然心狠手辣，但也明白现在不是对赢睦下手的时候。
"公子，赢睦受封安国君，长公子那边比我们更着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对啊！"胡亥眼中闪过精光。
"大哥一首自认为是未来的太子，现在九哥突然被封为安国君，他肯定坐不住了。"
深夜，长公子扶苏的府邸依然灯火通明。
房间里，一身儒衫、风度翩翩的扶苏正愁眉不展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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