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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帝驾惊关,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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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宏关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盘踞于苍茫山脊之间。朝阳洒在关城之上,将青灰色的城墙染上一层金红,宛如披上了战甲。山风拂过,林涛低语,却听不见一声鸟鸣,不见一片叶颤——仿佛整座关隘,都在屏息等待。

唐国女帝的仪仗,终于抵达了。

八匹雪白骏马牵引的紫檀凤驾缓缓停驻于关前三里处,金甲禁军列阵两侧,刀剑出鞘,寒光凛冽。旌旗猎猎,鼓角无声,唯有马蹄轻踏泥土的闷响,与铠甲摩擦的金属轻鸣。

这是一支象征着帝国威严的队伍,所到之处,万民俯首,城池开道。

可今日,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座静得出奇的关。

没有鸣炮迎驾,没有鼓乐齐鸣,没有跪拜如潮。宏关城门紧闭,城楼上不见旌旗招展,也不见兵甲林立。唯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立于城楼最高处,一袭素色布衣,随风轻扬。

他身旁,蹲坐着一头巨獒——毛发如墨,身躯如牛,双目幽光流转,静静凝视着远方而来的帝驾。

空中,一只苍鹰盘旋,羽翼展开如云,目光如电,俯瞰众生。

而最令人惊异的是——整座关隘,鸦雀无声。

没有麻雀叽喳,没有乌鸦聒噪,连山林间的鸟雀也仿佛被无形之力禁锢,连一声轻啼都不敢发出。

寂静,如山岳压顶。

女帝昭华端坐凤驾之中,指尖轻轻抚过窗棂,眸光微闪。

“这关……竟如此诡异?”她低语,声音如玉击冰。

身旁老宦官低声禀报:“陛下,此关名为宏关,守将名陈默,据传能驭百兽,通兽语,被边民称为‘兽王’。然其从未上表请封,亦未纳贡称臣……实为边陲隐患。”

女帝不语,只是掀开车帘,遥望那城楼上的布衣青年。

他并未下城相迎,也未跪拜,只是静静站着,仿佛与这座关、这座山、这片天,融为一体。

“他不怕朕?”女帝轻笑,“还是……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时,一声极轻的“咕——”打破了死寂。

一只小乌鸦,躲在城楼檐角,被这压抑的寂静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鸣。

瞬间,数只大乌鸦如闪电般扑来,一只用翅膀死死捂住它的嘴,另一只用爪子猛拍它的头,第三只甚至掏出一片树叶塞进它嘴里,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小乌鸦瞪大眼睛,咕咕咕地挣扎,却被同伴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城楼上,陈默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禁声令生效了。

“老大,我快憋死了!” 来福蹲在城垛上,爪子捂着嘴,眼泪汪汪地传音。

陈默不动声色,传兽语回:“忍着。今天是大日子,不能出岔子。乌鸦群要是吵起来,咱们这‘肃穆迎驾’的戏就砸了。”

来福委屈:“可我连‘陛下万岁’都没喊呢!”

“你喊了也是白喊,”陈默笑,“你那破嗓子,喊出来像鸭子叫,吓着皇帝算谁的?”

来福:“……我这是沙哑,不是破!”

小爪蹦跳着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欢迎女帝莅临宏关——但请勿带禁军踩坏草坪。”

陈默一看,差点笑出声:“谁让你写的?”

小爪比划:“我觉得得有点仪式感。”

“仪式感?”陈默扶额,“你这是挑衅,不是迎驾。”

“可大黑说,气势不能弱。”小爪理首气壮。

陈默望向城下那头蹲坐着的巨獒——大黑,此刻正昂首挺胸,毛发油亮,眼神凶悍,活像一头镇关神兽。

“大黑,”陈默传音,“别太凶,吓着贵客。”

大黑低吼一声:“我这是威严!不是凶!你懂不懂什么叫‘不怒自威’?”

陈默:“……行,你威。”

他转身,望向城下缓缓前行的帝驾,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今日这一面,将决定宏关的未来。

仪仗近关,气氛凝重

禁军开道,凤驾缓缓行至关前百步。

女帝终于起身,步下銮驾。

她身着九龙凤袍,头戴七宝冠,步履沉稳,气度天成。身后,福华公主昭宁随行,一袭素白长裙,眉目如画,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前方何人?”禁军统领高喝,“见陛下驾临,为何不跪?”

城楼上,陈默终于开口,声音清朗,如山泉击石:

“宏关守将陈默,奉旨镇守边关,因关防未解,不敢擅离岗位。望陛恤,容我以军礼遥迎。”

话音落下,他微微拱手,动作简洁,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女帝抬眸,凝视着他:“你便是陈默?那能令狼群听令、信鸽叛逃、乌鸦列队的‘兽王’?”

“兽王不敢当。”陈默微笑,“我只是个守关的,恰好……会和动物说说话。”

女帝轻笑:“有趣。你可知,朕此来,是为巡视,也是为试你。”

“试我何事?”

“试你是否真有镇守边关之能,还是不过仗着异术,蛊惑人心的江湖术士。”

陈默不慌不忙:“陛下可入关一观。若觉得我这关守得不好,随时可撤我职,斩我头,甚至……把大黑炖了下酒。”

大黑闻言,立刻低吼一声,毛发炸起。

女帝却笑了:“你这人,倒有几分胆色。”

她抬手,示意禁军止步,只带昭宁与数名近侍,缓步走向关城。

城门缓缓开启,无铰链之声,无声无息,仿佛自行分开。

女帝踏入关内,目光扫过——

只见城墙上,狼群悄然隐于垛口之后,绿眸如星;豹影潜伏于暗处,静如鬼魅;乌鸦群整齐列于屋檐,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这些兽……竟如此通人性?”昭宁低语。

陈默笑道:“它们不懂人性,但懂规矩。我定下三条:不伤百姓,不扰秩序,不违军令。它们守得比人还严。”

女帝点头,目光深邃:“那你呢?你守的是什么?”

“我守的,是边关的安宁,百姓的安稳,还有……这片土地不该被遗忘的尊严。”

女帝沉默良久,终于轻叹:“朕见多了跪着的臣子,也见多了嚣张的狂徒。却从未见过你这般……既不卑,也不亢的人。”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悄然响起:

陈默只觉脑中一清,仿佛有无数礼仪典章、朝堂规矩如潮水般涌入心间。他原本随意的站姿,竟不知不觉变得端方沉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与帝王对坐而不逊的气度。

女帝眸光微闪:“你……刚才还像个山野村夫,怎么一转眼,倒像是在宫里长大的?”

陈默一笑:“许是……被陛下天威所感,顿悟了。”

昭宁轻哼:“油嘴滑舌。”

幽默插曲:乌鸦的“禁声之痛”

就在女帝步入关城之际,城楼檐角,那只被捂住嘴的小乌鸦终于憋到了极限。

它眼冒金星,翅膀颤抖,终于猛地挣脱同伴的束缚,张开嘴——

“呱——!”

一声嘹亮的乌鸦叫,划破长空。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城楼。

女帝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陈默脸色一黑,传兽语怒斥:“谁让你们松手的?!”

大乌鸦们慌忙低头,用翅膀捂住脸,假装没听见。

小乌鸦却毫不知错,反而得意洋洋地扑腾:“我终于喊出来了!我自由了!”

来福蹲在旁边,叹气:“你完了,大王要罚你扫一个月城楼。”

小乌鸦:“……啊?就因为喊了一声?”

来福:“你没看见刚才多严肃?连大黑都憋得首打嗝,你倒好,一嗓子把气氛全毁了。”

小乌鸦委屈:“可我憋得快死了……”

陈默走上前,看着它,面无表情:“你叫什么?”

“小黑子……”

“好。”陈默点头,“从今日起,你改名‘小静’,负责关内‘禁声巡查’,若再有喧哗,罚扫城楼外加洗十天碗。”

小乌鸦:“……我还不如叫‘小惨’。”

全场憋笑。

女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关,倒是有意思。”

御兽之威,无形震慑

女帝在关内巡视,所到之处,兽群自动让道,却无一只退避。

狼群低吼,却非威胁,而是示警——我们在这里,但不会伤你。

豹群隐于暗处,目光如电,却无杀意,只有守护。

乌鸦群列队飞行,空中划出整齐队形,竟如禁军操演。

“这些兽……竟如军伍?”昭宁震惊。

陈默笑:“它们比军伍还守纪律。至少,它们不会偷懒、不会贪污、不会打小报告。”

来福立刻举爪:“我打小报告!大黑昨天偷吃了三只鸡,还说是狼群干的!”

大黑怒吼:“你闭嘴!”

陈默:“……来福,你赢了,加赏一碗肉糜。”

来福得意洋洋。

女帝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撼。

她见过权臣的傲慢,见过将军的跋扈,也见过术士的装神弄鬼。可眼前这人,以兽为兵,以心为令,不跪不拜,却自有威严。

“陈默,”她忽然开口,“若朕封你为镇国将军,赐你千军万马,你可愿入朝?”

陈默摇头:“我若要权,早去长安了。我守宏关,不是为官,而是为人。”

“什么人?”

“那些被遗忘的边民,那些死于战火的孤魂,那些本该安稳度日,却因权谋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女帝沉默。

良久,她轻叹:“你若生在宫中,必是朕最忌惮的对手。”

陈默笑:“可我生在山野,反倒成了陛下眼中……最奇怪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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