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把谢之凡扫了好几遍，仿佛要用目光在他的身上钻出两个洞来。
“凡……凡哥？是你吗？我的天哪！”
陈小希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一股子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去韩国了？
不对啊，这恢复期也太快了吧！还是说你其实是个隐藏的富二代，之前都是在体验生活？”
也难怪她会这么惊讶。
以前的谢之凡，虽然五官也算端正，但常年的加班和压抑。
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疲惫，扔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可现在呢？
这哪里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任劳任怨的社畜谢之凡？
这分明就是偶像剧里才能见到的霸道总裁啊！
面对陈小希连珠炮似的追问，谢之凡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王盟在办公室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瞬间打断了陈小希所有的八卦心思。
“啊？哦，在，在的。”
陈小希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压低声音，好心地提醒道。
“不过凡哥，你可得小心点。你今天迟到了快两个小时，王扒皮的脸都黑成锅底了。
早上开会的时候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点你名，说你这个月的绩效和奖金全都别想要了。”
“是吗。”
谢之凡的反应平淡得像是在听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他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径首朝着金融部的方向走去。
留下陈小希一个人在前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凡哥吗？
以前别说扣奖金了，就是被王盟多说两句，凡哥都得紧张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中彩票了？
……
谢之凡一走进金融部的大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有惊讶，有疑惑，有嫉妒，也有不屑。
对于这些复杂的目光，谢之凡视若无睹。
他的目标很明确。
他连自己的工位都没看一眼，径首走到了最里面的经理办公室门口。
“砰！”
办公室的门被他毫不客气地推开。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剪着指甲，一边对着手机唾沫横飞。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这人，正是金融部经理，谢之凡的首属上司，王盟。
听到开门声，王盟不耐烦地抬起头。
当看到是谢之凡时，他脸上的横肉瞬间拧在了一起，眼神阴沉得可怕。
“谢之凡！”
他猛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还知道来上班啊？现在几点了？啊？公司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盟的声音又尖又响，充满了鄙夷。
“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员工的觉悟？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谢之凡面前，用他那粗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谢之凡的鼻子上。
“我告诉你，谢之凡，收起你那套！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立马给我滚蛋！
外面有的是人想进来，公司不缺你一个！”
这一套职场PUA的话术，王盟用得是炉火纯青。
可是今天，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王盟在他面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他的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以前那个能一句话就决定他喜怒哀乐，能让他为了几千块奖金而卑躬屈膝的领导？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看到谢之凡不仅不害怕，反而嘴角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王盟心头的火气更盛了。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笑什么？觉得我说的很好笑是吗？谢之凡，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干了！”
王盟怒吼道。
“对啊。”
谢之凡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他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纸，然后在王盟错愕的目光中，将那张纸甩在了他的脸上。
“我就是来辞职的。”
纸张轻飘飘地落下，上面“辞职信”三个加粗的大字。
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王盟的脸上。
王盟彻底愣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谢之凡，竟然敢用这种方式跟他叫板。
短暂的呆滞过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你他妈疯了？辞职？”
王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辞职信，像是要把它撕碎一样。
“谢之凡，你行啊你！长本事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
他死死地盯着谢之凡，从牙缝里挤出威胁的话语。
“辞职？可以！但是你上个月的工资，这个月的绩效，还有年终奖，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
这是他的杀手锏。
他太了解谢之凡了。
他知道谢之凡家境普通，之前为了供那个叫夏婉初的女朋友考公务员。
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还欠了点外债。
对于谢之凡来说，每一分钱都至关重要。
他笃定，只要自己用工资来威胁，谢之凡最后一定会像条狗一样，乖乖地回来求他。
然而，他预想中谢之凡惊慌失措、后悔不迭的表情，并没有出现。
谢之凡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轻笑了一声。
“就万把块钱？”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仿佛那点钱根本不值一提。
“王经理，你要是缺钱，就留着自己买点药吃吧，看你这气色，也该补补了。”
一句话，让王盟所有的盘算和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块钢板上，震得自己手都麻了。
万把块钱……无所谓？
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是不是出门被车撞傻了？
眼看着自己最大的依仗失效，王盟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他发出了更恶毒的威胁。
“好……好！谢之凡，你有种！”
他指着谢之凡的鼻子，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给我等着！你别以为辞了职就完事了！
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整个金融圈都混不下去！
我看以后哪家公司还敢要你！”
听到这话，谢之凡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
他向前踏了一步。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让原本气焰嚣张的王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就凭你？”
谢之凡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冰冷的寒意。
“王经理，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一个连自己部门都管不明白，只会压榨员工的跳梁小丑，也敢说封杀我？”
“你……”
王盟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
谢之凡却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
“别废话了，赶紧签字。”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后果你可担不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盟那张油腻的脸上，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到时候，可能就不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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