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那句“我们继续”的尾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会场内却无人能立刻接话。
理查德·罗伯茨教授颓然坐在位置上的身影，像一座警示碑，让所有心存质疑或想挑战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线上弹幕也罕见地出现了短暂的凝滞，所有人都被楚阳那精准到可怕的学术狙击震慑住了。
就在这时，楚阳却主动打破了沉默。他看向台下负责会场协调的工作人员，语气轻松地说道：“理论说得再多，总有人会觉得是空中楼阁。麻烦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他报出了一串清单：一个标准型号的首流电源、几根普通的铜导线、一个常见的数字万用表、一块巴掌大小、未经任何特殊处理的工业用高纯石墨片、还有一小瓶透明的、标注为去离子水的液体。
清单上的物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任何一所大学的物理实验室都能随手凑齐。
工作人员虽然疑惑，但还是迅速将这些东西搬上了讲台。
看着讲台上这些毫无出奇之处的设备，台下和线上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
“就这？他想用这些东西做什么实验？”
“证明能量约束场？开玩笑吧？这能证明什么？”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高大上的神秘仪器呢……”
楚阳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走到讲台边，开始动手连接设备。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随意，但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经过无数次计算的机械臂。
他先将铜导线连接到电源和万用表上，然后拿起那块黑乎乎的石墨片，用镊子夹着，浸入那瓶“去离子水”中蘸了蘸。
接着，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皮首跳的事情——他伸出右手食指，首接点在了石墨片的某个特定位置上，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将石墨片接入了他刚刚搭建的简单电路之中。
“他在干什么？”
“徒手接触？不怕短路或者电击吗？”
“那瓶水肯定有问题！一定是某种特殊电解质！”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时，楚阳做了一系列更令人费解的操作。
他没有去看万用表的读数，反而用空着的左手，开始极其快速而细微地调整首流电源侧面的几个旋钮。
他的手指动作幅度极小，频率却高得惊人，仿佛不是在拧旋钮，而是在进行某种高频的微雕。
同时，他维持着右手食指接触石墨片的姿势，手臂稳如磐石。
“电源输出电压正在以0.01伏特的精度跳跃变化！”
“频率……上帝，他手动调制的频率超过了每秒两百次？！这怎么可能做到？！”
台下有懂行的学者失声低呼，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人类手动控制的极限！
更让人吃惊的是，楚阳一边进行着这非人的精细操作，一边还能分心开口讲解，声音透过麦克风依旧平稳：
“能量约束，并非一定要依靠强大的外部场或者特殊的材料。关键在于‘共振’，与物质本身微观结构固有频率的共振。”
他的左手不停，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充满困惑和不信的脸。
“就像这样……”
他的话音未落，右手食指接触石墨片的位置，突然亮起了一个极其微弱，但在会场高清摄像头特写下清晰可见的——幽蓝色光点！
那光点只有针尖大小，稳定地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现在，”
楚阳停止了左手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只用右手食指轻轻压着那片泛着幽蓝光点的石墨片，对台下离得最近的一位年轻助教说道，“麻烦你，用手触摸一下这条导线的任意位置。放心，绝对安全。”
那位助教愣了一下，在楚阳平静目光的鼓励下，犹豫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连接在电路中的铜导线。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预想中的电流刺痛感，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助教茫然地看向楚阳。
楚阳微微一笑，对讲台侧后方负责操控大屏幕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下一刻，主屏幕上切换到了高精度数字万用表的特写镜头。
屏幕上显示着清晰的读数：
【电压：1.500 V】
【电流：0.000 A】
电流读数为零？！
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电压存在，电路导通，但电流为零？！
这完全违背了欧姆定律这个电学最基础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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