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萧砚舟用过晚膳后独自站在窗前沉思。
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转身看向屋内侍立的二人，目光在阿福和小桃身上来回扫视。
阿福，小桃忠心耿耿，都是他如今最得力的心腹。
阿福似乎早有预料，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34;少爷，这是侯府老宅收买的几个门房和厨娘的名单，都已经打点妥当。
他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茶汤映着烛光，泛起琥珀色的涟漪，&34;每月逢五之日，辰时放信鸽。
萧砚舟望着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棋盘已经铺开，是时候落子了。
阿福离去一月后，京城的东大街上悄然多了家&34;锦绣绸缎庄&34;。
新漆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还未进门便能闻到淡淡的檀木香。
推开雕花门扉，只见店内陈设雅致，一匹匹锦缎在特制的楠木架上流光溢彩。
阿福连忙迎上前，圆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34;夫人好眼力，这浮光锦一匹五十两银子，与江南云锦同价。
贵妇人轻抚锦面，指尖传来流水般的触感：&34;这暗纹&34;
她突然将锦缎对着阳光一抖，只见缎面上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竹叶纹路，在光照下流转生辉。
“这可是我们花大力气进来的舶来货，非常的紧俏。”
话音未落，门外又进来几位衣着华贵的女眷。
为首的妇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匹浮光锦：&34;这不是前儿个李夫人在赏花宴上穿的那种料子吗？快给我包两匹！
后院里，两个年轻伙计正手忙脚乱地清点刚从青州运来的新货。
阿福擦了擦额头的汗，想起离京前少爷的嘱咐：&34;每日限售二十匹，宁缺毋滥。
现在想来，少爷当真是料事如神。
若是敞开了卖，只怕库房早就空了。
傍晚打烊时，阿福特意让伙计在门口挂上&34;明日新到浮光锦二十匹&34;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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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挂上不久，就有几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来排队，有的甚至搬来了小板凳，在暮色中低声交谈着。
账房拨着算盘，珠子碰撞声清脆悦耳：&34;东家，照这个势头，咱们是不是该考虑开分号了？
阿福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从怀中掏出一张京城舆图铺在柜台上：&34;不是考虑，是马上开！
天还未亮，各府的下人们就挤满了店铺门前。
南城分号外，李尚书府的周嬷嬷寅时就带着小丫鬟来占位置，却见张侍郎家的刘管事早已蹲在台阶上。
西城分号前更是热闹。
王御史家的赵妈妈和钱通判家的孙婆子为争先后差点打起来。我家小姐等着这料子做嫁衣呢！
北城分号那边，几个相熟的管事凑在一起咬耳朵。
铺门一开，人群顿时如潮水般涌入。
周嬷嬷一个箭步冲在最前，的身子灵活地挤开众人：&34;月白色的来两匹！要暗纹是竹叶的！
不到半个时辰，各色浮光锦就被抢购一空。
几家绸缎庄的伙计们忙得满头大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账房先生们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银两入库的叮当声此起彼伏。
傍晚打烊时，阿福看着堆成小山的银锭，笑得见牙不见眼：&34;少爷说得没错，这京城的富贵人家实在是多，上赶着给咱们送钱啊！
青州，乡下庄子。
小桃翻着账本，眼睛越来越亮。
自打用了新织机，庄子的出货量翻了五番。
小桃笑道：“怕是不行，发货间隔在短些，五天一发货。阿福哪里可是催的急，说根本不够卖。”
“行，我马上安排。”
“还有，织布机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芸娘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如今庄子上都是可靠的人，所有人都签了死契。”
窗外传来护卫操练的呼喝声。
小桃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好了， 我该回去了，少爷也快从书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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