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笔，起身相迎。
萧砚舟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34;学生正有此意。虽说准备时间仓促，但一鼓作气，说不定就能过了。
萧砚舟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锦盒内是一套青色襕衫、一顶黑缎方巾，还有一张盖着县印的秀才凭证。
他轻轻抚过襕衫的布料，触手光滑细腻——这是功名的象征，从此他便正式踏入士人行列了。
萧砚舟心下了然，这是王县令在示好。
又寒暄几句后，萧砚舟便告辞出来。
小桃在衙门外等得焦急，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去：&34;少爷，领到了吗？
两人上了马车，小桃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眼睛顿时亮了：&34;这衣裳可真气派！少爷穿上一定好看！
萧砚舟笑而不语，只是望向窗外。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的路将越走越宽。
暮色四合时，林墨踏着青石板路来到萧府。
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直裰，袖口还沾着几点墨渍，显然是从书案前直接过来的。
小桃提着灯笼在门口张望多时，见他身影出现，立刻小跑着迎上去：&34;林夫子可算来了！少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糟鹅掌，酒都温了三回了！
正说着，萧砚舟已从影壁后转出。
月光下，他一身崭新的青色襕衫格外醒目，见林墨还是平日那身打扮，不禁笑道：&34;夫子这是从课堂上直接来的？
花厅里，八仙桌上摆着四凉八热十二个碟子。
最显眼的是当中那坛泥封老酒，坛身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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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盯着琥珀色的酒液，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34;这太破费了&34;
林墨也不含糊，跟着一口闷了，抹了抹嘴角笑道：&34;痛快！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萧砚舟扯开衣领，举着筷子眉飞色舞：&34;林兄，你还记得去年这时候我在干嘛吗？
月亮爬过葡萄架时，萧砚舟已经半趴在桌上。
萧砚舟突然攥住林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墨微微皱眉。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掩不住那股子执拗：&34;夫子，你说侯府凭什么就把我除族了？
林墨刚要开口，萧砚舟已经自顾自地继续道：&34;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读书手指都磨出血泡&34;
他猛地摊开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茧子在烛光下格外明显，&34;比阿福那小子练武磨的还厚！
说到激动处，萧砚舟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
他仰头灌了口酒，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在强压什么情绪。
林墨注意到萧砚舟的眼角有些发红，但很快就被他借着倒酒的动作掩饰过去。
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倔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布料都被揉皱了：&34;明明不是原来的我可被人这么轻贱还是&34;
话没说完，萧砚舟猛地别过脸去，抓起酒坛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映出一片的痕迹。
林墨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发红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轻叹一声，给萧砚舟又斟了半碗酒。
萧砚舟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着碗沿。
萧砚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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