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当林墨风尘仆仆地赶到时，萧砚舟仍保持着这般废寝忘食的状态。
案头堆满了批注的典籍，砚台里的墨干了又磨，磨了又干。
萧砚舟这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34;来得正好，这几道策问题，你我切磋切磋。
小桃奉上新茶，林墨一口气饮尽，抹了抹嘴道：&34;临江府如今可热闹了！街上十个人里有九个是赶考的，客栈都住满了。
林墨也不推辞，放下行囊就拉着萧砚舟讨论起近日看的时文。
两人在书房畅谈到深夜，烛芯剪了又剪。
乡试前两日，临江府更是人声鼎沸。
各府学子纷纷设宴邀约，互相拜访，一时间城内各大酒楼茶肆尽是儒衫纶巾的身影。
萧砚舟头也不抬地翻着手中的《朱子语类》：&34;不去。
开考前两日，林墨匆匆推门而入，额上还带着细汗：&34;砚舟！幸亏你没去那些宴席！
萧砚舟从《朱子语类》中抬起头，见林墨神色慌张，挑眉问道：&34;怎么了？
萧砚舟闻言，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叩，脸上却不见丝毫惊讶：&34;果然如此。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贡院的方向，&34;尤其是那些真有才学的，更容易遭人暗算。
萧砚舟转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34;你以为那些邀约真是为了切磋学问？
他走回书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包药粉，&34;这是我让小桃准备的解毒丸，你随身带着。这几日的饮食，都要格外当心。
林墨望着烛光下萧砚舟沉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位挚友比往日更加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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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这几日格外忙碌，既要准备考篮里的干粮，又要调配药物。
萧砚舟抬眼看了看食盒里的菜色：清蒸鲈鱼、百合莲子羹、凉拌莴笋，果然都是清淡滋补的菜式。
林墨从街上回来，正听见这话，不禁咋舌：&34;九日不得出贡院？砚舟兄倒是无碍，我这身子骨怕是要脱层皮。
萧砚舟正在临《兰亭序》，闻言笔锋不停：&34;可是著《经义辨体》的那位？
小桃闻言，悄悄看了眼自家少爷——只见他运笔如行云流水，半点不见紧张。
也是，以少爷的内功，莫说是九天，就是九十天也不在话下。
倒是要多为林夫子备些提神的药物才是。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二更时分。
贡院方向灯火通明，差役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明日此时，三千学子就要在那方寸号舍中，展开一场无声的厮杀。
乡试开考日。
五更鼓刚敲过第一遍，小桃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整宿。
灶台上的蒸笼冒着腾腾热气，里头蒸着刚捏好的茯苓糕；砂锅里熬着的莲子羹咕嘟咕嘟作响，飘出阵阵清香。
小桃擦了擦额角的汗，手上动作不停：&34;少爷他们今日进考场，得准备周全些。
小桃端着早膳进来时，萧砚舟和林墨就已经梳洗完毕，二人穿着崭新的襕衫，腰间系着青玉带，一副书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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