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天色还暗着。
石头驾着马车等在门外,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接过考箱。
马车刚驶出梧桐巷,就被街上的景象震住了——整条大街挤满了人,有穿着襕衫的考生,更多的是送考的家人。
叮嘱声、哭喊声混成一片,比赶集还热闹三分。
一个挑着担子卖炊饼的老汉差点被挤到车轮底下。
三人只好下了马车,拎着考箱徒步前行。
考箱里装着笔墨纸砚、干粮药物,还有换洗衣物,沉甸甸的压得林墨直咧嘴。
林墨回了一礼,“借你吉言。
辞别小桃,萧砚舟和林墨继续往前挤。
越靠近贡院,人就越密集。
有个胖书生被挤得满头大汗,考箱都歪了,笔墨撒了一地;还有个白发老者大概是送孙儿赶考,被人群冲得东倒西歪。
林墨死死拽着萧砚舟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34;砚舟,这阵仗也太吓人了!我原以为赶考就是安安静静进考场,哪知道跟逃难似的!
萧砚舟单手护着考箱,另一只手挡开不断挤过来的人流。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贡院辕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只见两队身着皂衣的官兵鱼贯而出,手持水火棍,在辕门前迅速列成两排。
为首的军官腰挎长刀,声若洪钟: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方才还乱作一团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自发地寻找同乡。
官兵们手持名册,开始逐个核对。
每确认一个考生,就放行一人通过辕门。
那些试图插队的,立刻就会被水火棍拦住。
萧砚舟整了整被挤歪的衣领,对林墨道:&34;咱们去青州府的队列。
排队时,队伍正缓慢前行,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襕衫的年轻学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考箱&34;咣当&34;一声摔在青石板上,笔墨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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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考生们却像避瘟神一般纷纷退散,生怕耽误了自己入场。
有人甚至踮着脚尖从那学子身上跨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
那学子约莫二十出头,面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都泛着青紫。
萧砚舟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紧束的衣领——这大热天还穿得这么严实,难怪会中暑。
萧砚舟右手并指如剑,突然在那学子颈后的风池穴轻轻一点,接着又迅疾如风地点向人中、合谷等几处大穴。
那学子喉间发出一声轻响,眼皮颤了颤,终于悠悠转醒。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萧砚舟身上:&34;我这是&34;
那学子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34;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永昌府陈儒,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陈儒点点头,在萧砚舟搀扶下站了起来。
萧砚舟帮他收拾好考箱,又塞给他一个小瓷瓶:&34;薄荷膏,头晕时抹在太阳穴上。
陈儒感激地连连道谢,跟着永昌府的队伍去了。
萧砚舟这才转身,发现林墨还在辕门处等他。
两人并肩踏入贡院大门,身后传来差役的喊声:&34;青州府最后两位,到齐了!
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进门后,有军官过来检查,接过他们的考引,仔细对照名册,又翻开考箱检查。
看到里面整齐码放的笔墨和分门别类包好的干粮药物时,不由多看了萧砚舟两眼。
萧砚舟按照号牌寻到自己的考棚,目光扫过这间位于西侧甬道中间的号舍,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三面砖墙结实平整,顶上的瓦片完好无损,连号板都打磨得光滑平整,没有一丝毛刺。
最难得的是,这个位置恰好处于风口,八月的酷暑中竟能感受到丝丝凉风穿堂而过。
萧砚舟伸手试了试考棚内的气流走向,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考棚在乡试中可谓上上之选——既不会像角落里的号舍那般闷热难当,也不似靠近茅厕的位置那般臭气熏天。
就连采光都恰到好处,既不会直面烈日,又能保证充足的光线。
微风拂过,带着远处梧桐树的清香,驱散了号舍内最后一丝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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