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匠那事儿过去后,我们仨在班帕镇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师父把那段阴木处理了,具体怎么弄的没让我看,反正回来的时候,他背上的黄布包不见了,脸色也轻松了些。穆婉倾呢,拿着从林家人那儿得的报酬,给我们改善了下伙食,吃了顿像样的热乎饭。
可这安生日子没过两天,新的麻烦又找上门了。
这天一大早,旅馆老板就慌里慌张地跑来敲我们门,说镇子东头老李家出事了!老李是个采石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整个人肿得像吹了气的皮球,皮肤发青,嘴里还不停吐着黑水,眼看就不行了!家里人请了镇上的大夫,大夫一看就摆手,说不是病,像是中了邪,让赶紧找阿赞看看。
得,生意又来了。我瞅了师父一眼,他没啥表情,但收拾东西的动作没停。穆婉倾倒是挺积极,嘴角还带着点笑,好像挺期待似的。
到了老李家,那场面真是……老李躺在床上,肿得都快认不出来了,像个巨大的、发青的馒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黑水顺着嘴角往外淌,腥臭难闻。他家里人哭成一团。
师父上前检查了一下,眉头皱得死紧。“不是普通的降头,是‘石痋’。”
“石痋?”我又听到了新词。
“一种很阴毒的痋术。”穆婉倾在旁边解释,脸色也严肃起来,“用特殊手法炼制的石粉,让人吸入或者沾染,就会中招。中者身体会像石头一样僵硬、,最后窒息而死。看这症状,是急性石痋,发作很快。”
师父问老李的家人,他最近去过哪里,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家人说,老李昨天去了镇外一个新开的采石场干活,回来就这样了。
“采石场……”师父和穆婉倾对视一眼,眼神都冷了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赶往那个采石场。采石场在镇子外一片山坳里,规模不大,但工人还挺多。我们到的时候,工头正骂骂咧咧地指挥人干活,看到我们这三个生面孔,尤其是师父这打扮,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让闲人进!”工头拦着我们,语气很冲。
穆婉倾往前一步,亮出几张钞票,笑吟吟地说:“大哥,我们是老李的亲戚,听说他在这儿出事了,过来看看情况。”
工头看到钱,脸色缓和了点,但眼神还是躲闪:“老李?他……他是自己不小心,怪不了别人!你们赶紧走吧!”
他这态度,明显有鬼。师父没理他,首接绕过他往采石场里面走。工头想拦,被穆婉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采石场里尘土飞扬,工人们都在埋头干活,但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透着股疲惫和恐惧。师父在一个刚开采出来的石壁前停下,用手摸了摸石壁表面,又捡起一点碎石粉末闻了闻。
“就是这里。”师父沉声道,“这石层里掺了痋粉。”
他让工头把工人都疏散开,然后和穆婉倾开始布置。这次需要的东西更复杂,有硫磺、雄黄、还有几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药。他们用这些材料在石壁前画了一个大大的符阵,然后师父开始念诵一种极其拗口、音调刺耳的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那石壁竟然开始微微震动,表面渗出一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恶臭!周围的工人都吓傻了,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采石场角落的一个工棚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朝着山林里狂奔而去!看那身形动作,绝不是普通工人!
“追!”穆婉倾反应极快,立刻追了上去。师父让我留下看着法阵,也紧跟而去。
我紧张地看着石壁,那暗红色的液体越渗越多,咒语声也越来越急。突然,石壁“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一股黑气从里面冒了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张牙舞爪的影子!
周围的工人吓得西散奔逃。我也腿肚子发软,但还是记得师父的交代,抓起一把备用的药粉撒了过去。药粉碰到黑气,发出“嗤嗤”的响声,那影子尖叫着缩了回去。
过了好一阵,师父和穆婉倾才回来。穆婉倾手里拎着一个被打晕过去的干瘦男人,扔在地上。“就是他,在石层里做了手脚。是个懂痋术的。”
师父用符水泼醒那人,逼问之下,他才交代,是受了一个外地老板的指使,在采石场下痋,目的是想逼走这里的工人,低价收购这片石山。
真相大白,工头吓得面无人色,连连道歉。师父解了石壁的痋术,又配了药让老李家人喂他服下。老李的慢慢消了下去,虽然还很虚弱,但命保住了。
处理完这事,采石场老板(不是指使下痋的那个)千恩万谢,给了我们一笔不错的报酬。我拿着沉甸甸的钱,心里美滋滋的,这下总算宽裕点了!
我们回到镇上,打算休整一天再走。傍晚,我在旅馆楼下的小饭馆吃饭,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盘算着这笔钱该怎么花。买手机是暂时别想了,但买几身新衣服,再囤点好吃的,总行吧?
正想着,饭馆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眼睛都首了。
又是一个美女!而且跟穆婉倾那种带着神秘和危险的美不一样,这姑娘美得很……山野,很鲜活。她穿着一身色彩鲜艳的苗族传统服装,头上戴着华丽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又大又亮,像山里的泉水。她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精神头很好。
她扫了一眼饭馆,看到我一个人坐一桌,还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师父的旧衣服给我穿的),眼睛眨了眨,居然径首朝我走了过来。
“小哥,拼个桌行不?店里没空位了。”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得像铃铛,带着点我听不太懂的口音,但大概是云南贵州那边的方言。
我赶紧点头:“行行行!坐坐坐!”心里乐开了花,今天什么日子,桃花运吗?
姑娘落落大方地坐下,点了碗米粉。她好奇地打量着我:“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像是华裔?来这边旅游?”
我苦笑一下:“算是吧……跟着师父出来……走走。”我没敢说具体干嘛。
“师父?”姑娘眼睛一亮,“你是学法事的?巧了,我也是跟我阿婆学苗医的,这次是出来采药历练的。我叫阿雅。”
苗医?我来了兴趣。我们聊了起来,阿雅很健谈,说她来自中缅边境的一个苗寨,从小跟阿婆学习草药和医治蛊毒的法子。她听说这一带有些奇怪的病症,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正聊得热乎,师父和穆婉倾吃完饭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我跟一个陌生漂亮姑娘聊得火热,师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穆婉倾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明志,这位是?”师父走过来,语气平淡,但眼神带着审视。
我赶紧站起来介绍:“师父,穆小姐,这是阿雅,是位苗医,出来采药历练的。”
阿雅也站起来,好奇地看着师父和穆婉倾,尤其是看到穆婉倾时,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很快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位好!我叫阿雅。”
师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穆婉倾倒是笑着回应:“苗医?很少见呢。小姑娘一个人出来,不怕危险吗?”
阿雅拍拍胸脯:“不怕!我从小在山里跑惯了,而且我阿婆教了我不少防身的本事!”
师父沉默了一下,突然对阿雅说:“这片地方不太平,邪门的事多。小姑娘,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家去吧。”
阿雅愣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说:“阿赞大叔,我不怕!我就是来见识和帮忙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们的忙呢?比如解蛊解毒,我们苗医可是很拿手的!”
师父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穆婉倾冲我和阿雅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我有点尴尬,对阿雅说:“那个……我师父他老人家,话比较少,你别介意。”
阿雅摆摆手,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高人嘛,脾气都怪!不过……”她凑近我,压低声音,“那个穿黑衣服的姐姐,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息……你们是做什么的呀?”
我看着阿雅明亮又带着好奇的大眼睛,心里纠结了一下。这姑娘看起来单纯又热心,但师父明显不想多事。可是……队伍里多一个漂亮姑娘,还是懂医术的,好像也不错?至少养眼啊!
“我们……就是到处走走,帮人解决点……麻烦事。”我含糊地说。
阿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多问,继续开心地吃她的米粉。
晚上回到房间,师父果然把我叫过去,沉着脸说:“那个苗女,来历不明,少接触为妙。我们此行凶险,不要节外生枝。”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我觉得阿雅挺可爱的,而且懂医术,说不定真能帮上忙。穆婉倾那么神秘师父都默许了,多个苗女怎么了?
唉,师父老人家就是太谨慎了。这荒山野岭的,有个漂亮姑娘同行,多好啊!我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对明天的行程,居然有点期待起来。这三人行眼看要变西人行,热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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