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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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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赵德全的暗示,德妃心中大定,对待苏兰儿越发不同,甚至允许她翻阅一些无关紧要的旧年礼单和宫务记录。这看似是信任,但苏兰儿明白,德妃仍未放弃从她身上挖掘更多关于“那位苏贵人”的信息。

苏兰儿乐得借此机会,她确实在暗中查找任何可能与那位苏贵人、与自己身世相关的蛛丝马迹。然而,宫闱秘事,记录甚少,她一无所获。

就在她有些沮丧时,一个意外的“机会”送上了门。

这日,密嫔竟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邀请德妃三日后去承乾宫赏玩新得的几盆名品兰花。语气亲热,仿佛之前种种龃龉从未发生。

德妃拿着请柬,冷笑连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这是见热河名单即将公布,坐不住了,想探探本宫的口风,还是又想耍什么花样?”

翡翠在一旁道:“娘娘,要不称病推了?”

德妃沉吟片刻,目光却落在了正在一旁整理书架的苏兰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推了?岂不是显得本宫怕了她?”德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去,当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兰儿,到时候你随本宫一同前往。”

苏兰儿心中苦笑,知道这又是要拿她当靶子了。但她无法拒绝。

赏花宴那日,承乾宫内花香馥郁,衣香鬓影。密嫔果然热情非常,与德妃姐姐长姐姐短,言笑晏晏。但苏兰儿能感觉到,那笑容底下冰冷的审视和算计。

席间,密嫔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苏姑娘这般好手艺,留在永和宫只打理些衣物,实在是屈才了。姐姐若是舍得,不如让苏姑娘来我承乾宫小住几日,帮我将皇上新赏的那架屏风重新绣个面子?”

德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妹妹说笑了,兰儿笨手笨脚,怕是入不了妹妹的眼。更何况,她如今帮着本宫打理些琐事,也离不开身。”

两人言语机锋,暗藏刀剑。苏兰儿垂首站在德妃身后,如同一个无声的背影。

就在这时,一名承乾宫的小宫女上前为德妃斟茶,不知怎的手一滑,整杯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在德妃身上!

“娘娘小心!”苏兰儿一首保持着警惕,见状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挡,同时用手臂格开了那宫女的腕子。

“哐当!”茶杯摔在地上粉碎,滚烫的茶水大半泼在了苏兰儿抬起的手臂和衣襟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德妃脸色铁青,密嫔也故作惊慌地站起身:“哎呀!怎么搞的!没烫着姐姐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德妃和苏兰儿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混乱中,苏兰儿借着衣袖和身体的掩护,将从德妃宫中带出的一枚小巧的、属于密嫔宫制风格的耳坠(她之前设法弄到的),极其迅速地塞进了那个闯祸宫女跪地时散开的袖袋暗褶里。

“本宫无事。”德妃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地的宫女,又看向密嫔,“妹妹宫里的下人,是该好好管教了!”

密嫔脸上有些挂不住,厉声对那宫女道:“毛手毛脚的东西,冲撞了德妃娘娘,拖下去杖责二十!”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宫女被拖下去时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承乾宫。

德妃无心再留,带着苏兰儿起身告辞。回到永和宫,她立刻召来太医为苏兰儿诊治烫伤,看着那红肿起泡的手臂,德妃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怒意和……一丝满意。

“今护主有功,本宫记下了。”德妃安抚道,“好好养伤。”

第二天,宫中传出消息,承乾宫那个泼了茶的宫女,在受完杖刑后,被查出偷盗密嫔首饰,罪加一等,己被打入慎刑司,生死不明。

苏兰儿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眼神冰冷。

她成功地利用这次“意外”,不仅巩固了德妃的信任,还顺便除掉了一个潜在的眼线(那宫女很可能是密嫔安排故意制造事端的),并且将偷盗的罪名巧妙地反扣了回去,让密嫔吃了个哑巴亏,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用这种下作手段。

一石二鸟。

她开始懂得,如何在这棋局中,落下属于自己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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