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场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星久夜单膝跪地，粗重地喘息着，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九炫弓安静地躺在他身前，弓身上第二颗炫光石残留的冰蓝色微光正缓缓消退，像一头被强行唤醒后又陷入沉睡的凶兽。
刚才那一瞬间的共鸣，远比他预想的更猛烈。那不是他引导弓，更像是弓本身积攒的力量被晶石的存在引爆，反过来冲刷着他的身体和意识。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像被无数细小的冰针穿刺，又像是被投入了极寒的深海，连思维都几乎冻结。
“妈的……这玩意儿比武装越野后的极限冲刺还耗神……”星久夜在心里骂了一句，试图撑起身子，手臂却一阵发软。他特种兵的本能让他迅速评估自身状态：“精神力透支严重，肌肉轻微震颤，核心体温异常降低……类似轻度失温症状。这共鸣的副作用不小。”
墨尘不知何时己来到他身边，量天尺虚点星久夜周身，尤其是握着九炫弓的右手。尺身云纹流转，散发出平和而精密的能量波动，似乎在细致地扫描、记录着一切残留痕迹。
“能量反馈强度超出预估百分之二百三十。”墨尘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但语速比平时稍快，“共鸣持续时间1.7秒，核心频率与‘渊种’次级能量源高度契合，但属性呈现极端对立。你的精神阈值，几乎被冲垮。”
星久夜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试图用惯有的痞气掩饰虚弱：“墨尘先生……这‘大烟花’……够劲吧？差点把老子自己都给点了……”
墨尘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锐利如刀：“共鸣瞬间，你的意识状态？感知到了什么？”
星久夜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那短暂却极其深刻的瞬间。那不是清晰的图像或声音，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感知：“冷……一种想要吞噬、同化一切的……冰冷饥饿。那晶石像个活物，而且……很愤怒。”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另外，我感觉到……不止一个‘注视’。除了那晶石，好像还有更远、更……庞大的东西，被惊动了。”这后一种感觉非常模糊，却让他心底发寒，联想到二环沟的“古老存在”。
墨尘沉默地听着，手指在量天尺上轻轻点动，似乎在计算或记录。片刻后，他收起量天尺，对旁边的学徒吩咐道：“给他服用‘清心丹’，稳定精神。记录所有数据，重点分析共鸣频率与渊能核心的相位差。”
学徒立刻递上一枚散发着清凉气息的丹药。星久夜接过服下，一股温和的凉意迅速在脑中化开，缓解了那股针扎般的刺痛和晕眩感。他心中暗惊天工院丹药的效力，也更加警惕——对方准备得太充分了，仿佛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一首紧张守在远处的海晓冬忍不住冲了过来，无视了天工院众人，一把扶住星久夜的胳膊，触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久夜！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眼神里满是担忧，甚至有一丝后怕。
星久夜能感觉到她扶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训练时的触碰，而是全然发自内心的关切。他借力站稳，拍了拍她的手背，故作轻松：“没事，死不了。就是跟那破石头隔空对骂了一句，有点费嗓子。”
海晓冬瞪了他一眼，眼圈却有些发红，低声道：“下次……别这么拼命。”她的话简单，却包含了千言万语。在众人面前，她克制着没有过多表露，但那份超越战友的关怀，己然清晰可见。
墨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在星久夜和海晓冬之间停留了一瞬，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今日测试到此为止。星久夜，你证明了‘钥匙’的有效性。但如何控制‘钥匙’，而非被其反噬，是你接下来必须解决的课题。明日此时，我要看到你的恢复情况，以及更进一步的掌控方案。”
说完，他转身带着天工院众人离去，留下星久夜和海晓冬，以及一片狼藉的测试场地。
回到垦殖社营地，王大力等人围了上来，看到星久夜脸色苍白但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星久夜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海晓冬回到了相对安静的工棚。
海晓冬默默地烧了热水，递给他。看着星久夜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墨尘，到底想让你做什么？”
星久夜喝了一口热水，感受着暖意流入西肢百骸，缓缓说道：“他们把我当形钥匙，去捅那个马蜂窝。今天算是捅出点动静了，但也让马蜂窝里的大家伙注意到了。”他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九炫弓，“这把弓，比我们想的更邪门。它能打开门，但也可能放出里面的怪物。”
他顿了顿，看向海晓冬，语气认真起来：“晓冬，接下来可能会更危险。天工院的目的绝不单纯，他们像是在准备一场大战，而我们……可能只是他们的先锋，或者……炮灰。”
海晓冬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从一开始到这里，哪天不危险？我们是一起的。”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说，无论前面是什么，她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星久夜看着她，心中那兵痞式的玩世不恭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夜深人静，星久夜独自擦拭着九炫弓。弓身冰凉，但他却能感觉到，在深处，有一股力量正在缓慢地苏醒，与他的联系似乎更深了一分。同时，那种被遥远之处某个庞大存在“注视”的感觉，也如影随形。
“钥匙……”他着弓身上的炫光石，眼神锐利，“老子不仅要当钥匙，还要当能决定开哪把锁、什么时候开锁的主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X7DE/)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