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色吉普车碾过草原的冻土，车轮卷起的碎雪在车后扬成一道白痕。林晚晚把脸贴在车窗上，呼出的热气很快凝出一层薄雾，她用指尖擦开，窗外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震 —— 枯黄的草甸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远处的羊群像撒在白纸上的墨点，几棵光秃秃的沙枣树在寒风中抖着枝桠，风裹着雪粒打在车窗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温度计显示车外温度己低至 - 28℃。
“把这个戴上。” 秦厉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他递过一副羊毛护耳，是军绿色的，边缘还绣着小小的五角星，“前面就是边防站，风更硬，别冻着耳朵。”
林晚晚接过护耳，羊毛的暖意瞬间裹住指尖，她低头看了看，护耳内侧缝着块软布，刚好护住耳后敏感的皮肤 —— 显然是特意改过的。她轻声道谢，把护耳戴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赵参谋在驾驶座上笑着说：“这是秦主任让炊事班的嫂子缝的，知道你第一次来寒区，怕你不习惯。”
秦厉没接话，只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来：“里面是红糖姜茶，趁热喝，驱驱寒。” 杯口冒着热气，姜茶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香扑进鼻腔，林晚晚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连带着冻得发僵的手指都暖和了些。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远处终于出现了几座红顶的平房，门口挂着 “内蒙古边防某部” 的牌子，几个穿着军装的战士正站在雪地里张望，看见吉普车，立刻挥手迎了上来。车刚停稳，一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就跑过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秦主任，赵参谋，欢迎来视察！我是站长周刚。”
“这位是林晚晚同志，清华物理系的，负责这次传动装置的寒区测试。” 秦厉介绍时，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第一次来寒区，你们多照顾。”
周刚赶紧握住林晚晚的手，他的手冻得发红，却很有力：“林同志，辛苦你了！咱们这地方冷，条件也差，你别嫌弃。” 旁边的战士们也围过来，有的帮着搬工具包，有的递过暖手宝，七嘴八舌地说：“林同志，要不要先去宿舍烤烤火？”“我们刚煮了奶茶，热乎的！”
林晚晚心里一暖，笑着说：“谢谢大家，不用麻烦，咱们先去看看测试用的巡逻车吧，早点准备，早点开始测试。” 她知道，边防站的战士们每天要在零下三十多度的草原上巡逻，时间宝贵，她不能耽误。
跟着周刚走到车库，推开厚重的棉门帘，一股混合着机油和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车库里停着三辆绿色的巡逻车，车身上积着薄雪，轮胎上裹着防滑链。周刚指着中间那辆：“林同志，这就是要测试的车，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启动时，传动系统有点异响，我们检查了半天，也没找出问题。”
林晚晚走到车旁，打开引擎盖，一股白气冒了出来。她凑近看了看传动系统，齿轮上还沾着雪粒，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转了转主动齿轮，果然听到 “咔咔” 的异响。她想起在家修拖拉机时，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 是齿轮间隙因为低温收缩，导致咬合不顺畅。
“我带了薄钢片和黄油，应该能解决。” 林晚晚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剪好的薄钢片，厚度刚好是 0.05mm，“周站长，能找个扳手和螺丝刀吗？”
战士们很快拿来工具。林晚晚蹲在车旁，先用黄油把齿轮齿面涂匀 —— 黄油在低温下有点硬，她用手指反复搓揉，让黄油慢慢融化，均匀地裹在齿面上；然后用薄钢片垫在从动齿轮的轴承座里，调整间隙。她的动作熟练，每一步都精准，战士们围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发出赞叹：“林同志，你这手法真专业！”“跟咱们农机站的老师傅一样厉害！”
秦厉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却没动笔，目光一首落在林晚晚身上 —— 她的棉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冻得发红，却依旧专注地调整着钢片的位置；头发上沾了点机油，却丝毫没在意，只盯着齿轮间隙，眉头微微蹙着，作者“星潋不晚”推荐阅读《七零弃妇，科研大佬拽上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认真的样子让他眼底的温度又深了几分。
“好了，咱们试试启动。” 林晚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周刚坐进驾驶座，拧动钥匙，引擎 “突突” 地响了起来，传动系统的异响消失了，运转得格外顺畅。战士们都欢呼起来：“成了！林同志太厉害了！” 周刚从车上下来，激动地握住林晚晚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等农机站的人来，至少得耽误半天巡逻！”
林晚晚笑着摇摇头：“都是应该的，这些方法都是我在家修拖拉机时学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用得上。” 她看向秦厉，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赞许，嘴角似乎还勾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让她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收拾工具。
到了宿舍，是间不大的平房，里面摆着两张铁架床，墙上挂着毛主席像，桌上放着个铁皮炉子，炉火烧得正旺。周刚的爱人王嫂端来一碗奶茶，里面放了奶豆腐和炒米，香气扑鼻：“林同志，快喝点奶茶暖暖身子，这是咱们草原上的特产，驱寒效果好。”
林晚晚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奶香混合着茶香，暖得她胃里发甜。王嫂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棉袄：“这棉袄是家里人缝的吧？针脚真细，比咱们部队发的棉袄暖和多了。” 林晚晚点点头，想起张桂兰妈缝棉袄时的样子，眼眶有点热：“是我老家的婶子缝的，知道我来寒区，特意做的厚棉袄。”
傍晚的时候，秦厉敲了敲她的宿舍门，手里拿着件军大衣：“晚上温度会降到 - 35℃，这是我的大衣，比你的棉袄厚，晚上盖在被子上，别冻着。” 军大衣上带着淡淡的樟脑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是秦厉身上的味道。林晚晚接过，指尖触到厚实的羊毛，心里暖暖的：“谢谢秦主任，您自己不冷吗？”
“我还有一件。” 秦厉站在门口，没进来，只是叮嘱道，“明天早上八点开始测试，今天早点休息，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离开，军靴踩在雪地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晚晚把军大衣铺在被子上，羊毛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像是秦厉的守护，温柔而坚定。她坐在桌前，打开测试方案，借着台灯的光，最后检查了一遍参数 ——-35℃空载运行 1 小时，80% 额定功率加载测试，每 3 小时加注一次黄油，所有步骤都记得清清楚楚。
窗外的风雪还在刮，拍打着窗户，发出 “呜呜” 的声响。林晚晚想起白天战士们冻红的脸，想起他们巡逻时要在草原上走几十里路，心里突然格外坚定 —— 她一定要把这次测试做好，让传动装置在寒区稳定运行，为战士们的巡逻安全多添一份保障。
她拿出维修本，翻到画着向日葵的那页，张桂兰寄来的花瓣还好好地压在里面，旁边是秦厉写的纸条。她轻轻摸了摸花瓣，仿佛能感受到家乡的阳光和温暖。她知道，不管这里的风雪多冷，不管测试多难，她都不是一个人 —— 家乡的人在支持她，秦厉在守护她，战士们在期待她，这些都是她前行的力量。
夜深了，林晚晚关掉台灯，钻进被窝，军大衣盖在身上，暖和得让她很快就有了睡意。梦里，她回到了陆家村的仓库，煤油灯亮着，她在复习高考；又梦见自己站在内蒙古的草原上，测试成功了，战士们欢呼着，秦厉站在旁边，对她笑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晚晚就醒了。她穿上张桂兰妈缝的棉袄，外面又套了件毛衣，走到车库时，秦厉和赵参谋己经在那里了，战士们也都准备好了。周刚笑着说：“林同志，咱们今天一定能测试成功！”
林晚晚点点头，目光落在巡逻车上，眼神坚定。她知道，今天的测试会是一场硬仗，但她己经准备好了 —— 带着家乡的温暖，带着秦厉的守护，带着自己的决心，她要在这片寒冷的草原上，让自己的科研梦想绽放光芒。
风雪渐渐小了，太阳从草原的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雪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金子。林晚晚深吸一口气，拿起工具，走向巡逻车 —— 寒区测试，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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