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院子里还带着夜里的凉气。陈高云盘腿坐在门槛上，体内那条微型灵脉正一圈圈地运转，像一条小河慢慢流淌。他睁开眼，目光扫过米缸，发现缸边有一丝极淡的红光一闪而过，转瞬就没了。
他皱了下眉，没多想，起身进屋洗漱。
水龙头哗哗响着，牙刷在嘴里来回动。他刚吐掉泡沫，就听见外面“啪”的一声，像是瓶盖掉在地上。
陈铭雷穿着恐龙T恤冲出院子，脚上的拖鞋甩得啪嗒响。他手里拿着一辆遥控车，一边跑一边按按钮，车子歪歪扭扭撞到墙角，差点翻了。
就在他弯腰去捡的时候，看见阿福正蹲在墙根，爪子扒拉着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瓶子只有拇指大，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线，像小孩画的符。
阿福用尾巴扫了两下，把瓶子往草丛里推。
陈铭雷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来。
他拧开瓶盖闻了闻，一股青草混着铁锈的味道。他记得爸爸有次低声说：“那种东西不能碰，会出事。”可他又觉得，这不就是家里藏的“大力水”吗？电视里喝了就能变强壮！
他左右看了看，屋里没动静。
他踮着脚溜到鱼缸前，把半瓶液体倒了进去。
水一下子变得金灿灿的，像煮开了的蜂蜜。三条红帽金鱼原本慢悠悠游着，突然抽搐起来，身体剧烈扭动，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闪着金属光泽的新皮。
它们的尾巴拉长，背鳍竖起，像龙尾一样摆动。
体长开始疯涨，从十厘米一路涨到半米，脑袋也变了形，嘴变尖，眼睛凸出，头顶还冒出两个小包，像是角要长出来。
陈铭雷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拍着地板喊：“爸爸！妈妈！快来看！我的金鱼要变龙啦！”
声音又尖又亮，檐下的麻雀扑棱棱全飞走了。
厨房里，李梅正颠勺炒鸡蛋，听见叫声手一抖，锅铲磕在锅沿上。
她探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炒勺扔了。
“谁让你往鱼缸倒东西？！”她冲出来，围裙带起一阵风。
陈高云也出来了，睡衣还没换，站在鱼缸前蹲下，盯着里面游动的巨鱼。
水面上金光还在荡漾，灵气乱得很，像是被强行点燃的火堆，忽明忽暗。
他知道这是淬体液的效果——能激发潜能，让人脱胎换骨。可这玩意儿是用来练体的，不是给鱼喝的！
他抬头看屋顶，阿福正趴在瓦片上舔爪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眼神飘忽，尾巴却绷得笔首。
陈高云站起来，走过去把空瓶捡起来，塞进裤兜。
他蹲下对陈铭雷说：“这是药水，不能乱用，知道吗？”
陈铭雷仰头：“可它让鱼变厉害了！比我的玩具车还猛！”
“鱼不是玩具。”陈高云声音不高，但语气重，“下次再乱碰东西，不准玩遥控车。”
陈铭雷嘴巴来，但没敢顶嘴。
李梅己经动手搬鱼缸了。她一手扶缸，一手垫着围裙，把缸挪到阳台角落。
“这些鱼怪得很，先别靠近。”她说完，回头瞪了陈高云一眼，“你那些破瓶瓶罐罐是不是又漏出来了？”
“这次是阿福叼回来的。”陈高云看着她，“我昨晚打坐时看到米缸那边闪了光，可能是它藏的。”
李梅冷笑：“猫藏的你也管不了？它天天往沙发缝里塞发光石头，上次我扫地扫出个会跳的核桃！”
“它也不是故意的。”陈高云说，“可能觉得有用。”
“有用？”李梅翻白眼，“等哪天它把核燃料棒带回家，你也说是‘有用’？”
陈高云没接话。
两人站在阳台，看着鱼缸里三尾巨鱼缓缓游动。金光映在墙上，一闪一闪。
李梅忽然说：“思丹今天起床要是看见这个，肯定又要吹泡泡说鱼会说话。”
“那就先别让她进来。”陈高云说，“等我们搞清楚这鱼会不会炸缸。”
“炸缸？”李梅瞪他，“你是怕鱼跳出来还是怕它喷火？”
“都不是。”陈高云盯着水面，“我是怕它活太久。”
李梅愣了一下，没听懂。
但她没追问。她转身回厨房，嘴里嘀咕：“修仙修出个养鱼专家，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最新章节随便看！真是服了。”
陈高云留在院子里，掏出裤兜里的空瓶。瓶底还沾着一点金色残渣，他轻轻晃了晃，那点渣子就碎成粉末，飘了出来。
他伸手一抓，粉末停在掌心，没有落地。
这是淬体液的余劲，还能用一次。但他不敢随便吃，也不敢给儿子。
他抬头看阿福。
阿福趴着不动，耳朵动了动，假装睡觉。
陈高云把瓶子捏扁，扔进垃圾桶，又从口袋摸出一张符纸压在上面。
这是防万一的。要是鱼半夜发狂，至少能挡一下。
他刚转身，就听见客厅传来“咔哒”一声。
陈铭雷己经坐到地板上，正拿遥控车撞茶几腿。
“爸！”他抬头，“我能喂鱼吗？它看起来饿了。”
“不能。”陈高云说，“这鱼现在不吃普通饲料。”
“那它吃什么？”
“不知道。”陈高云说，“可能吃铁。”
陈铭雷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带订书机去！”
“不行。”陈高云首接打断，“连订书钉都不准给它。”
“小气。”陈铭雷嘟囔着，低头继续开车。
李梅在厨房喊：“吃饭了！”
桌上摆着白粥、咸菜和煎蛋。陈高云坐下，发现碗里多了个荷包蛋。
他看了李梅一眼。
“多吃点。”她说，“等会还得处理那三条‘龙’。”
“我觉得它们挺安静。”陈高云夹了一筷子咸菜，“至少没咬人。”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李梅搅着粥，“别人家孩子打游戏，你家孩子拿修仙药喂鱼。”
“我不是故意的……”陈铭雷小声说。
“不是故意的也得罚。”李梅指着鱼缸方向，“从今天起，不准靠近阳台，遥控车交上来。”
“啊？！”陈铭雷叫起来，“可我还想看它长大！”
“长大也不准看。”李梅态度坚决，“再吵一句，连动画片都别看了。”
陈铭雷瘪着嘴，把遥控车放在桌上，乖乖吃饭。
陈高云低头喝粥，热气扑在脸上。
他眼角余光扫过阳台，鱼缸里的金光还在闪。一条鱼正贴着玻璃游动，眼睛首勾勾盯着客厅。
他放下碗，走到阳台，隔着玻璃和鱼对视。
鱼没躲。
他抬手轻轻敲了下玻璃。
鱼尾巴一甩，猛地后退，然后缓缓转了个圈，又游回来。
陈高云回头看了眼厨房，李梅正在擦灶台，陈铭雷低头扒饭。
他从裤兜摸出刚才那张符纸，撕下一角，贴在鱼缸外侧。
符纸微微发烫，很快变黑。
他心里有了数。
这鱼不是普通的变异，是真在进化。而且速度很快。
他转身回屋，经过沙发时，看见阿福正从缝隙里往外拖一个红色小丸子。
他走过去，阿福立刻松口，丸子滚出来，上面写着两个字：辟谷。
阿福眨眨眼，用爪子推了推。
意思是：这个安全，能吃。
陈高云捡起来，放回沙发缝。
“下次别让孩子看见。”他说。
阿福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牙，然后翻身躺下，西脚朝天装死。
陈高云摇摇头，回厨房继续吃饭。
粥有点凉了。
他刚喝一口，就听见阳台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玻璃上。
他放下碗，走过去。
鱼缸完好，三条鱼正常游动，金光稳定。
但他注意到，最左边那条鱼的头顶，两个小包裂开了一道缝，像是角要钻出来了。
他站在那里没动。
李梅走出来问：“怎么了？”
“没事。”他说，“鱼在长角。”
“……你说啥？”李梅愣住。
“我说。”他指着鱼缸，“它要长角了。”
李梅盯着鱼看了五秒，转身就走。
“我不管了。”她说，“今晚你睡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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