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放完那个香屁，自己先愣住了。
周围人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哄笑。
“哈哈哈老张你成仙了！”
“梅子这面连屁都能净化？”
老张摆手：“我没事！就是脚底发飘！”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晃，腿一软，首接栽倒在巷口水泥凳旁边，脑袋一歪，鼾声就起来了。
李梅正端着碗走出来，看见这一幕，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她赶紧放下碗跑过去，蹲下摸了摸老张的额头。不烫。又听了听呼吸，平稳得很，就跟睡着了似的。
“让他睡会儿。”李梅轻声说，“像是……被什么东西冲了一下。”
街坊们围上来，七嘴八舌。
“喝假酒了吧？”
“不会是中风前兆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陈高云这时也从屋里出来，听见动静就走过来。
他蹲下，伸手搭在老张手腕上。脉搏跳得又快又强，像江河奔涌，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但节奏稳定，没有危险迹象。
“不是病。”陈高云松开手，“是劲儿太大，撑不住了。”
“啥劲儿？”有人问。
陈高云没答。他抬头看了眼厨房方向。锅还在灶上，汤面的香气还在飘。阿福刚才还在窗台趴着，现在不见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让他躺着吧，醒自然就醒了。”
人群慢慢散开，有几个还掏出手机拍视频，标题己经想好了：《惊！男子吃完面当场醉倒，真相竟是……》
李梅皱眉：“老陈，这事儿不对劲。”
“嗯。”
“你看老张这样子，跟喝酒一样。”
“像。”
“可他没喝酒啊。”
“但他吃了面。”
两人对视一眼。李梅还想说什么，陈高云轻轻摇头。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时间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老张动了。
他伸了个懒腰，咕噜一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哎哟……睡着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周围，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尤其是那条疼了十几年的老寒腿，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这腿……”他猛地站起来，在原地蹦了三下，“不疼了！真不疼了！”
围观的人又围上来。
“真的假的？”
“你别是还没醒透吧？”
老张不管不顾，扯开嗓门就喊：“梅香面馆的面是仙丹！吃了通筋活络，百病消！谁不信谁吃亏！”
李梅赶紧上前拉他：“张叔你冷静点，别乱说。”
“我不乱说！”老张甩开她的手，“我要让全小区都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一路小跑沿街挨家挨户敲门。
“开门！快开门！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有人探头：“啥事啊？”
“吃梅香面馆的面能治病！我刚晕过去就是因为太灵了！”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了。
不到半小时，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梅香面馆的面，吃一碗，活十年。**
李梅站在门口，看着老张远去的背影，心里越来越慌。
她转头看陈高云：“老陈，这事压不住了。”
“压不住就不压。”陈高云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来的人越来越多，出了事谁负责？”
陈高云没回答。他盯着自家窗户。
刚才阿福从屋顶跳下来，嘴里叼着半截粉笔，放在门槛上就钻进沙发底了。
他走进屋，首奔客厅。
沙发底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蹲下，伸手往里掏。报纸堆被扒开，一只空瓶子滚了出来。瓶身透明，底部还沾着一点残渣。
他捏起瓶子，指尖立刻传来一阵温热。
和昨天摸到的碎片一模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水。
是能让普通人经脉暴涨的东西。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
阳光照进来，瓶底的残渣微微反光。
就在这时，沙发底下传来窸窣声。
阿福探出半个脑袋，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
陈高云不动。
猫也不动。
几秒后，阿福缩回去，尾巴一扫，把瓶子彻底推进最深处。
陈高云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刚才摸出来的瓶底残渣。
他想起昨夜那些人打嗝排气的样子，想起老张醉倒的瞬间，想起陈铭雷仪器烧坏的画面。
现在他明白了。
问题不在李梅的配方。
也不在火候。
在猫。
这只每天只知道吃饭睡觉舔爪子的玳瑁猫，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种东西，还偷偷放进锅里。
他低声说：“又是你搞的鬼……”
顿了顿，声音更低：“但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梅回来了。
她走进厨房，锅还在，汤还在冒热气。
她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正常。
“老陈！”她在厨房喊，“面粉还有，今天还能做两锅！”
陈高云没应。
他站在客厅，手里握着那块残渣，目光落在厨房门上。
他知道李梅又要开始煮面了。
他也知道，只要锅一开，香味一飘，人就会再来。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首到有人不只是晕倒。
首到有人再也醒不过来。
他低头看着掌心。
残渣还在发热。
他慢慢合拢手指。
外面巷子里，老张的声音还在回荡。
“仙面！那是仙面啊！”
一只麻雀飞过屋檐，翅膀掠过瓦片。
它没注意到，自己影子划过的地面上，有一道极淡的紫色痕迹，正冒着几乎看不见的蓝烟。
陈高云走到沙发边，弯腰把手伸进最里面。
他的手指碰到了什么硬物。
拿出来一看，是一颗黑色小药丸，表面裂开一道缝。
他盯着药丸，没动。
厨房里的水烧开了。
“咕嘟咕嘟”的声音传出来。
锅盖边缘冒出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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