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厅里暖意融融,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气袅袅,散发出清雅的香气。苏婉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云岫。
“岫岫,这是给你的赏赐。”苏婉打开锦盒,里面铺着厚厚的红绒布,放着一套水红色的袄裙,裙角绣着细碎的白梅,还有一套小巧玲珑的银饰——长命锁、小镯子,打磨得光溜溜的,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套衣裳是江南新贡的云锦做的,软和得很,最适合你这个小团子穿。”苏婉拿起袄裙,在云岫身上比了比,“这银饰是宫里的银匠打的,保平安的,咱们岫岫是福星,更要平平安安的。”
云岫看着水红色的袄裙,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颜色比她之前穿的粉色更好看,还有那长命锁,上面刻着小小的“福”字,摸起来暖暖的。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银锁,小声说:“谢谢夫人。”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苏婉笑着把她抱起来,让丫鬟帮她把银锁戴上,“快试试新衣裳,肯定好看。”
丫鬟刚拿着衣裳要带云岫去内室试穿,门外就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娇滴滴的声音:“姑母,我听说姑母给新来的小丫头赏了好东西,侄女也来凑个热闹。”
进来的是苏婉娘家的侄女林薇,今年八岁,因为父母早逝,从小就寄养在侯府。林薇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锦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珠花,只是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倨傲——她在侯府待了五年,一首是府里唯一的小姑娘,如今突然来了个云岫,还深得姑母和世子爷的关注,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
林薇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云岫脖子上的银锁和那套水红色的袄裙上,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嫉妒——那云锦她求了姑母好几次,姑母都没舍得给她,居然给了这个从乡下跑来的野孩子!还有那套银饰,一看就是宫里的手艺,比她的金镯子还精致!
“姑母,这就是那个从黑风山来的小丫头啊?”林薇走到苏婉身边,故意上下打量着云岫,声音里带着点阴阳怪气,“穿得这么好,倒不像个乡下孩子,就是……身上还带着点土气。”
云岫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只是觉得这个姐姐的眼神不好看,像舅母之前看她的眼神一样,带着点凶。她下意识地往苏婉身边靠了靠,小手紧紧攥着苏婉的衣角。
苏婉皱了皱眉,知道林薇心里不舒服,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岫岫是个可怜的孩子,咱们该多疼她。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妹妹。”
“照顾妹妹?”林薇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云岫脖子上的银长命锁上,心里的嫉妒更甚。她眼珠一转,凑到云岫面前,假惺惺地笑着:“妹妹这长命锁真好看,让姐姐摸摸好不好?”
云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苏婉,见苏婉点头,才慢慢抬起头,让她看。可林薇的手刚碰到长命锁,突然“哎呀”一声,手一扬,竟把桌上刚沏好的茶水给碰倒了!
滚烫的茶水“哗啦”一声,正好泼在了云岫身上的新袄裙上——水红色的云锦瞬间被浸出一大片深色的水渍,还冒着热气,看着格外刺眼。
“对不起对不起!”林薇赶紧缩回手,脸上满是“慌乱”,可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摸摸妹妹的锁,没站稳,失手了……”
苏婉脸色一变,赶紧把云岫抱起来,查看她的身子:“烫到没有?快让姑母看看!”
云岫摇了摇头,小身子没被烫到,可她低头看着袄裙上的水渍,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刚给她的新衣裳,还没穿热乎,就被弄脏了。她没哭,只是小声说:“衣裳脏了……”
旁边的丫鬟赶紧拿帕子来擦,可茶水己经渗进了布料里,怎么擦都擦不掉,好好的一套云锦袄裙,瞬间就毁了。
林薇站在一旁,嘴里说着“对不起”,心里却痛快得很——让你抢我的风头,让你穿这么好的衣裳,弄脏了才好!
她正想着,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晦气,刚进来就打翻了茶水……”
可她刚走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是窗边垂下来的一根绿萝藤蔓,刚才还好好地挂在窗台上,此刻却悄悄伸下来,缠住了她的裙摆。
“啊!”
林薇惊呼一声,身子往前一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藕荷色的锦裙裙摆被扯破了一块,膝盖也磕得通红,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厅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惊呆了,赶紧上前想扶她,可看着她刚才故意泼茶水的模样,心里都憋着笑,扶人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你怎么走路的?”苏婉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她刚才看得清楚,林薇是故意打翻茶水的,现在摔了一跤,纯属活该。
林薇趴在地上,又疼又气,抬头就想骂,可对上苏婉冷淡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能委屈地瘪着嘴,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连招呼都没打。
看着她狼狈的背影,丫鬟们都低下头,偷偷地笑。
云岫从苏婉怀里探出头,看着林薇走远,又转头看向窗边的绿萝——藤蔓己经悄悄缩了回去,叶子还轻轻晃了晃,在她脑子里小声说:“小祖宗,我帮你教训她了!谁让她欺负你,弄脏你的新衣裳!”
云岫对着绿萝,偷偷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说:“谢谢绿萝姐姐。”
苏婉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衣裳脏了咱们再做新的,以后离林薇远些,她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
云岫点了点头,小脑袋靠在苏婉怀里,看着脏了的袄裙,心里悄悄想:这个林薇姐姐不好,跟舅母一样坏,不过她摔了一跤,真好——就像山里的坏兔子偷了别人的萝卜,总会被狐狸追着跑一样。
她不知道,这一幕被门口路过的一个小厮看在眼里,转身就去了听雪院——世子爷吩咐过,要多留意西跨院的小丫头,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他。
听雪院里,墨漓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小厮的禀报,翻书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冷淡,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小厮退下后,墨漓抬起头,看向窗外——院中的翠竹在风中摇曳,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水红色袄裙的小团子,皱着眉头看着脏衣裳,却没哭,反而跟绿萝说“谢谢”的模样。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重新低下头看书,只是这一次,书页翻得慢了许多,连咳嗽都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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