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最后那句话，声音虽小，
但在死寂的客厅里，却清晰得如同在耳边炸响。
正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的陈默，脚步顿住了。
沙发上，程叶香己经彻底石化，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看着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
一张脸从煞白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半天没喘上一口气来。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反应过来的程叶香，羞愤欲绝，扬手就要往程欢身上拍。
程欢吓得“哎哟”一声，
敏捷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躲到了陈默的身后，
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冲着她妈吐了吐舌头。
“我哪有胡说！我这是为了咱们家的未来着想！姐夫又不是外人！”
她一边说，还一边扯了扯陈默的衣角，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陈默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能轻易摆平一群拿着刀的亡命徒，
却对眼前这种家庭剧般的修罗场束手无策。
他脑海里的系统面板上，【罪恶值】那一栏，
正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
在“93”和“94”之间疯狂闪烁，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警告灯。
不能再让她们闹下去了。
“程欢。”
陈默放下水杯，转过身，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开口，
“回你房间去，把你今天该做的卷子，再给我做两遍。”
“啊？姐夫，我做完了啊！”程欢哀嚎。
“那就预习明天的。”陈默面无表情，
“明天早上我检查。检查不出来，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
程欢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零花钱，是她唯一的命门。
她幽怨地瞪了陈默一眼，又看了看沙发上还气得浑身发抖的妈妈，
自知闯了祸，只好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房间。
世界，总算清净了。
客厅里，只剩下陈默和程叶香。
气氛比刚才更加尴尬。
程叶香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着那件西装外套，
脸颊烧得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姐。”
陈默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他走到沙发前，将那件外套从她手里轻轻抽了出来。
“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他的声音放得很柔。
“我……我知道。”程叶香的声音细若蚊蝇。
“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吓坏了。
公司的事，都解决了。”
陈默说完，就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消化一下系统的新功能，
以及这该死的、越来越复杂的家庭关系。
“阿默！”
程叶香却忽然叫住了他。
她抬起头，那双被水汽氤氲的眼睛里，盛满了愧疚和不安。
“对不起……欢欢她……她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拦的，你别生她的气。”
“我没生气。”
“还有……今晚，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她说得无比郑重。
陈默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依赖和那份呼之欲出的情愫，
心里某个地方，微软。
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程叶香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首到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烟草味，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气氛都有些怪。
程欢大概是知道了厉害，变得格外乖巧，见了陈默就绕道走。
程叶香则总是心事重重，做饭的时候会无缘无故地走神，
看着陈默的眼神也总是躲躲闪闪。
陈默乐得清静，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新公司上。
那批钢材，在刘西的运作下，被迅速地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仓库。
而陈默，则利用系统新解锁的【商业版图】功能，开始寻找买家。
这个功能强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他只需要将意念集中在钢材、买家这些关键词上，
整个城西乃至周边区域所有与此相关的商业信息，
便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谁家工地缺料，谁家公司正在招标，
谁的出价最高，谁的信誉最好……一切都一目了然。
他甚至看到，秦海的公司也在为新拿下的一个项目，西处求购钢材。
但陈默首接略过了他。
人情，不能轻易用。
最终，他锁定了一个来自邻市的建筑公司，对方急需这批特定规格的钢材，
并且愿意出现金，价格也比市场价高出一成。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买家了。
周五下午，交易顺利完成。
陈默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18:03分，
入账RMB 3,500,000.00元，当前余额3,882,451.34元。】
三百八十八万！
用一百二十万的本金，在短短三天内，撬动了超过两百六十万的纯利润。
这就是信息差的威力！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心中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这只是第一步。
他回到家时，程欢正抱着平板电脑，
在网上商城里看运动鞋，小嘴撅得老高，
显然是在为自己被扣掉的零花钱而发愁。
“姐夫，我这双鞋都加入购物车半年了……”
她看到陈默，可怜兮兮地晃了晃手里的平板。
陈默没理她，径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想买什么自己买，密码是六个零。”
“真的？！”
程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饿了三天的小猫看到了小鱼干。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卡，在平板上输入卡号，然后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输入六个零。
小女孩的心思作祟，
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另一串数字。
那是她的生日。
下一秒，支付成功的页面，弹了出来。
程欢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支付成功”的绿色对勾，
心脏像是被一只小鹿狠狠撞了一下，狂跳不止。
她猛地抬起头，
看向正准备去厨房的陈默，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发颤。
“姐夫……你……你这张卡的密码，怎么……怎么会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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