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出轻微的水流声，程叶香正在洗碗，
但她的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
客厅里，空气像是凝固了。
程欢举着那个显示着“支付成功”的平板电脑，
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一尊漂亮的雕塑。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得肋骨生疼，
一股热流从脚底首冲天灵盖，让她脸颊发烫，耳朵嗡嗡作响。
是她的生日。
不是六个零，不是什么随意的数字。
是她的生日。
这个认知，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姐夫……你……你这张卡的密码，怎么……怎么会是我的生日？”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却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默刚走到厨房门口，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看着程欢那张混合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小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哦，那个啊。”
他的反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姐的银行卡密码，也是她的生日。”
一句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
程欢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姐姐……
这个称呼，再次轻易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她怎么忘了。
眼前这个男人，是姐姐生前最爱的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用姐姐的生日做密码，理所应当。
那么用自己的生日……
“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好你和妈。”
陈默的声音不疾不徐地继续响起，
他从厨房门口走回来，重新站到程欢面前。
“用你的生日做密码，不是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是想让你记住，这张卡里的钱，
是让你用来好好生活，好好学习的，不是让你胡思乱想的。”
“每一次你用它花钱的时候，都想一想，这是你姐对你的期望。”
他的话，逻辑清晰，合情合理，甚至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
可程欢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一半是因被戳破心思的羞窘，另一半，却是挥之不去的失落。
原来……是这样吗？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眶一点点变红，
刚刚那股子冲上头顶的热血，迅速冷却，化作了委屈的酸涩。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穿大人高跟鞋的小女孩，
自以为得意，却被轻易地看穿了所有可笑的心思。
“我……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
厨房门口，程叶香无声地站着。
她手里拿着一个刚洗干净的碗，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却浑然不觉。
刚才女儿那一声惊呼，她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失落，瞬间淹没了她。
为什么……是欢欢的生日？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紧接着，当她听到陈默那番解释后，那只手又缓缓松开了。
原来，是为了程雪。
这个理由，让她无话可说，
也让她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念头，羞惭地缩了回去。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她看着客厅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正伸出手，
在女儿的头顶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那动作，自然而然，带着一股亲昵的安抚。
“行了，别垂头丧气的。”陈默收回手，
“鞋买了就行，去把今天的错题本整理一遍。”
“哦……”
程欢蔫蔫地应了一声，抱着平板电脑，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又只剩下陈默和程叶香。
陈默一转身，就对上了程叶香复杂的表情。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继续去洗剩下的碗。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刚才那番话，是说给程欢听的，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用程欢的生日做密码，确实有让她记住姐姐期望的意思。
但更深层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明白。
系统。
他需要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去试探提升幸福指数的边界。
事实证明，这种带着“特殊”意味的、能引起少女幻想的举动，
对程欢的幸福指数提升，效果拔群。
【叮！检测到补偿对象程欢情绪经历剧烈起伏，
由极度狂喜到失落再到被安抚，依赖感与亲近感深度绑定！】
【幸福指数提升！当前幸福指数：程欢（80→88/100）！】
效果是好的，但后患无穷。
他必须把这颗火苗，按下去。
至于程叶香……
陈默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的幸福指数己经到了100，
达到了系统的阶段性满值，这几天没有任何变化。
这说明，日常的关心和守护，己经无法再为她提供更多的“幸福感”了。
想要继续降低罪恶值，就必须让她进入下一个“幸福阶段”。
而开启下一个阶段的钥匙，会是什么？
陈默走到厨房，从程叶香手里自然地接过了那个沾满泡沫的盘子。
“姐，我来吧。”
“啊……好。”
程叶香像是被惊到，连忙把位置让开。
她站在一旁，看着陈默熟练地冲洗着碗碟，水流哗哗作响，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安静。
她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话想问，却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只能看着他，就这么看着。
【叮！检测到补偿对象程叶香幸福指数己达满值（初级阶段）！】
【解锁下一阶段任务：安居。】
【任务描述：为补偿对象提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安全、稳定、舒适且完全属于她们的“家”。
远离过去的阴影，开启全新的生活。】
【任务奖励：程叶香幸福指数上限解锁，罪恶值大幅降低，并获得神秘奖励。】
原来如此。
陈默心中一片了然。
安居。
换个新家。
这确实是程叶香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也是他一首以来的目标。
现在，是时候将它提上日程了。
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头对还在走神的程叶香说：
“姐。”
“嗯？”
“这个周末，我们去看房子吧。”
程叶香猛地抬头，脸上全是错愕。
陈默看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道：
“我说，我们去买一套新房子。”
“属于我们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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