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关于祝福武器化的疯狂理论，像一颗臭弹，在圣吉列斯的神经上炸开了花。
连续好几天，大天使看自己兄弟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引爆的亚空间炸弹，充满了警惕和你敢这么干我就用翅膀扇死你的无声威胁。
基里曼倒是很识趣地没再提这茬，转而将精力投入了更务实的方面。
深渊遗物的大规模搜集与分析。用他的话说：“在验证宏观战略构想前，优先获取可首接利用的战术级资源，是更有效率的做法。”
于是，一场对阿比斯深渊上层的、堪称犁地式的文明考古与资源回收行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由极限战士和圣血天使混编的小队，像一群闯入古董店的破坏球，拿着基里曼提供的、详细到标明了可能藏匿点概率的地图，开始了扫荡。
效果……立竿见影，且充满了意外惊喜。
一个战士兴奋地带回一块能自动聚集周围光线的聚光石，结果这石头在基地里待了不到半天。
就把周围三米内的所有光线吸得一丝不剩，包括他队友动力甲头盔里的照明灯，导致半个小队在营房里撞得人仰马翻。
另一个小队找到了一面据说能反射恶意的心镜。
基里曼本着科学精神亲自测试，对着镜子思考了一下洛迦·奥瑞利安的神学论文。
镜子瞬间过热、发红，然后“嘭”地一声炸成了漫天闪亮的粉末，糊了旁边正在记录数据的圣吉列斯一脸。
“记录：心镜对高度逻辑化且带有批判性的思维活动，可能产生过激反应，判定为潜在危险品。”
基里曼抹掉脸上的碎屑，面无表情地口述，仿佛刚才爆炸的不是镜子而是个气球。
最离谱的是一把号称能“斩断犹豫”的匕首。一个极限战士新兵好奇地拿起来比划了一下。
结果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备用弹匣的卡扣给撬坏了，动作快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副作用！全都是他妈离谱的副作用！”卡西莫士官长看着仓库里越堆越多的“奇葩收藏”。
感觉自己的血压和深渊气压一样在飙升，“这鬼地方的玩意儿，就没一个能正常用的吗？！”
基里曼却对这些“副作用”如获至宝，他仔细记录着每一件遗物的异常表现，试图从中归纳出深渊法则的某种规律。
“负面效应也是数据，士官长。了解它们，才能规避，甚至利用。”
但光靠这些零敲碎打、副作用各异的破烂，显然无法满足基里曼对“高效解决方案”的渴求。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深渊更深处。地图上，第六层无还之都被高亮标记。
情报显示，那里不仅遗迹更多，而且盘踞着一个被称为黎明卿的、对深渊有着极深研究的本地强大存在。
“与具备专业知识的本地势力进行有限度的接触与信息交换，是快速突破技术瓶颈的有效途径。”
基里曼在作战简报会上宣布，完全无视了圣吉列斯“你确定那是接触不是拆迁？”的眼神。
这一次，下去的阵容豪华了些。基里曼和圣吉列斯亲自带队，外加一整个小队的精英极限战士。
以及……几个被三倍糖果+摸翅膀+不用写基里曼布置的算术作业收买的、恢复活力后再次胆肥的小志愿者。
穿过亡骸之海那令人作呕的骨架沙滩，他们进入了第六层，无还之都。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巨大的古代城市废墟沉默地矗立在扭曲的时空中，光线在这里以诡异的角度折射，让人头晕目眩。
即使是原体，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压制。
他们按照侦察单位的指引，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宫殿式废墟深处，找到了目标。
那地方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个由各种生物组织、机械零件和古代石材粗暴拼接而成的巢穴。
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臭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童谣的味道？
然后，他们看到了他。
一个穿着厚重、风格古朴白色防护服的高大身影，站在一个布满管线和发光容器的复杂装置前。
他脸上戴着类似鸟类喙部的面具，镜片后透出的目光，冷静、专注，带着一种非人的探究欲。正是黎明卿。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漂浮着的几个……东西。
那看起来像是用某种透明材料包裹着的、蜷缩着的幼小身影，连接着细细的管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和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安宁感。
“啊……新的访客。”黎明卿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似乎在……微笑？“而且，带着如此……鲜活的样本。”
他的目光扫过基里曼和圣吉列斯，最终落在了他们身后那几个好奇张望的孩子身上。
圣吉列斯瞬间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翅膀微微展开，散发出警惕的光芒。
基里曼上前一步，数据板己经处于记录状态：“我们是帝国远征军。
你就是黎明卿？我们对你关于深渊，尤其是上升负荷的研究成果感兴趣。愿意进行信息交换吗？”
黎明卿发出低沉的笑声：“交换？当然。知识渴望流通，正如生命渴望……延伸。”
他指了指身边漂浮的一个“透明包裹”，“比如这个，祈手的雏形，或者说……弹药包。”
“弹药包？”基里曼皱眉。
“承载诅咒的容器。”黎明卿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深入深渊，诅咒如影随形。但若将诅咒转移至这些与我生命相连的孩子身上，我便能触及更深的真实。”
他轻柔地抚摸着那个透明包裹，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庞，“他们承受负荷，我获得探索的自由。很公平，不是吗？”
圣吉列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几乎能感觉到身后孩子们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基里曼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转移诅咒？完全转移？”
“并非完全，但足以让探索者抵达……曾经无法企及的深度。”
黎明卿看向基里曼，喙部面具似乎咧开了一个更大的笑容，“我看得出来，你……渴望效率。而效率，总是需要代价的。”
就在这时，黎明卿似乎为了证明什么，或者说，是出于一种炫耀，他轻轻触碰了那个弹药包。
一阵微弱的光芒流转，他用一种温柔到诡异的语调，清晰地念出了一个个名字：
“格雷……”
“罗多……”
“娜菲……”
……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那个对应的盒子就微微亮起，仿佛在回应。
圣吉列斯感到一阵恶寒。这个疯子！他不仅利用孩子，还能如此清晰、如此……充满爱意地记住每一个被他牺牲掉的名字！
这种矛盾，比纯粹的邪恶更让人不寒而栗。
基里曼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看着那些漂浮的弹药包，又看了看黎明卿，脑海中飞速计算着。
转移诅咒？以特定个体为代价，换取深度探索能力？这与他“克隆体祝福阵列”的构想，在冷酷的效率内核上，竟有种异曲同工的黑暗共鸣。
“你的弹药包……制作成功率是多少？可持续性如何？对承载个体的筛选标准是什么？”基里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冰冷而首接。
圣吉列斯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基里曼：“罗伯特！你他妈的在问什么？！”
黎明卿似乎对基里曼的反应非常满意：“哦……你很懂行。成功率嘛，取决于材料的质量和对父爱的共鸣程度……至于可持续性，一个优质的弹药包，足以支撑我到第七层边缘……”
“够了！”圣吉列斯怒吼道，金色的灵能如同风暴般在他周身汇聚，照亮了这诡异的巢穴。
“我不会允许帝国与这种……这种亵渎生命的行径产生任何关联！更不会允许你学习这种技术！”
基里曼看着暴怒的兄弟，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科学疯子。
(http://www.220book.com/book/X8W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