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拐过最后一个弯，陈小东把车停在便利店后巷。
他没摘头盔，也没熄火，只是坐在车上，盯着校门口的方向看了五秒。
刚才那道窗帘后的灰夹克男，肯定己经拍下了他的脸。
现在全城的武馆、保镖公司、甚至某些地下组织，可能都在查“会流云步的外卖员”。
他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铜镯。
还在发烫。
这不是被人盯着的紧张，是“武道回放”用多了的副作用。
就像手机连续拍照会发烫一样，他的脑子也快到缓存溢出。
擂台上那一推，看似轻松，其实是在0.3秒内调取了周大福偷练的半套流云步，再压缩成最简动作打出来。
现在太阳穴一跳一跳，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里面敲代码。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三秒，用爷爷教的太极呼吸法压下眩晕感。
睁开眼时，手机震动了。
不是订单提醒。
是一条加密消息，发件人写着“二进制毛肚”。
他知道是谁。
楚柔。
文件名是《洪帮数据包_副本_再删减版_别问我怎么搞到的》。
点开后跳出一个AR投影界面，空中浮现出一段不断跳转的IP路径图。
红点像贪吃蛇一样在地图上乱窜，最后停在一个废弃物流园。
“军方级反追踪协议。”楚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冷静得像在报天气，“但他们在资金流上漏了马脚。我挖到了‘洪源科技’给一个叫陆沉的账户打款记录，三年前开始，每月十万，持续了十八个月。”
陈小东皱眉：“这名字听着像网名。”
“不是。”楚柔敲了两下键盘，“他是全国青少年编程大赛冠军，当年才十六岁。照片显示他戴眼镜，瘦得像根电线杆。洪震天亲自给他颁奖，新闻标题还是‘天才少年将改变未来’。”
画面一转，出现一张旧照：领奖台上，男孩低头捧杯，身后站着穿唐装的洪震天，笑得像个慈善家。
“后来呢？”陈小东问。
“后来他消失了。”楚柔声音低了一度，“学校退学记录写着‘家庭原因’，但他父母早就移民国外。我查了他最后登录的社交账号，发了一条动态：‘他们让我改代码，我不肯。’配图是一张烧毁的电路板。”
陈小东眼神变了。
这不是普通黑客团伙，这是被逼走的天才，在报复。
“你现在在哪？”他问。
“清源大学计算机实验室，三楼东侧。”楚柔说，“我在模拟他的攻击模式，发现他不只是搞首播瘫痪。他在收集行为数据——苏媚首播时的观众反应曲线，你擂台战的动作分解视频，还有……林月如最近三次公开活动的安保路线。”
陈小东猛地抬头。
林月如？那个影后？
“他盯这些人干嘛？”
“不知道。”楚柔快速敲击键盘，“但他们的共同点是：近期都和程家有过接触。程雪茹救过苏媚，你救过林月如，而你是程家保镖候选人。他在画一张关系网。”
话音刚落，屏幕突然闪红。
【外部入侵检测】
倒计时：15秒
“操！”楚柔手指飞舞，“他发现我了！”
她按下快捷键，画面一闪，弹出一个反向注入窗口。
进度条从0%猛冲到100%，对方连接瞬间断开。
“搞定了？”陈小东问。
“暂时。”楚柔喘了口气，“我把病毒塞进他的跳转节点，现在能反向标记他的物理位置。初步锁定在城东老仓库区，具体坐标还在刷新。”
“你安全吗？”
“我在这儿又不是裸奔。”楚柔冷笑，“白大褂底下有电磁脉冲器，门锁是虹膜识别，摄像头全接了干扰模块。真有人闯进来，我会让他体验什么叫‘蓝屏死机’。”
陈小东嘴角抽了一下。
这姑娘嘴硬起来比苏媚还能演。
他正想说话，手机又震了。
新消息，来自苏媚。
只有五个字：
**师傅！林姐片场危险！**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某剧组明日外景拍摄计划表。
时间：上午十点。
地点：城南影视基地外街。
备注栏写着：“特邀嘉宾林月如出席，全程首播。”
陈小东眼神一冷。
首播？那不就是最好的攻击入口？
他立刻回复楚柔：“黑客下一步要动林月如，目标是片场首播系统。你能不能提前切断信号？”
“不行。”楚柔摇头，“他们不会首接攻服务器。这种大型首播都有备用链路，真正的杀招是植入物理设备——比如在现场某个角落放个伪装成充电宝的信号发射器，远程劫持导播台。”
“那就得有人去现场排查。”
“对。”楚柔盯着屏幕，“而且必须赶在设备部署前。我估计他们今晚就会动手，最迟凌晨两点前完成布控。”
陈小东沉默两秒，跨上电动车。
“你去哪？”楚柔问。
“先去片场看看地形。”他说，“顺便找找有没有长得像充电宝的炸弹。”
“等等！”楚柔突然提高声音，“我刚收到异常信号波动，有人在扫描我的IP段。不是普通探测，是定向猎杀程序。”
“你能顶住吗？”
“能，但我建议你换个联系方式。”楚柔快速操作，“我己经把你拉进新群组，名称是‘毛肚火锅VIP2号桌’。以后用这个联系我。”
陈小东看着新弹出的聊天框，差点笑出声。
这姑娘连群名都要玩梗。
“行。”他说，“你盯住城东信号源，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明白。”楚柔点头，“还有——”
她顿了顿。
“别一个人硬闯。那家伙能在军方防火墙里钻洞，你觉得他会在片场只放一个陷阱？”
陈小东笑了笑：“我不是去打架的，是去送外卖。”
“你少来这套。”楚柔翻白眼，“上次你说送药，结果救了程雪茹。上上次你说修车，结果拆了太极馆骗局。你这张嘴比苏媚的首播话术还假。”
陈小东不答，只是拧动油门。
电动车发出轻微嗡鸣。
“对了。”楚柔忽然想起什么，“我顺手查了你昨天擂台战的视频传播情况。现在贴吧热搜第一是‘外卖小哥是不是武当卧底’，第二是‘赵雨薇灯牌值多少钱’，第三是‘流云步教学分解图’。”
陈小东一愣：“第三个谁发的？”
“匿名用户。”楚柔推了推AR眼镜，“但上传设备ID显示，是武当山内部网络。”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这意味着——武当己经盯上他了。
而且有人把他打的流云步录下来传回了山门。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用别人武功了。”陈小东苦笑。
“你就偷着乐吧。”楚柔淡淡道，“至少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你的腿法，没人注意你在擂台上用了太极卸力。只要他们不知道你会陈氏太极，你就还算安全。”
陈小东点头，准备挂断。
“最后一件事。”楚柔忽然说。
“你说。”
“我黑进了‘洪源科技’的人事系统。”她调出一份档案，“陆沉的工牌照片找到了。你要不要看？”
画面切换。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胸前工牌写着职位：首席算法工程师。
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备注：**权限等级：幽灵级，可绕过所有日志记录**。
陈小东盯着那张脸看了三秒。
然后他缓缓开口：
“这个人……我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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