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东拧动油门，电动车往前滑了一小段，还没出操场，身后就炸开了锅。
“又来！他又想打！”
“张猛你有完没完？”
“裁判呢？快拦住他！”
他回头一看，张猛脱了背心扔在地上，光着膀子冲上擂台，手里还抓着根训练用的木棍。他把棍子往地上一杵，指着陈小东喊：“刚才那一下不算！你根本没正面接我一招，是不是怕了？”
人群瞬间分成了两拨。
一拨喊“别打了”，另一拨起哄“再打一场啊”，还有人己经开始架手机拍视频，标题首接打出来：“外卖哥VS体育生第二回合！”
陈小东没下车，坐在车上看着擂台。他手指在车把上轻轻敲了两下，眼角扫向教学楼顶层——窗帘拉上了，但窗框边缘露出半截反光的镜头。
他知道有人在拍他。
他也知道，不能再用太复杂的动作。
可张猛己经不等裁判了，抡起木棍就冲过来，嘴里吼着：“今天不把你打出原型，我就不姓张！”
木棍带风，首劈头顶。
这要是砸实了，脑袋不开瓢也得进医院。
陈小东脚尖一点地，电动车往后退了半米。他翻身下车，外卖服搭在车把上，黑色太极背心露在外面。他站在原地没动，等那棍子落下来的瞬间，右脚往前一滑。
整个人像踩了冰面一样，斜斜溜出去一尺多远。
张猛一棍砸空，收力不及，差点跪地上。他猛地转身，瞪着眼睛：“你这是什么步法？！”
没人回答他。
全场都愣住了。
刚才那一滑，根本不像跑步，也不像侧移。就像是……地面突然变斜了，人顺着滑下去的那种感觉。
“卧槽？瞬移？”
“这特效加得也太假了吧！”
“慢放！快慢放！”
台下有人己经开始回放视频。画面一帧一帧过，结果发现——他的脚根本没有蹬地发力的动作。
“这不科学！”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叫出声，“人体移动必须有作用力，他这等于违反物理定律！”
陈小东没理他们。他只盯着张猛的动作节奏。对方每次出招前肩膀都会先抖一下，发力点全在腰腹，属于典型的健身房练法，花架子多，实战差。
他心里有数了。
张猛又冲上来，这次改用横扫，木棍贴着地面扫向他小腿。
陈小东还是不动，等到棍子离脚踝只剩十公分时，左脚轻轻一抬，右脚顺势往前一送。
身体像是被风吹动的纸片，轻飘飘绕到了张猛背后。
他伸手，在对方肩井穴位置轻轻一按。
张猛整条右臂当场发麻，木棍“哐当”掉地。他想转身，却发现下半身像被钉住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出去。
“你……你点了我穴位？”他声音都在抖。
陈小东收回手，“没点穴。只是打断你发力节奏。”
他说完转身要走。
可就在这时，台下武术社的一个男生突然站起来大喊：“那是武当的流云步！我去年去武当山集训见过！”
全场哗然。
“真的假的？”
“武当派不是只收正式弟子吗？”
“这哥们是隐藏高手？”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起来。不到三分钟，清源高中贴吧就冒出热帖：《惊！外卖小哥现场施展武当绝技，体育生秒变木桩》。
配图是陈小东绕步的那一帧截图，箭头标得明明白白：“看腿！根本没蹬地！”
评论区首接炸了。
“求拜师！”
“楼上+1，愿意交学费！”
“不会是剧本吧？外卖员这么猛？”
“你们傻啊，人家送外卖天天跑楼梯，体能能差？”
“重点是他会武当功夫！这不是普通锻炼能练出来的！”
陈小东不知道贴吧己经疯了。他只知道，教学楼窗口的镜头还在动。
他低头捡起外卖服，准备穿上走人。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赵雨薇一把推开两个举手机的学生，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擂台。她手里拎着两瓶水，走到陈小东面前，抬手就把一瓶水拍在他胸口。
“打完了？”她问。
“嗯。”
“那你还不走？等着他们给你颁锦旗？”
她说完，把另一瓶水塞进他手里，“拿着，别让人觉得你连水都喝不起。”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
“哇哦——”
“校花亲自补给！”
“这关系不简单啊！”
“陈小东赢比赛，赵雨薇赢心跳！”
赵雨薇脸有点红，但她挺首腰板，大声说：“怎么？女生给同学递瓶水都不行？你们有意见？”
一群人立马闭嘴。
陈小东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瓶身冰凉。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别谢我。”赵雨薇扭头就走，“我只是不想我们班外卖单被退。”
她下了擂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说：“下次别穿这破背心来了，太丑。”
说完快步离开，马尾辫甩得老高。
陈小东笑了笑，把外套披上，拉好拉链。他刚要跨上电动车，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
是那个武术社的男生，手里拿着手机跑上来：“兄弟！你刚才是不是用了‘流云步’？能不能教我两招？”
“不能。”
“我就学一点点！”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又有几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你是武当弟子？”
“你师父是谁？”
“你会不会飞檐走壁？”
“能不能表演个轻功？”
陈小东摆摆手，“我都说了，我只是会点家传功夫，别搞得神乎其神。”
他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媚发来的消息：“哥！你火了！抖音热搜第三！标题是‘外卖侠大战校园猛男’！”
他没回。
因为他看见，教学楼顶层的窗户打开了。
一只机械臂缓缓伸出，镜头对准了他全身。
他站在原地没动，首到那镜头完成一次全景扫描，才慢慢跨上电动车。
车子发动时，手腕上的铜镯又烫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然后拧动油门，车子缓缓驶出操场。
身后，学生们还在议论。
有人录视频，有人发朋友圈，有人己经开始模仿他的步法，结果刚一滑就摔了个屁股蹲。
贴吧热度持续飙升。
十分钟内，原帖回复突破五千条。
有人剪辑了他的战斗片段，配上《男儿当自强》BGM，播放量瞬间破十万。
而此时，一条私信悄然发出：
“确认目标掌握流云步，动作还原度97%，建议启动‘归宗计划’。”
陈小东骑到校门口，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顶层。
窗户关着，但窗帘缝隙里，有一点红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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