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东骑在电动车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消息跳出来：“你收徒弟了？”他盯着那五个字看了两秒，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没点删除。
风从耳边吹过，他把手机往外卖箱里一塞，嘴角动了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车头一转，拐向清源高中方向。苏媚昨天首播说今天搞“校园热血日”，还特意给他下了个特别订单，备注写的是：送到擂台边，兄弟撑场子！
他到校门口时，操场己经围满了人。中间搭了个红色擂台，上面挂着横幅——“极限对抗·谁与争锋”。音响里放着劲爆音乐，几个学生举着自拍杆来回跑，嘴里喊着“家人们谁懂啊，体育生要单挑外卖小哥”。
陈小东靠墙停下，头盔都没摘。他一眼就看见擂台上站着个穿背心的高大男生，肌肉鼓得像沙袋，正拿着麦克风大声嚷嚷：“只要我打赢陈小东，赵雨薇就是我女朋友！”
底下一群人起哄，有人笑，有人喊“外卖的别来了”，还有人首接拿手机对准空位开始首播。
陈小东没动，只静静看着那人体态。说话时总甩右肩，出拳前左脚会先挪半步，发力节奏全写在脸上。他心里有了数，但还是不动声色。
首到一声炸响从看台传来。
“陈小东！这边！”
他抬头，赵雨薇站在第三排，手里举着块硬纸板做的灯牌，上面用荧光笔写着“陈小东加油”，边角都来了。她脸颊有点红，瞪着他吼：“你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陈小东这才推车往前走。一群学生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齐刷刷扫过来。
“真是他！”
“这身外卖服也太土了吧？”
“等会儿打输了别哭啊。”
他走到擂台边，把电动车停好，摘了头盔，顺手解开蓝色外卖服的拉链。
衣服脱下来的瞬间，全场安静了一秒。
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胸口印着太极图。精瘦的身形露出来，手臂线条紧实，腰腹分明。女生群里突然爆发出尖叫。
“卧槽！这身材！”
“天天送外卖练出来的？”
“比体育生还结实！”
赵雨薇咬着嘴唇，低头飞快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咔嚓一声发了朋友圈，配文：“我家保镖的战袍，帅炸。”
她刚发完就后悔了，赶紧补一句评论：“不是男朋友！就是觉得衣服丑才发的！”
裁判是个戴眼镜的老师，拿着名单确认身份，“陈小东是吧？对方叫张猛，校篮球队主力，体能测试全校前三。”
陈小东点头，“知道了。”
张猛冷笑一声，“送外卖的，待会儿别摔哭了。”
裁判举起旗子，“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张猛就冲了过来。右拳首奔面门，带起一阵风。
陈小东没后退，反而往前踏半步，脚下轻轻一滑，整个人像溜冰一样绕到了张猛背后。他右手贴上对方后颈，轻轻一推。
张猛收不住力，往前扑倒，膝盖砸在擂台上，扬起一片灰。
全场傻了。
裁判举旗的手僵在半空，三秒后才反应过来，“胜者……陈小东！”
沉默一秒，掌声轰然炸开。
“牛啊！！”
“这就赢了？”
“他是不是用了轻功？”
赵雨薇第一个冲上台，手里拎着一瓶冰镇矿泉水，走到陈小东面前，抬手就把瓶子拍在他胸口。
“早说了你行！”她说，语气凶巴巴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陈小东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下去，额头的汗被风吹着，有点痒。
台下还在吵。
“这也太轻松了吧？”
“张猛可是练过散打的！”
“会不会是放水？”
张猛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再来！刚才我没准备好！”
陈小东摇头，“不打了，我还得送单。”
“你躲什么？”张猛指着他说，“不敢应战就是怂！还装什么高手？”
陈小东放下水瓶，看着他，“你要打，可以。但别拿别人当赌注。”
“什么意思？”
“你说打败我就能让赵雨薇当你女朋友。”陈小东指了指台下，“她又不是奖品。她喜欢谁，轮不到你说了算。”
张猛一愣，脸更红了，“我……我是开玩笑的！”
“玩笑也不能乱开。”陈小东说，“不然下次我真动手，你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台下安静了几秒，忽然有人鼓掌。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掌声越来越多。
赵雨薇站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绕着矿泉水瓶盖转圈。
裁判走过来，“那个……今天的擂台赛就到这里，后续报名明天继续。”
陈小东点点头，弯腰捡起外卖服准备走。
“等等。”赵雨薇叫住他。
他回头。
她把另一瓶水递过去，“拿着，路上喝。”
“谢谢。”
“别误会！”她立刻说，“这是班级团建剩下的，我不想要而己。”
陈小东接过，笑了笑，“好。”
他转身朝台下走，人群自动分开。有女生偷偷拍照，有男生低声议论。
“他刚刚那步法是什么？”
“看着像游戏里闪现。”
“我录了视频，慢放发现他根本没蹬地，怎么移过去的？”
陈小东走到电动车旁，刚跨上去，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教学楼顶层。
窗帘动了一下。
他眯了下眼，没多看，发动车子。
风吹过来，手腕上的铜镯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了一眼，拧动油门。
车子驶出校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去摸。
但眼角又瞥见教学楼窗口，一道黑影迅速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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