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刚走，陈小东就拎着保温箱往外冲。手机震动了一下，配送倒计时还剩三分钟。他一边跑一边想，这单要是超时，今天白干了。
刚到电梯口，一道红色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站住。”
他抬头一看，程雪茹穿着西装套裙，手里拿着平板，身后跟着两个助理。她站在光线下，头发扎成马尾，口红是酒红色的。
“你又想跑？”她说。
“不是跑，是赶时间。”陈小东举起手机，“还差两分半钟。”
“这单我帮你处理。”她点了几下平板，“己经退款了，客户同意延迟配送。”
“那你这是让我白拿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把平板递过来，“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商业计划书，标题写着：**“陈氏太极·全民武馆”创业项目书**。
“你要开武馆？”陈小东愣了。
“不是我要开，是我们一起开。”程雪茹盯着他，“我投资五百万，你当创始人兼总教练。场地、宣传、招生，我来负责。你只需要教人打拳。”
陈小东后退一步：“等等，我是送外卖的。”
“可你会太极。”
“会和能教是两回事。”
“你昨天一指头打爆沙袋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会？”
“那是测试，不是上班。”
“现在也是测试。”她往前一步，“测试你愿不愿意让普通人也学会防身术。你看那些被欺负的学生、被打劫的上班族，他们需要的不是特种兵，是一个能保护自己的方法。”
陈小东低头看着地板。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铜镯。
“我没学历，没经验，连营业执照都不知道怎么写。”
“我不在乎这些。”程雪茹说，“我在乎的是——你是唯一一个能让古武落地的人。”
他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能？”
“因为你打了那一指。”她说，“韩教官的监控视频我看了二十遍。那种劲力控制，不是练出来的，是悟出来的。”
陈小东沉默。
他知道她不知道真相——那不是悟出来的，是他用“武道回放”复刻了爷爷当年的动作。但她说得没错，那一击确实存在，也确实有效。
“走吧。”程雪茹转身，“投资人己经在会议室等你了。”
“我现在穿的是外卖服。”
“就这身去。”她说，“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草根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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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很大，长桌两侧坐满了人。有穿西装的投资经理，也有戴眼镜的行业顾问。墙上投影显示着项目估值模型，PPT第一页写着：“传统武术IP商业化可行性分析”。
程雪茹带着陈小东走进来，全场安静。
“这位就是陈小东。”她介绍，“未来‘陈氏太极’的创始人。”
有人皱眉：“他是……外卖员？”
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送餐的，能担得起文化传承？我们投的是品牌，不是情怀。”
陈小东站在原地，手心有点出汗。他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这种场面他没见过，也不喜欢。
程雪茹却首接打开平板，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陈小东在训练场一指击裂沙袋，黄沙炸开，气流扭曲。
“这是程氏集团内部测试录像。”她说，“高速摄像机捕捉到的劲力波纹，压缩比达到1:7.3，相当于狙击枪子弹初速的三分之一。岭南大公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会议室一片哗然。
“假的吧？特效？”
“你们可以验数据。”程雪茹冷冷道，“原始文件己上传云端，密码发给你们。”
没人再质疑。
但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就算他真有功夫，能不能规模化教学？万一他只会打一招呢？”
陈小东终于开口：“我不是只会一招。”
所有人看向他。
“我会的很多。”他说，“只要看过，基本都能打出来。”
“那你看过多少？”
“不多。”他想了想，“大概几十种吧。”
“包括哪些门派？”
“太极、八极、形意、通背、螳螂拳、咏春、少林罗汉拳、武当流云步、峨眉刺法……还有洪帮的缠丝劲。”
全场寂静。
最后一个名字让几个投资人脸色变了。洪帮最近风声很紧，谁都不想沾边。
程雪茹趁机说道：“他己经具备跨流派整合能力。我们要做的，不是复制一个门派，而是建立一套适合现代人的实战体系。”
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
程建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坐下，看了一眼陈小东，说：“我女儿看中的项目，从没赔过。”
一句话，定调。
有人还想问，程建业抬手打断：“三个月前你们说电竞是小孩玩游戏，现在哪个资本不在投战队？古武是下一个风口，而他是唯一的火种。”
他把文件推到桌上：“这是第一期五百万的投资备忘录。签了字，明天就能启动。”
陈小东看着那份合同，没动。
他知道这一签，就不再是那个随便送个外卖、救个人都能溜走的小哥了。他会变成焦点，变成靶子，变成别人眼里的“高手”。
可他也知道，韩冰看到了他的能力，程雪茹看到了他的价值，现在连程建业都认了他。
他如果再躲，就不是谦虚，是逃避。
但他还是说了句：“我想先送完这一单。”
程雪茹笑了：“我己经帮你退了。”
“那我也得回去上班。”
“周大福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请假。”
“我不是请假的问题。”陈小东低头，“我是怕我教不好。”
“没人天生就会教。”程建业说，“但你至少愿意试。”
会议室安静下来。
陈小东站在那里，手指还在铜镯。
他知道，这一刻，他不能再用“我只是个外卖员”当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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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时，阳光正好。
陈小东站在电动车旁，看着车筐里那辆定制电瓶车。车身印着一行字：“陈氏太极专属配送”。
这是程雪茹之前送的礼物。当时他说只是交通工具，现在才发现，她早就铺好了路。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程雪茹发来的短信：
“不同意，我就去你便利店门口打地铺。”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风吹过，树叶晃了晃，影子落在手机上。
他嘴角动了动，打了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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