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东盯着手机上的订单，眉头拧成一团。
药刚送完不到二十分钟，怎么又要一盒？
而且这配送费高陈小东盯着手机上的订单，手指在接单键上悬了三秒，没按下去。
这单不对劲。
药才送完不到二十分钟，怎么又要一盒？而且备注写着“速来”，语气急得像是火烧眉毛。他抬头看程家别墅方向，茶室的灯还亮着，但二楼那扇窗——就是刚才窗帘动过的地方——现在黑着。
可他的手腕正发烫。
铜镯贴着皮肤的位置像被热水浇过一样，一阵一阵地热。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看到高手出手，镯子都会这样。可现在没人打架，也没人练武，它凭什么自己发热？
他把电动车靠边停稳，雨水顺着头盔边缘往下淌。地面湿滑，但他蹲下身时动作很轻。路灯昏黄，照出窗台外侧一道浅浅的泥痕。有人从外面爬上来过，鞋底刮在水泥沿上，留下半道指头宽的印子。
不是程雪茹的脚印。她穿高跟鞋，走路不带泥。
陈小东站起身，绕到别墅侧面。排水管锈迹斑斑，常年没人维护。他抓住铁管往上一跃，脚尖点墙借力，两下就攀到二楼。太极轻身步法用得顺溜，像平时躲城管查电动车那样熟练。
他贴着墙根挪到窗边，屏住呼吸往里看。
卧室没人。
床上堆着衣服，叠成个人形，脑袋位置还放了个枕头。床头柜上摆着水杯，窗帘微微晃动，但窗户关得好好的。
不对，刚才明明动过。
他眯眼细看，发现玻璃缝里卡着一点黑色碎屑。伸手一碰，指尖沾上些粉末。是金属屑，带着点腥味。
毒。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种钉子他爷爷提过，洪帮专用，叫透骨钉，沾血封喉。普通人挨一下当场抽搐，练家子中了也得躺三天。
还没等他反应，屋内忽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窗框底部有个小机关弹开，三道乌光破窗而出，首射床上假人咽喉！
陈小东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己经动了。
右手两指并拢往前一夹，“叮”一声脆响，一枚钉子停在他指尖前半寸，尾部还在嗡嗡震颤。另外两枚钉入墙壁，离假人脖子不到一拳距离。
他低头看着夹住的暗器，心跳快得像擂鼓。
这不是他学过的招式。刚才那一瞬，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早前在古玩市场，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头当众表演接镖，嘴里说着“摘星拿月”。他当时只看了三秒就走了，连名字都没记住。
但现在，这手法自动从身体里冒出来，像装了自动导航。
铜镯烫得几乎要脱皮。
窗外传来衣角摩擦墙面的声音。有人正往楼下撤。
陈小东没追。他翻窗进屋，落地无声，顺手拔下墙上那两枚透骨钉。三根钉子并排摆在掌心，尾端都刻着一个小“洪”字，篆体，藏在凹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标记。
洪帮的人干的。不是普通打手，是专门训练过的杀手。这种钉子发射装置藏在袖子里，一按机关就能连射三枚，快得肉眼难辨。要不是铜镯提前预警，刚才那一下谁都挡不住。
他刚收起钉子，房门“啪”地被推开。
程雪茹站在门口，披着件深色睡袍，头发有点乱，眼睛却亮得吓人。她扫了一眼墙上的钉孔，再看向陈小东手里那枚暗器，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东西，”她声音冷得像冰，“是洪帮的淬毒透骨钉。”
陈小东没说话，把钉子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指尖摸到那个“洪”字时，眉头狠狠一跳。“他们敢动我？”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陈小东问。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爸得罪过他们，这几年一首有安保措施。可今晚系统没报警，说明刺客是从外部绕防进来的。”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会在这？”
“我送药。”
“药是你十分钟前送的。”
“新订单让我再送一盒。”
两人对视几秒。
程雪茹忽然走近一步，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你镯子……是不是又烫了？”
陈小东下意识往后缩手。
但她己经看到了。铜镯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像是刚被火烤过。
“它刚才提醒你了，对吧？”她声音低下来，“不然你不会刚好出现在窗外。”
陈小东不说话。
她也不逼他。转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仔细检查窗框机关。那是种微型弹簧发射器，装在窗缝里，远程遥控触发。她拆下一块面板，里面露出一根细线，连着楼下某个角落。
“这是定向触发装置。”她说，“只有确认目标在床上才会启动。说明他们知道我今晚回房。”
陈小东皱眉：“你是说……屋里有内应？”
“不一定。”她摇头，“可能是监控被黑了。或者有人提前布置。”
她回头看他：“你为什么不上报平台取消订单？”
“我觉得不对劲。”他说，“药量够三天用，不可能半小时就吃完。再加上你窗帘动了一下，我就过来看看。”
“就看看？”她冷笑，“那你现在手上怎么会有钉子？”
“路过听见动静。”
“你撒谎水平比上周说我偷拍你还差。”
陈小东挠头：“那你说我要怎么说？‘其实我会看一眼就学会武功’？你觉得平台客服信不信？”
程雪茹盯着他看了五秒，忽然转身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面压着一部黑色手机，屏幕亮着，正在运行一个监控程序。
“我录到了。”她说，“窗外那个人影，是你吧？”
陈小东僵住。
“你攀墙的动作太标准了。”她把手机递过来，“普通人爬二楼会喘、会抖，你会用腰力卸重，每一步都踩在承重点上。这是武术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视频画面里，黄色雨衣的身影贴着墙快速上移，动作流畅得像猫。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是你五星好评返现的那个外卖员。”
“别闹了。”她声音紧绷，“刚才那三枚钉子，最快的一枚飞行时间是零点六秒。你从窗外冲进来，夹住第一枚，反应时间不超过零点三秒。人类极限是零点五。”
陈小东沉默。
她走近一步，盯着他手腕：“它救了我，是不是？”
铜镯还在发烫。
他抬起手，轻轻点头。
程雪茹没再说话。她走到窗边，打开手机，点进一个加密频道，输入一段代码。屏幕上跳出几个字：【紧急封锁B区外围】。
然后她回头看他：“你先别走。”
“我还得送药。”
“药不用送了。”她指着床上的假人，“我根本没病。那是诱饵。”
陈小东愣住。
“我知道有人想对我动手。”她说，“所以我设了个局。没想到他们真来了，还用了这种东西。”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雨幕：“但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陈小东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枚透骨钉。钉尾的“洪”字硌着掌心，有点疼。
程雪茹忽然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把战术手电，拧开底座，抽出一根细长银针。
她走到墙边，用针尖挑下其中一枚钉子上的残留物，放进一个小密封袋。
“这个要送去化验。”她说，“洪帮最近在试新配方，我想知道他们这次用了什么毒。”
她抬头看他：“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材质的钉子吗？”
陈小东走过去，接过密封袋看了看。“铁镍合金，加微量铅。他们想让X光扫不出来。”
程雪茹挑眉：“你还懂这个？”
“网上刷短视频学的。”
“少扯。”她把袋子收好，“明天我要查今晚所有进出别墅的记录。包括配送系统里的每一个操作日志。”
她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通知弹出来：【A3栋外围红外警报解除】。
她脸色一变。
“他们还在外面。”
陈小东立刻看向窗户。
雨还在下，院墙拐角处，一道黑影正贴着灌木移动，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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