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马蹄声踏碎西北的寂静,沈砚之将府衙密信贴身收好,信纸边缘的“蝶”字落款硌着心口,与苏砚亭玉佩上的刻痕形成奇异的呼应。苏清寒勒住马,望着远处边境线上隐约的篝火,眉头拧成一团:“按密信上说,那批可疑墨锭藏在黑风寨,寨主是柳砚臣的拜把子兄弟,人称‘黑蝶’,据说寨子里的人都以银蝶为记。”
沈砚之翻身下马,指尖捻起地上的沙尘,混着些极细的墨粉——是松烟墨的味道,与苏州府松云坊的墨香一致,却多了点若有若无的腥气。“这墨里掺了东西。”他将墨粉凑到鼻尖轻嗅,“像是……血。”
苏砚娘扶着苏砚亭下马,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柳砚臣之前说过,他要让‘银蝶染血’,难道这批墨锭是用血染的?”
“不是人血,是牲畜血。”苏清寒接过墨粉细看,“黑风寨靠劫掠商队为生,用牲畜血掺墨,可能是为了在墨锭上做标记,方便分辨。”她忽然指向远处的沙丘,“你们看,那里有银蝶旗。”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沙丘顶端插着一面灰旗,旗面上绣着只银蝶,蝶翅沾着暗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沈砚之刚要迈步,却被苏砚亭拉住:“黑风寨地势险要,寨子里有暗哨,我们得从后山绕进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是当年在西北经商时画的,上面标记着黑风寨后山的一条密道。“这条道能首通寨中粮仓,据说那批墨锭就藏在粮仓的地窖里。”
西人借着夜色掩护,绕到后山密道口。密道入口被杂草掩盖,拨开草叶,能看到一块刻着银蝶的石碑——与苏州府破庙密道的石碑一模一样。苏清寒提刀在前,沈砚之紧随其后,密道内弥漫着浓重的墨味,混着潮湿的土腥味,每隔几步,墙上就刻着一只银蝶,蝶腹处标着数字,从“一”到“九”,像是在计数。
“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苏砚娘压低声音,指尖抚过墙上的银蝶刻痕,忽然摸到一处凸起,“这里有机关。”
沈砚之上前细看,凸起处是个小小的银蝶按钮,与苏砚娘布包上的银蝶佩饰形状一致。他将佩饰嵌入按钮,密道墙壁忽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粮仓地窖的入口。
地窖内堆满了墨锭,每块墨锭上都刻着银蝶,蝶眼处用暗红的墨点就,与黑风寨旗面上的银蝶如出一辙。沈砚之拿起一块墨锭,用刀切开,墨芯里竟藏着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送墨至漠北军营,换‘蝶引’。”
“‘蝶引’是什么?”苏清寒皱眉,“难道是能调动那个组织的信物?”
苏砚亭忽然开口:“我当年在西北听过‘蝶引’,是一枚玉簪,簪头刻着金蝶,据说持有玉簪的人,能号令所有以银蝶为记的势力。柳砚臣的爹当年就是‘蝶引’的持有者,后来失踪后,玉簪也下落不明。”
就在这时,地窖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粗犷的说话声:“寨主说了,这批墨锭明天一早就送,谁要是敢出岔子,就喂狼!”
众人立刻躲到墨锭堆后,透过缝隙看到两个壮汉扛着木箱走进来,木箱上贴着银蝶封条。其中一个壮汉嘀咕道:“真搞不懂,寨主为什么要帮柳砚臣送墨,听说他都死在苏州府了。”
“你懂什么!”另一个壮汉拍了他一下,“寨主说,这是为了‘蝶主’,等拿到‘蝶引’,我们就能称霸西北了!”
两人走后,沈砚之从墨锭堆后出来,脸色凝重:“‘蝶主’?看来柳砚臣背后的组织,还有更高层的人在操控。三日后送墨去漠北军营,说明他们和军营里的人有勾结。”
苏清寒点头,将墨芯里的纸条收好:“我们得立刻去漠北军营,阻止他们交易,说不定能找到‘蝶引’的下落。”
西人悄悄退出地窖,刚回到密道,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狼嚎——是黑风寨的巡逻狼狗!苏砚娘立刻从布包中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密道入口:“这是解朱草磨的粉,能驱狗。”
狼狗的叫声渐渐远去,众人趁机钻出密道,往漠北军营的方向赶。路上,苏墨忽然拉住沈砚之的衣角,小声说:“沈叔叔,我刚才在窖里看到,有个墨锭上刻着‘苏’字,和我爹的姓一样。”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在苏州府松云坊发现的“砚”字墨锭,还有柳砚臣密道里的“终局亦是开端”——这些刻着姓氏的墨锭,或许是组织成员的标记。“你还记得那个墨锭放在哪里吗?”
苏墨点头:“在最里面的角落,旁边还有个木盒,盒上画着金蝶。”
“金蝶?”苏砚亭的声音发颤,“老阁主的黄绸帕上绣的就是金蝶,‘蝶引’的簪头也是金蝶,那个木盒里,说不定装的就是‘蝶引’!”
众人加快脚步,赶到漠北军营时,天刚蒙蒙亮。军营外的商道上,己经有几队驮着墨锭的马队往军营方向走,马队的旗帜上,都绣着银蝶。苏清寒指着马队:“那些就是黑风寨的人,我们得混进去。”
她从怀中掏出一套士兵的衣服,是之前从衙役那里借的,西人换上衣服,跟着马队走进军营。军营内戒备森严,每个帐篷外都站着士兵,帐篷上贴着银蝶符。沈砚之注意到,有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正站在中军帐前,与黑风寨的人交谈,将军的腰间,挂着一个熟悉的东西——是半块银蝶玉佩,与老阁主的佩饰是一对!
“那个将军!”沈砚之压低声音,“他腰间的玉佩,是老阁主的!”
苏清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将军正好转过身,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与苏砚娘描述的“黑蝶”完全不同。“他不是黑风寨的寨主,是军营的副将,姓赵。”
就在这时,赵副将忽然从黑风寨的人手中接过一个木盒,打开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是金蝶玉簪!正是他们要找的“蝶引”!
“交易成功!”赵副将大笑一声,将玉簪揣进怀中,“告诉‘蝶主’,我会按计划行事,三日后举事!”
黑风寨的人刚要离开,苏清寒忽然提刀上前,声音冷厉:“赵副将,勾结乱匪,私藏‘蝶引’,你可知罪?”
赵副将脸色骤变,拔出腰间的剑:“哪里来的毛贼,敢管本将的事!来人,把他们拿下!”
士兵们立刻围上来,沈砚之等人与士兵缠斗起来。苏砚亭虽然重伤未愈,却依旧拿起身边的长枪,挡住冲上来的士兵。苏墨躲在苏砚亭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银蝶佩饰,忽然看到赵副将的剑要刺向苏砚亭,他猛地冲上去,用佩饰挡住剑刃——佩饰与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佩饰上的银蝶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一小块金蝶碎片。
赵副将看到金蝶碎片,脸色瞬间惨白:“‘蝶引’的碎片!你是谁?”
“我是苏墨,苏文远的儿子!”苏墨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坚定,“我爹做错了很多事,但我不会像他一样,更不会让你们危害西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府衙派来的援兵!赵副将见状,转身想跑,却被苏清寒一刀拦住,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束手就擒吧,你的阴谋己经败露了。”
赵副将挣扎着,却被士兵们按住。沈砚之从他怀中掏出金蝶玉簪,玉簪的簪头刻着一只完整的金蝶,蝶腹处刻着个“赵”字——与赵副将的姓氏一致。“你也是‘蝶主’的人?”
赵副将冷笑一声:“‘蝶主’的势力遍布西北,你们就算抓住我,也没用!三日后,西北还是会乱,银蝶案,永远不会结束!”
沈砚之没说话,却注意到玉簪的簪尾,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婉妹之赠”。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婉妹”是老阁主王清婉,这玉簪,竟然是老阁主送给赵副将的!
苏砚娘凑过来,看到簪尾的字,脸色骤变:“老阁主当年在西北待过,难道她认识赵副将?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远处的朝阳渐渐升起,染红了漠北的天空。沈砚之握着金蝶玉簪,忽然明白过来,老阁主的一生,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她不仅与苏文远、苏砚亭有牵扯,还与赵副将、柳砚臣的爹有旧交,而“蝶引”玉簪,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就在这时,援兵中的一个衙役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苏捕头!沈先生!苏州府来报,锦绣阁附近发现大量刻着银蝶的墨锭,还有人看到‘蝶主’的踪迹!”
众人的脸色同时变得凝重。沈砚之看着手中的金蝶玉簪,又看了看远处的苏州府方向,心里清楚,他们刚刚解决了西北的麻烦,苏州府又陷入了新的危机,而“蝶主”的出现,意味着这场围绕银蝶展开的谜局,即将迎来最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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