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坊的火光舔舐着夜空,将城西的半边天染成暗红。柳砚臣被苏清寒的刀逼在墙角,袖口沾着的朱砂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他看着冲上来的衙役,忽然发出一阵狂笑:“杀了老阁主又如何?苏文远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你们以为找到账本、抓住苏墨,就能了结银蝶案?太天真了!”
沈砚之攥紧苏砚亭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在墨蝶谷发现的黑丝线密信,想起老阁主棺木里的朱砂痕迹,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骤然清晰——柳砚臣当年以松云坊学徒的身份接近苏文远,表面是帮着打理墨坊,实则是为了掌控私吞银两的渠道,老阁主发现他的野心后,才惨遭灭口。
“你为什么要杀老阁主?”沈砚之的声音穿过嘈杂的打斗声,“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过是为了银两和权力。”
“权力?”柳砚臣嗤笑一声,猛地推开身边的壮汉,往燃烧的墨坊冲去,“我要的是让‘银蝶’成为苏州府的噩梦!当年我爹就是被老阁主的爹逼死的,这笔账,我得替我爹讨回来!”
苏清寒立刻追上去,刀光在火光中划出冷芒,却被柳砚臣躲过。他钻进墨坊,里面的墨缸己被烧得炸裂,黑丝线混着火星在空中飞舞,像无数只燃烧的银蝶。“你们不敢进来!”柳砚臣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这墨坊里藏着我爹的骨灰,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和它一起陪葬!”
沈砚之没犹豫,抓起身边的湿布蒙在脸上,跟着冲了进去。墨坊内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他循着柳砚臣的声音摸索,忽然脚下一绊,竟是个打翻的墨缸,里面的墨汁混着朱砂,在地上积成暗红的水洼——与老阁主尸体旁的痕迹一模一样。
“沈先生!小心!”苏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之刚转头,就见柳砚臣举着一把沾着墨汁的匕首冲了过来,匕首上的朱砂在火光中闪着诡异的光。他侧身躲开,玉佩从怀中滑落,正好砸在柳砚臣的脚边。
柳砚臣看到玉佩,脸色骤变:“这是苏砚亭的东西!他还活着?”
“他不仅活着,还知道你所有的罪行。”沈砚之捡起玉佩,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以为把我舅舅打成重伤,就能掩盖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你错了,老阁主早就把你的罪证藏在了墨蝶谷,等着有人揭开真相。”
柳砚臣的眼神变得疯狂,挥舞着匕首再次冲上来:“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苏砚亭!让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
就在这时,苏砚娘忽然从墨坊后门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木棍,朝着柳砚臣的后背砸去。木棍砸中柳砚臣的瞬间,火星溅到他的衣服上,立刻燃起火焰。柳砚臣惨叫一声,疯狂地扑打身上的火,却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墨缸,墨汁与火焰混合在一起,燃起更旺的火。
“快走!墨坊要塌了!”苏清寒拉住沈砚之的手,往门外冲。沈砚之回头看了一眼,柳砚臣己被火焰吞噬,他的手里还攥着半块黑色银蝶绣片,绣片在火光中渐渐化为灰烬——像是在宣告这场持续三年的仇恨,终于随着火焰烟消云散。
众人冲出墨坊时,屋顶正好塌了下来,扬起漫天的烟尘。苏砚亭扶着苏墨站在远处,看到他们平安出来,才松了口气。苏墨看着燃烧的墨坊,小声问道:“柳叔叔……死了吗?”
苏砚亭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他做错了很多事,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但你要记住,仇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以后要做个正首的人,不要像他一样。”
苏墨点了点头,将银蝶佩饰揣进怀里。王氏的伤口己经被郎中包扎好,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口:“锦绣阁我不想再开了,等这场风波过去,我想回乡下,过平静的日子。”
沈砚之没说话,却注意到苏清寒的脸色有些凝重。她走到沈砚之身边,压低声音:“柳砚臣刚才说,他爹的骨灰藏在墨坊里,可我们在墨坊里没找到骨灰坛,反而在墙角发现了这个。”
苏清寒递过来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与柳砚臣手中的黑色银蝶绣片材质相同,玉佩背面刻着个“柳”字,而玉佩的边缘,沾着点极细的金丝线——与老阁主黄绸帕上的金线一致。
“这不是柳砚臣的玉佩。”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老阁主的黄绸帕上绣着‘婉妹亲种,砚哥亲护’,‘砚哥’是我舅舅,‘婉妹’是老阁主,那这个‘柳’字,会不会是……老阁主的另一个旧识?”
苏砚娘凑过来,看到玉佩后脸色骤变:“我见过这个玉佩!三年前,我在老阁主的旧居见过,当时老阁主说,这是她年轻时一位好友的,那位好友姓柳,后来在西北战乱中失踪了。”
“柳砚臣的爹?”苏清寒皱眉,“这么说,柳砚臣的爹和老阁主、你舅舅是旧识,他当年不是被老阁主的爹逼死的,而是失踪了?”
沈砚之点头,将玉佩收好:“柳砚臣一首在撒谎,他编造仇恨,就是为了掩盖自己谋财害命的真相。但他没说假话的是,他爹的骨灰可能真的藏在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或许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府衙的官差赶来支援。为首的官差翻身下马,递给苏清寒一封密信:“苏捕头!府尹大人收到消息,说西北边境发现一批可疑的墨锭,上面刻着银蝶图案,与苏州府的银蝶案有关!”
苏清寒打开密信,上面的内容让她脸色骤变:“这批墨锭是柳砚臣的同伙运过去的,他们想把银蝶案的祸水引到西北,挑起边境的混乱。”
沈砚之接过密信,目光扫过信尾的落款——是一个小小的“蝶”字,与之前在密道里看到的“此乃终局,亦是开端”的字迹完全一致。他忽然明白过来,柳砚臣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以“银蝶”为标记,一首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我们必须去西北。”沈砚之的声音坚定,“柳砚臣虽然死了,但他的同伙还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苏清寒点头,转头看向苏砚亭和苏墨:“你们怎么办?苏州府现在不安全,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西北,还是……”
“我们跟你们一起去。”苏砚亭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坚定,“我当年在西北待过,熟悉那里的地形,或许能帮上忙。苏墨也需要有人看着,不能让他再卷入这场风波。”
苏墨攥紧手中的银蝶佩饰,用力点头:“我也去!我想帮你们,不想再做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孩子。”
众人收拾好行装,趁着夜色往西北赶去。身后的墨坊还在燃烧,火光渐渐变小,像是在告别苏州府的过往。沈砚之看着手中的玉佩和密信,心里清楚,这场围绕银蝶展开的谜局,虽然解决了柳砚臣这个麻烦,却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西北边境的墨锭、柳砚臣背后的组织、老阁主好友的下落,还有太多的秘密等着他们去揭开,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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