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坡地不算陡峭,但林晚星的身体实在太虚,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扶着一棵老槐树歇了歇,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心里有点打鼓——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时节的野菜应该不少,但她找了半天,只看到几丛刚冒尖的蒲公英。
“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皱着眉,蹲下身子仔细搜寻。忽然,眼角余光瞥见石缝里一抹熟悉的绿色——叶片呈锯齿状,贴地生长,正是她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挖过的荠菜!
“太好了!” 林晚星眼睛一亮,连忙拿出小锄头,小心翼翼地将荠菜连根挖起。荠菜的根须带着泥土,散发着清新的野菜香。她把荠菜放进竹篮,又在附近仔细寻找,果然又发现了几丛马齿苋和苦苣。
挖了半个多小时,竹篮里终于有了小半篮野菜。林晚星首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小溪边传来“扑腾”一声。
她好奇地走过去,拨开半人高的茅草,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里有几条巴掌大的小鱼正在游动。
“鱼!” 林晚星眼睛更亮了。在现代,她最擅长做的就是各种河鲜海鲜,红烧鱼、清蒸鱼、酸菜鱼……想到这些,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可是,没有渔网,没有鱼钩,怎么抓鱼?
她蹲在溪边,看着小鱼在水里灵活地游来游去,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教她的办法——用竹篮捕鱼。她把竹篮洗干净,在篮底铺了些水草,然后悄悄沉入水底,在篮子周围撒了一小撮随身带来的糙米。
小鱼一开始很警惕,在篮子周围游来游去,不敢靠近。林晚星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过了几分钟,一条胆大的小鱼终于忍不住诱惑,游进了篮子里啄食糙米。
就是现在!
林晚星猛地提起竹篮,水花西溅,一条银色的小鱼在篮子里活蹦乱跳!
“抓到了!” 她兴奋地低呼一声,连忙把鱼放进带来的小陶罐里。有了第一条,后面就顺利多了,她用同样的方法,又抓到了两条小鱼,虽然都不大,但加起来也有小半斤了。
提着半篮野菜和三条小鱼回到家,林晚星己经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她先把野菜分类摘洗干净,荠菜留着做荠菜鸡蛋羹(虽然现在没鸡蛋),马齿苋和苦苣可以凉拌,清热解毒。
然后是处理鱼。她找出原主用的那把豁了口的菜刀,虽然不好用,但对付小鱼还是足够的。刮鳞、去内脏、清洗,动作熟练麻利,完全不像一个农家少女,反而像个经验丰富的厨师。
一切准备就绪,林晚星看着灶台上的土灶台,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正经做饭,成败在此一举!
她先在锅里放了少量水,架上火柴点燃枯枝。等水烧开后,放入洗干净的荠菜,加了一小勺盐,煮了个荠菜汤。绿色的荠菜在沸水中翻滚,很快就煮软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接着,她把三条小鱼处理干净,在鱼身上划了几刀,用盐腌制片刻。锅里放了一点点油(她把油罐里仅剩的油星子都刮了出来),油热后放入小鱼,小火慢煎。
“滋啦——” 鱼肉接触到热油,立刻散发出的香气。林晚星小心地翻动着鱼身,首到两面都煎成金黄色,才加入少量水、半勺盐、几片姜(原主晒的干姜,放在灶台上的小罐子里),盖上锅盖焖煮。
最后是凉拌苦苣和马齿苋。她把野菜用开水焯熟,过凉水沥干,切碎后加入盐、醋(原主家竟然还有小半瓶醋,真是意外之喜)、一点点糖(王大婶刚才送来的红糖,她省了一点),拌匀后淋上几滴香油——哦,没有香油,她只能用刚才煎鱼剩下的一点点底油代替。
很快,三样简单的“菜”就做好了:一碗碧绿的荠菜汤,一盘金黄的红烧小鱼,一小碟清爽的凉拌野菜。
虽然食材简陋,调料匮乏,但当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灶房里时,林晚星的肚子叫得更响了。她盛了一碗糙米,就着野菜汤和小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荠菜汤清淡爽口,带着野菜的鲜甜;红烧小鱼外酥里嫩,鱼肉的鲜美完全被激发出来,姜的辛辣和盐的咸味恰到好处;凉拌野菜酸甜开胃,正好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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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吃得正香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清颜丫头在家吗?”
是王大婶的声音。林晚星连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去开门。
“王大婶,您怎么来了?”
王大婶手里拿着两个鸡蛋,笑着走进来:“刚从鸡窝里捡的,给你补补身子。你身子弱,光喝米汤可不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灶台上的香味吸引了,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盘红烧小鱼,“咦?你哪来的鱼?还做了菜?”
林晚星有些不好意思:“在后山小溪里抓的,还有点野菜。您要不要一起尝尝?”
王大婶本想推辞,但那香味实在太了,尤其是那盘小鱼,金黄油亮,看着就好吃。她咽了咽口水,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那……婶子就不客气了,尝尝你的手艺。”
林晚星给她盛了碗饭,夹了一条小鱼和一些野菜。王大婶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圆了:“哎哟!这……这鱼怎么做的?咋这么好吃?”
鱼肉外酥里嫩,咸香入味,一点腥味都没有,带着淡淡的姜香和鱼肉本身的鲜甜。王大婶活了半辈子,吃过的鱼不少,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就是简单煎了一下,又焖了焖。” 林晚星笑着说,“您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去抓几条给您送来。”
“不用不用,你留着自己吃!” 王大婶连忙摆手,又夹了一口凉拌野菜,“这野菜拌得也好吃!酸甜爽口,比我家那口子拌的强多了!”
她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碗饭,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着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欣赏:“清颜丫头,你啥时候学的这手艺?以前咋没见你做过这么好吃的菜?”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差点忘了原主是个连饭都快做不熟的人。她连忙找了个借口:“生病的时候,迷迷糊糊好像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醒来就会了。”
王大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哎呀!那是神仙托梦啊!怪不得你这次大难不死,原来是有神仙保佑!” 她对此深信不疑,看向林晚星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林晚星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蒙混过关。
王大婶又坐了一会儿,叮嘱她好好养身体,不要太累,临走时把两个鸡蛋硬塞给了她,还说晚点给她送点面粉过来。
送走王大婶,林晚星看着桌上剩下的饭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的厨艺,或许不仅仅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王大婶刚才那惊喜的表情,那句“咋这么好吃”,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
如果……如果她把这些野菜、小鱼做成吃食,拿到镇上去卖,能不能赚到钱?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住了。五两银子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光靠挖野菜、抓小鱼根本还不清。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而她最大的资本,就是脑子里那些现代的菜谱和烹饪技巧。
“摆摊……” 林晚星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在现代,她的私房菜馆就是从一个小小的外卖摊做起的,现在,她完全可以复制一次!
杏花村离镇上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镇上人流量大,只要她的东西好吃,不怕没人买。
说干就干!她立刻开始规划:明天先去镇上考察一下市场,看看哪里适合摆摊,别人都在卖什么,价格怎么样。然后,用王大婶送来的面粉和鸡蛋,做点简单的吃食试试水……
她越想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银子在向她招手。
第二天一早,林晚星揣着王大婶送来的几个铜板(说是让她买点针线),换上原主最体面的一件蓝色粗布衣裙,朝着镇上走去。
阳光正好,春风拂面。林晚星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脚步轻快。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摆摊计划”,即将在平静的杏花村,掀起一场小小的波澜。而那个坐在华贵马车里的冷峻男人,也即将再次闯入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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