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内寝,常年燃着的龙涎香换成了清淡的檀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郁。老皇帝躺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龙床上,脸色蜡黄如纸,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却依旧紧紧攥着萌宝的小手。
萌宝坐在床沿,小手被他攥得暖暖的,她能清晰感受到老皇帝掌心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凉,心里酸酸的,大眼睛里噙着泪,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二舅说,爷爷最不喜人哭哭啼啼,她要乖,不能让爷爷担心。
太子轩辕澈站在床尾,玄色朝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却也难掩眼底的悲恸。他看着龙床上气息奄奄的父亲,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骑射、为他批奏折的模样,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澈…璃儿…”老皇帝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太子,最后落在萌宝脸上,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璃儿…不怕…有你爹爹…有舅舅们…没人能欺负你…”
萌宝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放心,璃儿不怕,璃儿会乖乖的,也会帮爹爹!”
老皇帝又看向太子,眼神变得郑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澈…江山…交给你…朕放心…好好…待璃儿…护好…这天下…”
话音落下,他攥着萌宝的手微微一松,头轻轻歪向一侧,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父皇——!”太子猛地跪扑在床前,声音嘶哑得破碎,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再没了往日的冷峻霸道,只剩下失去父亲的悲痛。
萌宝看着老皇帝毫无生气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老皇帝冰凉的手背上:“爷爷…爷爷你醒醒…璃儿还没给你熬你喜欢的莲子羹呢…”
殿内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声西起,檀香的清淡被浓重的悲戚取代。
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皇宫,传遍京城。百姓们自发地披麻戴孝,跪在皇城之外哀悼;朝堂大臣们齐聚紫宸殿,哭丧声震彻宫殿;太子轩辕澈强忍着悲痛,以监国太子的身份主持丧仪——他身着素服,有条不紊地安排入殓、守灵、昭告天下,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沉稳,让慌乱的朝野渐渐安定下来。
七日的国丧期过后,便是新帝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设在天坛,晨光熹微时,天坛下己站满了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旌旗招展,仪仗威严。轩辕澈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头戴珠翠繁盛的帝冕,一步步踏上天坛的台阶——龙袍加身,帝冕压肩,往日的冷峻中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仪,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仿佛承载着整个江山的重量。
萌宝穿着一身红色的郡主礼服,站在天坛下的最前排,身边是八位舅舅。她仰着小脸,看着爹爹一步步走向最高处,心里既骄傲又有点难过——爹爹成了皇帝,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陪她玩了?
天坛之上,轩辕澈接过传国玉玺,面向百官,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天坛:“朕,轩辕澈,承父皇遗命,继大统之位!定当励精图治,护国安民,不负父皇所托,不负江山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齐跪拜,山呼海啸般的呼声震得天地都在颤,各国使节也纷纷跪地行礼,恭敬不己。
轩辕澈手持玉玺,目光扫过跪拜的百官,最后落在了人群中的萌宝身上——那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冰冷的威仪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慈爱与期许。
他看着那个穿着红衣服、像个小团子一样仰着小脸看他的女儿,心里暗暗发誓:璃儿,爹爹成为皇帝,不仅是为了守护这江山,更是为了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让你再也不用活在算计里,能开开心心地长大。
萌宝被他看得心里暖暖的,也忘了难过,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手还偷偷挥了挥——爹爹是皇帝啦,以后她就是“皇帝的女儿”,更能保护爹爹和舅舅们了!
阳光渐渐升起,洒在轩辕澈的衮龙袍上,金光闪闪;也洒在萌宝的红礼服上,映得她小脸通红,像个小太阳。
新帝登基,标志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也开启了一个属于轩辕澈和姜月璃的新时代。天坛下的山呼声还在继续,而轩辕澈看向萌宝的那个眼神,藏着帝王的责任,更藏着父亲的温柔,成了登基大典上最动人的一幕,也为接下来的故事,埋下了新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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