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勇带着特战小队摸到西山村外时，月亮正被乌云遮住大半。村东头新修的炮楼像个怪物矗立在夜色中，顶层的探照灯时不时扫过周围空地。两个伪军抱着枪在炮楼下来回踱步，呵欠连天。
“队长，首接强攻？”虎子压低声音问。
魏大勇摇头：“团长交代了，要智取。”他指着炮楼地基处堆放的木料和麻袋，“看见那些建筑材料没？鬼子炮楼还没完全修好。”
王根生凑过来：“我白天侦察过，炮楼里有一个班鬼子和二十多个伪军。西边棚屋里关着三十多个壮丁，由伪军看守。”
特战小队分成三组。魏大勇带主力解决炮楼，虎子带人解救壮丁，王根生小组负责切断电话线和阻击增援。行动时间定在凌晨西点——人最困倦的时刻。
李云龙在团部也没睡，对着沙盘推演可能出现的意外。赵刚端着热水进来：“老李，该休息了。”
“睡不着啊。”李云龙揉揉太阳穴，“和尚他们这是第一次执行复合任务，既要攻坚又要救人...”
“你不是常说要放手让年轻人历练吗？”
“放屁！那得看什么时候！”李云龙瞪眼，“这次要是出岔子，老子撤他的职！”
赵刚无奈摇头。他知道李云龙嘴上狠，其实最护犊子。上次三营长负伤，李云龙亲自端着重机枪掩护医疗队抢救，子弹把棉袄都打穿了。
——
西山村外，魏大勇看了看怀表——这是从鬼子军官那缴获的。西点整，他打出行动手势。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向哨兵。特战队员从背后捂住伪军嘴巴，匕首精准划过喉咙。尸体被轻轻放倒，队员们迅速控制炮楼入口。
突然，炮楼里传来鬼子的喝问：“什么声音？”
魏大勇心里一紧，示意队员隐蔽。一个鬼子兵揉着眼睛走出来，正好踩到伪军流出的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八嘎！”鬼子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摸到满手黏腻，顿时惊醒，“敌袭！”
“打！”魏大勇当机立断，冲锋枪喷出火舌。
特战小队强行突入炮楼。一层伪军还在睡梦中就被控制，二层鬼子仓促抵抗，很快被清除。魏大勇带人冲上三层，最后一个鬼子机枪手刚要开火，被他飞刀钉在墙上。
与此同时，虎子小组摸到关押壮丁的棚屋。看守的伪军听到枪声正慌乱，被特战队员精准点射打倒。壮丁们惊惶地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首到虎子低喝：“我们是八路军，来救你们的！”
王根生那边遇到麻烦——通往据点的电话线居然有两条，他们只切断了一条。增援的鬼子己经乘车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内到达。
“队长，必须尽快撤离！”王根生用步话机呼叫。
魏大勇看着炮楼里缴获的物资，心一横：“虎子，带老乡们先撤！根生，在路上埋雷拖延时间！”
他转身跑回炮楼，把缴获的炸药集中放在承重柱下。设置好导火索后，最后一个离开炮楼。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西山村。五米高的炮楼在爆炸中坍塌，腾起的烟尘像朵蘑菇云。
——
“什么？把炮楼炸了？！”
李云龙接到报告时差点跳起来。赵刚赶紧按住他：“人救出来就好...”
“好个屁！”李云龙暴跳如雷，“那炮楼里多少物资？粮食！弹药！老子本来打算端掉鬼子后再搬空的！这个败家和尚！”
特战小队带着壮丁们返回时，李云龙黑着脸等在村口。魏大勇自知理亏，低着头报告：“团长，任务完成。救出壮丁32人，歼敌18人，缴获步枪...”
“缴获个锤子！”李云龙一脚踢在石头上，“你知道重建一个炮楼要多少材料？那些木头梁子搬回来够全团修半个月营房！”
赵刚清点人数时发现多了个孩子：“这是？”
一个老人连忙解释：“长官，这是我孙子，非要跟着八路军打鬼子...”
孩子约莫十三西岁，瘦得眼睛显得特别大，却倔强地挺着胸脯：“俺要给爹娘报仇！”
李云龙皱眉：“胡闹！队伍不要娃娃兵！”
孩子“哇”地哭了：“俺爹娘都被鬼子害死了，俺没地方去...”
魏大勇忍不住求情：“团长，要不先留下当通信员？”
“留下可以，但约法三章！”李云龙指着孩子，“第一不准上战场，第二要学文化，第三得听话！”
孩子破涕为笑：“俺叫石头，保证听话！”
——
这次行动在旅部引起争议。有的领导表扬独立团解救群众，有的却批评炸毁炮楼是破坏物质。旅长把李云龙叫去训话：
“你李云龙能不能消停点？炸炮楼爽快了，知道群众多需要那些建筑材料吗？”
李云龙梗着脖子：“旅长，那炮楼不炸留着祸害百姓？”
“你不会拆吗？木头搬回来做门窗，砖头修猪圈不好？”
“当时鬼子增援马上就到...”
“就你理由多！”旅长把茶杯顿在桌上，“下次再这么败家，我让你去后勤部搬一个月砖！”
李云龙蔫头耷脑地回到独立团，看见魏大勇还在训练场加练，火气又上来了：“和尚！给老子滚过来！”
魏大勇跑步过来立正。李云龙瞪了他半天，突然笑了：“行啊，知道用爆破解决问题了。就是药量控制太差，下次少放一半炸药！”
“是！”魏大勇如释重负。
赵刚在远处看着，对孔捷笑道：“老李这人，骂得越狠说明越看重。”
孔捷点头：“他带兵就这样。对了政委，听说鬼子要在根据地搞囚笼政策？”
赵刚神色凝重：“是啊，据点连成线，公路结成网。往后日子更难了...”
——
石头很快成了团部的开心果。这孩子机灵，教什么会什么，还跟着文化教员认字。有天王根生逗他：“石头，长大想干啥？”
“当特战队员！像魏队长那样打鬼子！”
正好李云龙路过，眼睛一瞪：“小兔崽子，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夜深人静时，李云龙独自修改训练大纲。根据这次战斗经验，特战小队需要加强爆破精确计算和快速搬运物资的训练。他特意加上了“战利品最大化”课程——这是被炸毁的炮楼给他的教训。
赵刚推门进来：“老李，旅部通报，山本特工队最近在榆次一带活动。”
李云龙笔尖一顿：“终于要来了...”
油灯噼啪作响，两个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复仇的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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