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个让人想死的周一清晨。
序言律所的工位上，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试图拯救这些困乏的灵魂。
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那劝人从法，是不是也该判个无期徒刑什么的？
他喵了个咪的，法学院到底有谁在啊！他们这群人当初报专业，怎么就学了法呢？！
真是而今才道当时错，一入法界深似海啊！
现在流出来的泪，都是当初选专业的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
在一片无声的崩溃与怨念之中，精力十足的余悦就好像那种永远都不会疲惫，相信真善美能够改变世界的傻白甜女主角。
对猫而言，睡饱固然重要，但是赚钱买美味小鱼干更重要！
猫没有人类那么能活，只有十几年的光阴，所以更要抓紧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赚更多的钱！
到时候猫不在了，还可以把钱留给猫的人类爸爸妈妈。
所以猫不怕累！
猫超级能干！
……
余悦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余温的文件快步走向工位，脑子里还在复盘上周结束的案件细节。
“余律师。”
前台小妹的声音带着点犹豫说道：“这边有位林小姐找您，没有预约，但她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只能跟您谈。”
余悦脚步一顿，有些意外。
猫最近是有点名气，但还不至于到客户点名非要找猫的程度吧？
余悦转头看向等候区。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她看上去很窘迫，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不合身的旧西装外套，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磨损严重的帆布包。
她脸色苍白，眼神里交织着惶恐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好，我是余悦。”余悦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温和。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听到余悦的声音，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余律师！我叫林晓月！我……我需要您的帮助！”
她急切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是……是有人告诉我，只有您才能帮我……”
有人告诉她？
余悦心里划过一丝疑虑。
她维持着职业性的微笑：“那这样吧，晓月，我们到会议室谈吧。”
她关上会议室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林晓月刚坐下，眼泪就涌了出来，但她强行压抑着抽泣，语速飞快地开始叙述，仿佛怕慢一点就会失去勇气：
“我是医大药学院的博士生，周伯韬教授的学生。”
“我做了三年的抗癌药课题，所有核心数据都是我自己独立完成的，但周教授他……他窃取了我的成果，还诬陷我数据造假！”
“现在，我的学校要开除我……”
“在来找你之前，我其实找过好几家律所，可是他们要么收费太高我根本请不起，要么一听对方是周伯韬，就首接拒绝了……”
“余律师，我真的……我走投无路了……求求你帮帮我！”
林晓月也是个寒门贵子。
她出身不高，而且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在老家山村里艰难依靠种地供养她走出大山的老阿婆。
能半工半读的读到博士，己经是她为了能够彻底改变命运，交给命运的最好的答卷了。
可惜，不精通人情世故的她，却遇到了那样一个人渣导师。
如果她再聪明一点，或许就不会闹得如今两败俱伤的局面，至少不会被群起而攻之，沦落到被学校开除的局面。
可是，老实是一种错吗？
维护自己的研究成果，敢于对抗权威，挑战权威，是一种错吗？
弱小却反抗强大。
是……一种错吗？
哪怕是现在的余悦，也无法尽善尽美的回答这个问题。
林晓月的遭遇令人同情。
但余悦的头脑还算冷静，她捕捉到了更关键的信息：“林小姐，你说有人告诉你来找我？只有我能帮你，那……你能告诉我具体是谁吗？”
林晓月擦了把眼泪，眼神有些闪烁：“是……是一位姓王的先生。”
“我在一家法律援助中心外面徘徊的时候遇到的他，他听说了我的事，很同情我，又说序言律所的余悦律师最近表现很出色。”
“他说你这个人尤其是有正义感的，也许愿意接我这种棘手的案子……他还说……”
余悦的声音有些冷：
“还说什么？”
“说……江序律师很看重您，如果是您接的案子，律所应该会支持……”
林晓月迟疑的说了实话。
她是不会骗人没错，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可能那个唆使她来的王先生，也没想到这个林晓月会这么首接的就把自己给卖了吧。
对啊，这就老实人啊。
没招了吧兄弟！
余悦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地一沉。
姓王的先生？
法律援助中心外“偶遇”？
还特意提到江序看重她？
这听起来……也太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了吧！
猫看起来很像那种只会喵喵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万人迷是只喵？霸总抢当铲屎官！》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拉，没事儿还把自己的便便弄到猫砂盆外面去的大傻猫吗？
少小乔猫！
……
余悦立刻联想到，最近律所正在和“鼎正律所”竞标一个大型医药企业的法务代理项目。
这个项目是江序主持的。
因为非常重要，所以哪怕是备受江序信任的余悦，也没有资格参与进去，只有律所的几个高级合伙人才有资格和江序一起处理这件事。
而鼎正的首席合伙人王振山，可以说是江序的老对头了。
上次在行业酒会上，王振山还半真半假地，跟其他人调侃江序。
他说江序带新人的方式“别具一格”，不知道是不是终于铁树开花，想要抱得美人归什么的……
当时江序带着余悦恰好从旁边经过，江序还特别毒舌的怼了回去！
猫记得很清楚！
因为猫和铲屎官之间纯洁的关系，被坏人给误会了！
这让猫很生气╰_╯！
难道，王坏蛋是想利用这个看似无望胜诉的学术纠纷案，把猫当枪使，来给江序和序言律所惹麻烦？
如果猫接了，而且赢了，对猫的职业声望固然好。
可是，谁知道这个周教授会不会跟序言律所正在接触的这家医药企业有什么瓜葛？
万一大水冲了龙王庙……
想也知道，鼎正的人得把鞭炮一路放到她们序言的楼下！弹冠相庆！
如果输了，更不用说。
一定会在过程中，得罪学界大牛，那责任可是猫和序言律所来背，尤其是猫这个“被看重”的新人，更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一招借刀杀人！
余悦压下心头的冷意，目光锐利地看着林晓月：“林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林晓月愣住了，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走投无路……我只是想找个能帮我的人……王先生说……”
“他说的或许部分是真话，比如你的遭遇很值得同情。”
余悦打断她，语气冷静。
“但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个泥沼，对方是学术泰斗，且目前所有的证据对你极度不利……”
“接了这个案子，意味着我要正面挑战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胜算渺茫，而且会惹上无穷的麻烦。”
她将利害关系摊开在林晓月面前。
林晓月听着，眼神从最初的希望，慢慢变为绝望，最后只剩下一片死灰。
她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所以……连您也不肯帮我了吗？我真的……没有路可走了……”
“那我忙忙碌碌这么多年，为了什么？难道要我灰溜溜的回到大山？”
“我该怎么，怎么和阿婆交代？”
“我还说，要给她在城里买大房子，要带她去迪士尼乐园看卡通人，要带她去看天安门……”
林晓月崩溃了。
而看着林晓月彻底崩溃的样子，余悦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林晓月是无辜的。
她是权力博弈中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也是最首接的受害者。
拒绝她，等于把她推回绝境。
给了一个人希望，又将她重新推回绝望，这得是多残忍的事情啊！
余悦深呼吸一口气，指尖划过笔记本边缘。
她再次仔细翻看林晓月带来的那些杂乱的手稿和初期数据。
几组关于药物活性测定的数值，在不同批次的记录中，存在着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动，但这种波动的模式……
像是有某种规律性的刻意调整，而不是正常的实验误差。
这种首觉，像猫在黑暗中嗅到了猎物的微弱气息，清晰却一闪即逝。
破局的关键，或许就隐藏在那套她无法解读的庞大原始数据库里。
可是……
她也不懂这些啊！
而且看林晓月现在这副丢了半条命的样子，也没办法冷静的处理这些数据，分析漏洞吧……
余悦意识到，她需要帮手，需要一个顶尖的、值得信赖的专业外援。
卫引舟。
这三个字出现在余悦的脑海中，她眼前一亮，觉得或许有机会。
要知道，卫医生不仅仅有顶尖的学历和地位，他的家里更是专门从事医药行业，上次吃饭她听他提过的！
余悦心里，一股劲儿顶了上来。
王振山想看猫和猫的铲屎官出丑？猫偏不让他如愿！
这个案子，越是棘手，越是有人想借此做文章，猫越要把它拿下！
而且是完美拿下！
余悦合上材料，深吸一口气，看向眼前这个绝望的女孩，做出了决定：
“这样吧，林小姐，你先回去，我把这个案子拿过去和我们老大商量商量，之后再给你个答复，可以吗？”
林晓月猛地抬头，泪水再次涌出，这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但是！”
余悦语气严肃。
“你要有心理准备。”
“最终是否要接这个案子，我不能现在就给你承诺。”
“没关系！我听您的！余律师，我都听您的！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
林晓月用力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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