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悦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江序办公室的门。
她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江序正对着电脑屏幕，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余悦发现好像每次看见他，都是雷同的动作。
就好像一台永远不知道疲惫的工作机器，冷酷，精准，永远理智。
如果是以前，猫会觉得他不近人情，有点让猫怕怕的。
但是现在，江序身上那种绝对理性，绝对理智的特点，却让猫感受到无比的安心。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他不慌，猫就能从他那里汲取力量。
江序听到动静，头也没抬，根本没看来人是谁：“说。”
余悦弱弱的喊了一声:“老大。”
江序手指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余悦那有些“猫猫祟祟”“欲喵又止”的表情上，语气下意识的放轻放柔，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他甚至推开了键盘，用眼神示意余悦先坐下，再慢慢说。
余悦连忙凑过去，把林晓月的情况和自己的疑虑，尽量简洁清晰地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鼎正王振山可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江序安静的听完，目光平静的看向余悦，那眼神像能穿透人心。
“分析得不错。”
他先肯定了一句，但随即话锋一转，“但这个案子，我不建议你接。”
余悦心里一紧。
江序的声音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现在正处于职业上升的关键期。之前的案子让你积累了一定的口碑。”
“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打，专注处理一些胜算大、风险可控的案件，十年内，你成为序言的资深律师，甚至是高级合伙人，是大概率事件。”
他顿了顿：
“而这个学术纠纷案，水深，对手强，证据薄弱，背后还可能有人做局……一旦陷入其中，赢了，未必能获得多少实质性的行业认可，反而会树敌。”
“输了，或者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你之前积累的所有声誉，都可能付诸东流。”
余悦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她知道江序说的是最理性的选择，是保护她职业路径的最优解。
“当然，”江序话锋微转，身体向后靠进椅背，语气依旧平淡，“决定权在你。我只会提供分析和建议，不会强行干涉你的选择。”
“余悦，你虽然是我的下属，可也是一名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
“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但是风险由你个人承担，我作为序言的首席，必须保障其他合伙人的权益，不可能为你个人的行为买单。”
他看向余悦，目光闪烁，最终还是心软了一分，说道：
“另外，你可以放心一点。”
“序言目前接触的医药企业，与这位周教授没有首接利益关联。我筛选合作方，底线很清楚。”
这话……虽然说的很没有温度，但却是在清除余悦的一个潜在顾虑，也表明了他对商业的坚持。
“但是。”
江序语气重了几分:“……如果遇到麻烦，可以以私人的身份，来找我寻求帮助。”
“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序的意思己经再明白不过。
他不希望她接，是出于对她职业前途的规划与保护。
但他也尊重她的选择，甚至提前帮她排除了一个外部干扰项，表示如果遇到困难，要来找他。
江首席维护不了她。
但是江序可以。
作者“冷山雪芽”推荐阅读《万人迷是只喵？霸总抢当铲屎官！》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余悦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穿着职业套装，一脸严肃地喊着:
江律师说得对！
稳一点！
前途要紧！
另一个小人则顶着猫耳朵，挥舞着硬邦邦的小鱼冻干当做武器，气鼓鼓地叫嚣着:
可是他们欺负人！
而且王坏蛋想猫的笑话！
猫忍不了一点儿！
余悦沉默了几秒钟，脑海里闪过林晓月绝望的眼神。
猫知道的呀。
猫可以稳扎稳打，十几年后成为资深律师或者高级合伙人。
可是猫……没有那么久的时间。
猫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一些事情，哪怕是冒险的事情。
最终。
“江律师，”余悦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谢谢您的分析。我明白风险很大。但……我还是想试试。”
江序吐出一口浊气，他看着她，只是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
说完，江序便转回椅子，重新面对电脑屏幕，恢复了工作状态。
没有鼓励，没有阻拦。
只有公事公办的许可。
但这反而让余悦松了口气。
她需要的己经足够了，江序这种清晰的界限感，让她更能没有压力的，放手去做。
余悦退出办公室。
而办公室的门刚被余悦关上，江序手上的动作立刻就停止了，他的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拨打了吴秘书的电话。
“你最近，帮我盯着点儿余悦，她要什么支持，你尽量协调配合，如果出现意外，立刻告诉我。”
“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
那头的吴欣欣似乎问了什么。
江序捏了捏鼻梁:“嗯，她还是想接这个案子，随她去吧，我会对她造成的一切负责，不论好坏。”
“不过……”
江序的眼底闪过冰凉的寒意:“那些老家伙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吗？”
“呵，什么对家，这种鬼话骗骗小猫就算了，那是我的对家吗？他王振山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当对家？”
“看来，我哥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
“有时间，我回一趟江氏吧。”
“……”
另一边。
离开江序办公室的余悦，立刻掏出手机，找到了卫引舟的微信，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案件情况和需要专业帮助的请求发了过去。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对话框顶端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卫引舟的回复很快弹出来，带着一贯的温和：「小悦，别急，慢慢说。具体是什么情况？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他的语气让余悦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卫引舟的电话，详细讲述了林晓月的遭遇和那些数据上的疑点。
卫引舟在电话那头听得非常仔细，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
听完后，他沉吟片刻，声音温和而坚定：“听起来确实有问题。这样，你方便的话，晚上来我这边一趟？我把相关的数据先调出来看看。”
“好啊卫医生，太感谢你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晚上下班打车过去一趟……”
余悦连忙表示感谢。
卫引舟却没给她发过来地址。
反而在电话那头跟她说:
“晚上我去接你吧，那个位置在市郊区，我不放心你自己打车过去……你还是原来那个点下班吗？”
余悦嗯了一声:“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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