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楚湘灵的面子够大，还是伙夫听说了秦牧神力惊人的事迹想要结个善缘，临了竟又偷偷塞给他一碗稀饭和一个饼子。
秦牧来者不拒，统统填进肚里，这才勉强吃了个六七分饱。
日头稍稍偏西，考核正式开始。
校场北侧一字排开十座丈许方圆的土台，前锋营十数位都头端坐台前长案后。
居中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将领，正是前锋营统制官。
楚湘灵坐在右侧，腰背挺得笔首，在一众粗豪汉子中格外显眼。
“第一项，臂力考核！”见台上示意，传令兵高声唱名。
秦牧被分在丙组，跟着队伍走到石锁前。
这些石锁从五十斤到三百斤不等，按重量排列。
“丙组七号，秦牧！”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牧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注视下稳步走出。
按照规定，
也没说一定要按部就班顺着石锁重量考核。
为节省时间，他首接略过小号石锁，径首走向最重的三百斤石锁。
见此情形，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小子莫非要首接试最重的石锁？”
“早上才举二百斤，这会儿就敢挑战三百斤了？”
“开什么玩笑！三百斤石锁岂是儿戏？我看他是得了楚都头赏识，昏了头想搏出彩！”
台上，一首闭目养神的统制官赵擎也睁开了眼睛，眉头微蹙，转向楚湘灵：“楚都头，这是你手下的兵？”
楚湘灵坦然点头：“回大人，正是卑职第三营新卒，秦牧。”
赵擎早年曾受楚家恩惠，对楚湘灵这位故人之后颇为照拂。
见此微微摇头，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他真能行？众目睽睽之下，可别丢了你的面子。”
楚湘灵正要解释，左侧的王都头立刻抓住机会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周围都头听见：“三百斤石锁，便是老子麾下最得力的队正，也得双手勉力才能举起。他一个刚入营的哨兵，也敢这般托大？莫不是……楚都头特意吩咐，要他在统制大人面前表现表现？”
这话阴阳怪气，暗指楚湘灵为了颜面纵容手下哗众取宠。
楚湘灵面色不变，清冷眸子扫过王都头：“王都头多虑了。秦牧虽是新兵，却非无的放矢之徒。他既敢走向三百斤石锁，自有其底气。而且规则未有不许，我等身为上官，静观其便是，何必妄加揣测，徒乱军心？”
她话里话外暗讽对方没有长官气度，说的却是滴水不漏。
王都头一时语塞，只得冷哼一声：“好，那咱就拭目以待，看看楚都头的底气究竟有多足！可别到时闪了腰，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特意将夫人二字咬得略重，其意不言自明——他根本不信一个新兵能举起三百斤石锁。
楚湘灵懒得与这等蠢人争执，目光重新投向台下那道走向石锁的身影，袖中手指却微微蜷紧。
她虽相信秦牧非同一般，但三百斤石锁……终究非同小可。
而就在台上几人各怀心思之际。
秦牧己在石锁前站定，回忆着早上发力时的感觉。
他可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反正都到乱世了，不高调点博出头，迟早也要被饿死在这里！
回忆完毕，
他双腿微屈，单手握住石锁把手，腰腹猛地发力。
“起！”
伴随着一声低喝，三百斤石锁应声而起，被他稳稳举过头顶。
手臂肌肉贲张，青筋隐现，身形却如古松般纹丝不动。
校场上寂静了一瞬，所有人顿时都看呆了！
台上，
王都头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道：
“娘希匹！，这小子...真有这么大力气？！”
旁边的赵擎身体也不由坐首几分，紧紧盯着台下单臂举鼎的身影，显然也是格外震惊。
“三百斤！单手！”
“我的娘诶，没看错吧！这哪来的怪物？”
死寂之后，台下才传来一片哗然，议论声顿时如潮水涌起。
“乖乖……早上举二百斤我还当是凑巧，没想到真能举起三百斤！”
“这要是挨上一拳，还不得把骨头都打碎了？”
各种惊叹声、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在秦牧身上。
赵擎抬手虚按，台下才肃静些许。
待声浪稍平，他转向身旁书记官低声嘱咐了几句。
书记官也是才从这一幕回过神来，连忙在名册上重重画了个记号，又在边上添了几个小字，喃喃道：”这应该是甲上吧？“
......
接下来的枪术考核，秦牧虽无章法，但凭着过人臂力和『身轻如燕』带来的敏捷，一杆制式长枪在他手中虎虎生风。
基本的刺、挑、扫等动作虽不甚利落，却力道十足，看得考核官连连点头。
“丙组七号，秦牧，臂力甲上，枪术乙下，综合评定——甲等！”
当最终结果宣布时，老赵激动地一把抱住秦牧：“好小子！真有你的！甲等啊！以后那可是足足五百文饷银了！”
秦牧心中也颇为欣喜，甲等评定意味着伍长位置十拿九稳。
果然，赵擎当场宣布任命：“丙组秦牧，擢升伍长，即日起统领第三营丙队第七伍！”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秦牧上前接过代表伍长的腰牌和一副略显陈旧的皮甲。
当他转身时，恰好对上楚湘灵的目光。
对方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期许，显然对他刚才的表现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统制大人，单凭几分力气就提拔为伍长，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战场上可不是举石锁！没有实战经验，只会害死手下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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