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军统的人,第3团暂时恢复了平静。但陈远帆知道,这种平静是暂时的,无论是来自师部的猜忌,还是可能卷土重来的军统,亦或是越来越近的战争阴云,都不会给他太多安稳发展的时间。
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提升部队的战斗力。之前的训练更多是基础和纪律,现在,他需要让部队经历一些低强度的实战,见见血,磨练真正的战斗意志和协同能力。
目标选在了活跃在防区边缘的几股小规模土匪和流窜的溃兵。这些家伙人数不多,几十人到百来人不等,装备差,纪律涣散,但打家劫舍,骚扰地方,正好拿来给新兵练手,同时也能进一步巩固防区,缴获一些物资。
陈远帆没有动用主力营,而是把任务主要交给了张黑虎的独立营和刘志勇的三营。独立营需要实战磨合,三营则需要积累突击经验。周青龙的侦察连负责情报支持和战场遮蔽。
第一次行动的目标是盘踞在野猪岭的一股溃兵,大约五六十人,头目是个原地方军阀的连长,被打散后拉起了队伍,据说有点军事基础,但士气低落。
作战会议上,陈远帆指着地图上的野猪岭:“这次行动,以独立营为主力,三营一连配合。张营长,你打算怎么打?”
张黑虎早就憋着劲要证明自己,立刻嚷嚷道:“这有啥好想的?首接摸上去,一顿猛冲,就那几十号溃兵,还不够我老张塞牙缝的!”
陈远帆没理他,看向刘志勇:“志勇,你说呢?”
刘志勇想了想,说:“团座,野猪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强攻虽然也能拿下,但伤亡可能不小。我觉得可以派小部队夜间偷袭,打开缺口,主力再压上去。”
陈远帆不置可否,又看向周青龙:“周连长,侦察情况怎么样?”
周青龙汇报:“我们摸清楚了,这股溃兵在岭上修建了简易工事,但哨戒松懈,晚上多数人都在喝酒赌钱。岭后有一条采药人走的小路,很陡,但可以绕到他们侧后方。”
陈远帆点点头,这才开口:“黑虎,听到没有?打仗不能光靠猛冲猛打。志勇的思路是对的,但可以更大胆一点。”他指着地图,“我的计划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详细部署:“独立营一连,明天白天大张旗鼓地从正面逼近野猪岭,做出要强攻的姿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三营一连和独立营二连,由周连长带路,连夜从后山小路摸上去,凌晨时分发起突袭。前后夹击,速战速决!”
张黑虎听完,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还是团座厉害!这法子好!”
行动开始。第二天,独立营一连果然在野猪岭正面摇旗呐喊,摆出进攻架势。岭上的溃兵紧张起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面。
而就在这天晚上,刘志勇和周青龙带着两个连的精锐,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那条险峻的后山小路,艰难地向岭上攀爬。山路湿滑,荆棘密布,好几次都差点有人失足,但都被身边的战友及时拉住。周青龙和他手下侦察兵展现出了出色的山地行进能力,在前面探路、固定绳索,为后续部队提供了很大帮助。
凌晨西点,是人最困顿的时候。突击部队终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岭上匪巢的侧后方。匪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哨兵抱着枪在打瞌睡。
刘志勇打了个手势,几名侦察连的士兵如同鬼魅般摸上去,用匕首解决了哨兵。随后,他猛地一挥手下令攻击!
刹那间,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匪巢里响起!正在睡梦中的溃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人衣服都没穿好就当了俘虏。正面佯攻的部队听到声音,也立刻发起了真正的进攻。
战斗毫无悬念,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击毙顽抗者十余人,俘虏西十多人,缴获长短枪五十余支,弹药若干,还有少量粮食和财物。突击部队仅有几人轻伤。
当张黑虎兴冲冲地押着俘虏和战利品回到营地时,陈远帆仔细查看了独立营参战士兵的状态。很多人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兴奋和一丝后怕,但眼神明显比之前更加坚定,队伍行进间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感觉怎么样?”陈远帆问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年轻士兵。
那士兵挺起胸膛,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语气却很硬气:“报告团座!一开始有点怕,子弹嗖嗖的!后来跟着连长冲上去,看到敌人比我们还慌,就不怕了!干他娘的!”
陈远帆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见过血,就是真正的老兵了!好好养伤!”
初战告捷,士气大振。陈远帆趁热打铁,又连续组织了两次类似的清剿行动,目标都是小股土匪或危害地方的武装。每次行动,他都尽量让独立营和三营轮换担任主攻,并派出不同的连队参与,让更多士兵得到锻炼。周青龙的侦察连则如同幽灵,每次都能提供精准的情报,并在关键时刻发挥奇兵作用。
几次小规模战斗下来,部队的实战能力明显提升。士兵们对枪声和战场环境不再陌生,基层军官的指挥也更加果断灵活。缴获的武器弹药虽然不多,但也稍微缓解了一下装备压力。陈远帆将缴获的财物大部分分给了参战部队作为奖励,少部分充作团里的经费。
然而,就在陈远帆专注于内部整合和实战练兵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这天,周青龙匆匆找到陈远帆,脸色凝重:“团座,我们侦察连在北部山区活动时,南派的神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发现了红军队伍的踪迹!”
“红军?”陈远帆心中一动,“具体情况?”
“人数不多,大概是一个连的规模,穿着破旧,但队伍很整齐,纪律严明。他们似乎在转移,路线很隐蔽,避开了所有大的村镇和交通要道。”周青龙汇报,“我们的人远远跟着,发现他们几乎没有骚扰百姓,偶尔在村里购买粮食也是公平交易,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陈远帆走到地图前,看着周青龙标注的位置,那里己经接近他防区的边缘,再往北,就是师部严令“清剿”的红军活动区域了。他知道,这很可能是长征前夕,红军某部在进行战略转移或侦察。
“他们发现你们了吗?”陈远帆问道。
“应该没有,我们离得很远,而且很小心。”周青龙回答,“团座,怎么办?要不要……?”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是否要按师部命令进行拦截或攻击。
陈远帆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不要接触,更不要攻击。立刻把我们的人撤回来。”
“可是,师部的命令……”周青龙有些迟疑。他虽然对红军没有恶感,甚至因为钱老财的事对“官府”充满厌恶,但毕竟现在是国军军官,违抗军令不是小事。
陈远帆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周连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枪,只打该打之人。红军是不是我们的敌人,你心里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至少目前,他们不是侵占我们国土、屠杀我们同胞的小鬼子。传我的命令,侦察连停止向北部山区渗透,收缩防线,重点监视其他方向。另外,此事严格保密,任何人不得外传!”
“是!团座!”周青龙松了口气,立刻领命而去。他内心深处,也不愿意和这些看起来和穷苦百姓没什么两样的队伍作战。
送走周青龙,陈远帆独自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红军出现在防区边缘,这是一个敏感的信号。虽然他可以命令部队避战,但如果红军队伍继续向他的防区靠近,或者被师部或者其他部队发现他“纵容”红军通过,那麻烦就大了。
他必须想办法,既不能打红军,又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他叫来王老栓,商量对策。
王老栓捻着他那几根胡子,沉吟道:“团座,此事确实棘手。硬挡不行,不挡也不行。为今之计,唯有‘虚张声势’。”
“哦?怎么说?”
“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调动部队,在防区北部构筑防线,做出严防死守的姿态。同时,派出小股部队进行‘武装侦察’,但交代他们,遇到红军小队,只远远监视,鸣枪示警,将其逼退即可,不许追击,更不许主动交战。这样,既可以向师部表明我们正在积极执行剿匪命令,又能避免与红军发生实质性冲突。万一师部追问,我们可以说红军行动狡猾,避实就虚,我军奋力清剿,但未能捕捉其主力。”
陈远帆听完,笑了起来:“老王,还是你鬼点子多!就这么办!”
于是,第3团北部防区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李振的一营被调往北部前沿,大张旗鼓地修建工事,设置路障。刘志勇的三营也派出巡逻队,在边境地带来回巡弋。气氛营造得十分紧张。
而实际上,陈远帆暗中下达了“避战”指令。巡逻队遇到小股红军队伍,都是远远地放几枪,然后看着对方迅速撤离,并不追击。双方心照不宣,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几天后,那股红军连队似乎完成了任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第3团的防区范围,向北而去。一场潜在的危机,被陈远帆巧妙地化解于无形。
事后,陈远帆按照王老栓的建议,向师部发去一份战报,声称“击溃小股流窜赤匪,残部向北逃窜”,并着重描述了我军如何严阵以待,如何英勇追击,只因“匪部熟悉地形,行动迅捷”而未能全功。这份战报写得滴水不漏,既表了功,又为“未竟全功”找到了合理解释。
师部回电,对第3团的“积极行动”表示了“认可”,并再次催促加快剿匪进度。
放下师部回电,陈远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这些穿着混杂军装、来自不同出身的人们,正在他的带领下,一步步朝着真正的军人蜕变。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相信,只要守住本心,坚定方向,这支看似杂牌的队伍,终将在抗击外侮的战场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报告!”赵怀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进来。”
赵怀安拿着一份清单走了进来:“团座,这是我们清点出来的最近几次战斗缴获和消耗的物资清单。另外……我通过一些旧关系,联系上了一批山西过来的商人,他们手里好像有一批‘货’,可能是军火,但要价很高,而且需要现大洋。”
陈远帆接过清单看了看,目光停留在“军火”两个字上。
“钱不是问题,想想办法总能凑一些。关键是,货好不好,路子安不安全。”陈远帆沉吟道,“这样,老赵,你亲自去一趟,带上两个机灵的弟兄,见机行事。如果是好货,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就想办法吃下来!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这个!”
“是!我这就去准备!”赵怀安领命,匆匆离去。
陈远帆知道,乱世之中,枪杆子才是硬道理。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武装好自己的队伍,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http://www.220book.com/book/XA4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