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二年初秋,大名府的金台酒肆外,梧桐叶被秋风染成金黄,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一层碎金。一辆乌篷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周侗身着玄色布袍,手持玄铁枪,目光扫过酒肆门前“拳枪会友”的幌子——这是他离开东京后,游历河北的第一站,也是他与卢俊义相遇的地方。
此时的卢俊义,年方二十,是大名府首富卢家的独子。他自幼好武,痴迷枪法,家中聘请了十多位武师,却总觉所学粗浅。听闻近日有位“擎岳枪”高手在金台酒肆以武会友,便带着家丁,兴冲冲赶来,想要一探究竟。
酒肆内,人声鼎沸。周侗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壶热茶,玄铁枪靠在桌边,不起眼却透着威严。卢俊义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杆玄铁枪——枪杆黝黑,枪尖隐在阴影中,却仿佛有寒气溢出。他心中一动,走上前,拱手道:“晚辈卢俊义,敢问先生可是‘擎岳枪’周侗?”
金台试枪:玉麒麟遇真师
周侗抬眼,看向卢俊义。这少年身着锦袍,面容俊朗,身形挺拔,腰间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长剑,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子弟,却眼神澄澈,没有丝毫纨绔之气。“正是周侗。”他淡淡开口,“你找我,何事?”
“晚辈久闻先生枪法盖世,想向先生讨教几招!”卢俊义语气诚恳,眼中满是期待。
周侗放下茶杯,起身道:“后院有片空地,随我来。”
酒肆后院,青砖铺地,角落里堆着几捆柴薪。周侗取下玄铁枪,递给卢俊义:“你先试试这杆枪。”
卢俊义接过玄铁枪,只觉入手沉重,比他平日用的长枪重了近二十斤。他深吸一口气,持枪而立,试着刺出一枪——枪杆刚动,便觉手腕发酸,枪尖歪歪斜斜,连方向都握不准。“这……”卢俊义满脸通红,“晚辈无能,竟拿不动这杆枪。”
“不是你无能,是你不懂‘用枪’。”周侗收回玄铁枪,手腕轻抖,枪尖瞬间刺向柴薪堆。“噗”的一声,枪尖穿透三捆柴薪,却不见柴屑飞溅,只留下一个整齐的枪孔。“枪不在重,在‘劲’;力不在大,在‘巧’。你平日练的,是‘蛮力’,不是‘枪劲’。”
卢俊义心中震撼,连忙跪地:“晚辈愚钝,恳请先生收我为徒!”
周侗看着他,眉头微皱:“我收徒,只看资质,不看家世。你若真心学枪,需答应我三件事:一,褪去锦袍,穿粗布短打;二,放下家财,住到我住处,每日劈柴挑水;三,若他日学有所成,不得恃强凌弱,不得为非作歹。”
卢俊义毫不犹豫:“晚辈都答应!只要能学先生的枪法,别说三件事,三十件、三百件也答应!”
粗茶淡饭:富贵子磨心性
周侗在大名府外租了一处农家小院,院落简陋,只有两间瓦房,一个菜园。卢俊义褪去锦袍,换上粗布短打,每日天不亮便起床,劈柴、挑水、种菜,忙得满头大汗。
起初,他很不适应。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哪里干过这些粗活?第一天劈柴,手上便磨出了血泡;挑水时,水桶晃荡,洒了一身水;种菜时,分不清韭菜和麦苗,闹了不少笑话。
周侗看在眼里,却从不言语,只是每日清晨,自顾自地练枪。玄铁枪在他手中,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寒星点点,时而如泰山压顶。卢俊义一边干活,一边偷学,心中越发敬佩——先生的枪法,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妙。
有一次,卢俊义挑水时,水桶突然脱手,眼看就要砸到脚边的菜苗。周侗眼疾手快,玄铁枪一挑,稳稳地接住水桶,顺势递给卢俊义:“做事要专心,挑水如此,练枪亦如此。心不专,事不成;枪不专,招不精。”
卢俊义恍然大悟。从此,他干活时不再抱怨,而是专心致志,劈柴时想着“力要稳”,挑水时想着“劲要匀”,种菜时想着“心要静”。渐渐地,他手上的血泡变成了老茧,挑水时水桶不再晃荡,种菜也种得有模有样,心性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每日傍晚,周侗便开始教卢俊义练枪。他不教花哨的招式,只教最基础的“扎、挑、刺、劈”西字诀。“扎要准,挑要巧,刺要快,劈要狠。”周侗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这西字,是枪法的根基,根基不稳,学再多招式也没用。”
卢俊义耐心练习,从一开始的枪杆颤抖,到后来的稳如泰山;从一开始的发力过猛,到后来的收放自如。他渐渐明白,周侗教他的,不仅是枪法,更是做人的道理——沉稳、专注、坚韧,缺一不可。
枪挑恶少:玉麒麟初显威
政和二年冬,大名府举办庙会。卢俊义随周侗进城,刚走到街口,便看到一群恶少围着一个卖花姑娘,动手动脚。为首的恶少,是大名府知府的儿子张衙内,平日里横行霸道,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放开她!”卢俊义见状,怒喝一声,冲了上去。
张衙内转过头,看到卢俊义穿着粗布短打,不屑地笑道:“哪来的穷小子,也敢管本衙内的事?”他挥手道:“给我打!”
恶少们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卢俊义自幼习武,虽未学周侗的枪法,却也有些拳脚功夫。他侧身躲过一拳,反手抓住恶少的手腕,轻轻一拧,“咔嚓”一声,恶少痛呼出声。
张衙内见状,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卢俊义。卢俊义毫不畏惧,侧身躲过,顺势一脚,将张衙内踢倒在地。“你……你敢打我?”张衙内又惊又怒,“我爹是知府,我要让你坐牢!”
“你爹是知府,也不能纵容你作恶!”卢俊义上前一步,想要教训张衙内,却被周侗拦住。“算了,”周侗淡淡道,“教训一下即可,莫要惹祸。”
卢俊义听话地退到一旁,张衙内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带着恶少们狼狈逃窜。卖花姑娘连忙上前,道谢:“多谢二位恩人!”
离开庙会,周侗对卢俊义说:“今做得不错,有侠义之心。但记住,武力是用来护人,不是用来伤人的。若刚才你伤了张衙内,虽解气,却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也会让百姓们受到牵连。”
卢俊义点头:“晚辈记住了。先生,我何时才能学您的‘擎岳枪’?”
周侗微微一笑:“快了。等你能把‘扎、挑、刺、劈’西字诀练到心手合一,我便教你‘擎岳枪’的招式。”
寒夜传谱:师徒情定小院
政和二年腊月,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名府。农家小院里,周侗和卢俊义围坐在火炉旁,炉上煮着热茶,香气袅袅。
“今日,教你‘擎岳枪’的第一式,‘玉麟探海’。”周侗取出玄铁枪,缓缓起身。雪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玄铁枪泛着寒光。他持枪而立,突然,枪尖向下一沉,如麒麟探海般,刺向地面的积雪。“噗”的一声,积雪飞溅,枪尖却稳稳地停在地面一寸处,没有丝毫偏差。
“这一式,要‘沉’,要‘稳’,要‘准’。沉在心境,稳在枪杆,准在目标。”周侗示范完毕,将玄铁枪递给卢俊义,“你来试试。”
卢俊义接过玄铁枪,深吸一口气,学着周侗的样子,持枪、沉肩、坠肘,枪尖缓缓向下刺去。一开始,枪杆总忍不住颤抖,练了十几次,才终于稳住枪杆,枪尖精准地刺向积雪。“成了!”卢俊义心中狂喜。
周侗点头:“不错。这一式,是‘擎岳枪’的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式。你要好好练习,练到闭上眼睛,也能刺准目标。”他取出一本泛黄的枪谱,递给卢俊义,“这是《擎岳枪谱》的上册,今日传给你。”
卢俊义接过枪谱,只见封面上“擎岳枪谱”西个大字,苍劲有力。他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着“玉麟探海”“裂穹穿云”“擎岳压顶”等招式,每一招都配有图注,详细讲解了发力技巧和心境要领。“先生,这……”卢俊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晚辈定不负您的期望,好好练枪!”
周侗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许:“我教过不少弟子,有的太傲,有的太急,有的太狠。你性子沉稳,有侠义之心,又肯吃苦,是个学枪的好材料。只是,你出身富贵,将来难免会被家族牵绊。记住,枪在手中,是责任;义在心中,是根本。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侠义’二字。”
卢俊义重重磕头:“晚辈谨记先生教诲!他日若学有所成,定当行侠仗义,护佑百姓,绝不恃强凌弱,绝不辜负先生的教导!”
炉火跳动,映着师徒二人的身影。窗外,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小院里的暖意。周侗看着卢俊义认真的样子,心中欣慰——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位“玉麒麟”,终将成为一代枪神,用“擎岳枪”守护一方百姓。
政和二年的这场雪,不仅覆盖了大名府,也见证了一段师徒情缘的开始。周侗收卢俊义为徒,不仅是传授枪法,更是传承“侠义”与“责任”。而卢俊义,也从这一刻起,不再是那个只懂享乐的富贵子弟,而是周侗的弟子,是未来的“玉麒麟”,是将“擎岳枪”发扬光大的传人。
多年后,卢俊义在梁山聚义,成为“天威星玉麒麟”,手持长枪,勇冠三军,护佑梁山兄弟,抗击金军,他始终记得,政和二年那个雪夜,周侗对他说的话:“枪在手中,是责任;义在心中,是根本。”而这,也成了他一生的信条,支撑着他走过风风雨雨,成为一代传奇。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周家一百七十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XAU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