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统二年三月,春风初渡黄河,却没给滑州地面带来几分暖意。鲁智深背着禅杖,揣着智真长老的书信,往东京大相国寺赶。这日走得乏了,日头偏西时,望见前方山坳里露出半截青灰寺檐,檐角挂着个破瓦罐,风一吹“哐当”响——正是当地人说的瓦罐寺。
“正好,去寺里讨碗斋饭,歇脚再走。”鲁智深紧了紧腰间的戒刀,大步流星往寺里去。刚到山门口,就见两扇破门歪歪斜斜挂着,门楣上“瓦罐寺”三个大字被烟熏得发黑,院墙上爬满枯草,地上散落着断碑碎瓦,连个迎客的沙弥都没有。
“有人吗?俺是五台山来的僧人,讨碗水喝!”他喊了两声,只有回声在空院里打转。绕过天王殿,大雄宝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嬉笑声。鲁智深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勃然大怒——
供桌上的佛像被推倒在地,头颅摔得粉碎,香案上摆着酒肉,两个胖大和尚正搂着两个穿红戴绿的妇人喝酒取乐。左边那和尚满脸横肉,光着膀子,胸前刺着一头黑虎,正是瓦罐寺的住持崔道成;右边那和尚留着络腮胡,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却是后来投奔的恶僧丘小乙。
“兀那两个贼秃!竟敢在佛殿里喝酒玩女人,还敢毁坏佛像!”鲁智深怒吼一声,禅杖往地上一顿,震得供桌都颤了颤。
崔道成抬眼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笑道:“哪来的野和尚,敢管爷爷的闲事?这瓦罐寺是俺的地盘,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丘小乙也跟着起哄:“识相的就滚出去,不然爷爷让你横着出去!”
那两个妇人见了鲁智深的凶样,吓得躲到崔道成身后,却还不忘抛媚眼。鲁智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骂:“你们这些败类!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你们却强占寺庙,欺压百姓,还敢如此放纵,俺今日非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们!”
崔道成放下酒碗,站起身来。他也是练家子,手持一把戒刀,冷笑道:“就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说着,就挥刀向鲁智深砍来。鲁智深早有防备,禅杖一架,“当”的一声,戒刀被弹开,震得崔道成虎口发麻。
丘小乙见状,也抄起一根铁棍,从侧面攻了过来。鲁智深以一敌二,禅杖舞得虎虎生风,时而横扫,时而首戳,逼得两人连连后退。可他走了一天的路,又没吃饭,力气渐渐不支,而崔道成和丘小乙以逸待劳,越打越凶。
“砰”的一声,丘小乙的铁棍砸在鲁智深的肩上,他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崔道成趁机挥刀砍向他的胸口,鲁智深急忙侧身躲开,却被刀风划开了僧袍,露出里面的皮肉。
“好个贼秃,竟敢伤俺!”鲁智深怒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禅杖猛地向崔道成砸去。崔道成慌忙躲闪,禅杖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鲁智深趁机后退,跳出圈外,喘着粗气说:“今日俺没力气,改日再来收拾你们!”说完,转身就往寺外跑。
崔道成和丘小乙也不追赶,只是在后面哈哈大笑:“野和尚,有种别跑!”鲁智深跑出瓦罐寺,心里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他走了没多远,就见路边有个破草屋,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老和尚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沙弥,正在抹眼泪。老和尚见了鲁智深,挣扎着坐起来,问道:“大师傅,可是从瓦罐寺来的?”
鲁智深点了点头,说:“正是。老丈,这瓦罐寺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老和尚叹了口气,说起了缘由。原来,这瓦罐寺本是座千年古寺,香火旺盛,可自从崔道成和丘小乙来了之后,就变了天。他们强占寺庙,赶走了原来的僧人,还抢夺附近百姓的财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老和尚因为年老体弱,没来得及逃走,就被他们关在了这里,每日只给些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鲁智深听了,气得咬牙切齿:“这些狗贼!俺一定要为你们报仇!”老和尚摇了摇头,说:“大师傅,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快走吧,免得惹祸上身。”鲁智深道:“老丈放心,俺这就去寻些吃的,吃饱了就去收拾他们!”
他在附近的村子里讨了些干粮和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酒足饭饱,力气也恢复了大半,他提着禅杖,怒气冲冲地往瓦罐寺赶。刚到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喊声和崔道成、丘小乙的狞笑声。
“不好,他们又在作恶!”鲁智深加快脚步,冲进大雄宝殿。只见崔道成正揪着一个妇人的头发,丘小乙拿着铁棍,要打旁边的小沙弥。鲁智深大喝一声:“贼秃,住手!”
崔道成和丘小乙见他又回来了,都吃了一惊。崔道成冷笑道:“野和尚,你还敢来?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挥刀就砍。鲁智深不再留情,禅杖如狂风暴雨般向两人攻去。
这次,他力气充足,禅杖舞得更快更猛。崔道成的戒刀被禅杖一次次打飞,丘小乙的铁棍也被震得脱手而出。没一会儿,两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饶了你们可以,但你们必须离开瓦罐寺,归还抢夺百姓的财物!”鲁智深厉声说道。崔道成和丘小乙连忙点头答应,爬起来就往寺外跑。可他们刚跑出没几步,就被鲁智深叫住了:“站住!俺还没饶了你们呢!”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跪地求饶。鲁智深却不容分说,禅杖一挥,“砰砰”两声,两人的脑袋就开了花,倒在地上不动了。那两个妇人见崔道成和丘小乙死了,吓得瘫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鲁智深道:“你们这些妇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再敢作恶,俺就杀了你们!快滚!”两个妇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鲁智深走到老和尚的草屋,把好消息告诉了他。老和尚听了,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磕头道谢。鲁智深扶起老和尚,说:“老丈,这瓦罐寺己经被玷污了,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一把火烧了,免得再有人在这里作恶。”老和尚想了想,点了点头:“大师傅说得对,烧了也好,烧了干净。”
鲁智深回到大雄宝殿,找了些干柴,堆在佛像和供桌旁,又倒上从崔道成那里找来的酒。他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干柴。火借风势,很快就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鲁智深站在寺外,看着熊熊燃烧的瓦罐寺,心中五味杂陈。这千年古寺,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可他知道,自己做得没错。只有烧了这污秽之地,才能让百姓免受欺压,才能让佛祖的清誉不被玷污。
老和尚和小沙弥也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燃烧的寺庙。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也照亮了鲁智深坚毅的眼神。过了一会儿,寺庙渐渐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火中噼啪作响。
鲁智深转身对老和尚说:“老丈,这里己经不安全了,你们还是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吧。”老和尚点了点头,带着小沙弥,向鲁智深道谢后,慢慢离去了。
鲁智深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废墟,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背起禅杖,揣好书信,转身继续往东京方向走去。夕阳西下,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的恶人恶事,但他绝不会退缩。只要有他鲁智深在,就不会让百姓受欺负,就不会让正义缺席。
晚风拂过废墟,卷起一片灰烬,仿佛在诉说着瓦罐寺的兴衰。而鲁智深的脚步,却越走越坚定,他的传奇故事,也在这熊熊烈火中,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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