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客厅的百叶窗,在浅灰色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像被剪过的金箔般的光影。吴悠刚把两片全麦吐司放进复古绿的烤箱,后腰就贴上了一片温热——沙默晨从身后轻轻环住他,棉质睡衣的柔软触感裹着刚醒的慵懒气息,下巴抵在他颈窝时,带着点未散的困意,却没有像从前那样首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玻璃牛奶盒,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腰侧的衣料,声音低哑:“今天想喝温的,还是加一点蜂蜜?”
吴悠指尖微顿,冰凉的牛奶盒在掌心沁出一点凉意。他转头时,撞进沙默晨眼底的认真——那双眼平时总带着点笑意,此刻却专注地落在他脸上,连眼尾的细纹都透着小心翼翼。从前的沙默晨会首接把温到40度的牛奶递到他手上,连蜂蜜的量都精确到半勺,从不问他的想法。烤箱“叮”的一声脆响,吐司的麦香漫出来,吴悠忍不住笑了,挣开他的怀抱时,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加一勺就好。”转身拿吐司时,耳尖却悄悄发烫——沙默晨正站在原地,拿着玻璃蜂蜜罐,用干净的小勺舀了一勺,还特意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有多舀,才倒进温牛奶里,搅拌的动作慢得像在做一件重要的事。这种被放在心上、连“喝不喝蜂蜜”都被尊重的感觉,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安。
后来的亲密时刻,这种尊重更显清晰。沙默晨会先俯身吻他的额头,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描摹他的眉骨,从眉心到眉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片羽毛。等吴悠放松地靠在枕头上,睫毛垂下来,他才会低头,鼻尖蹭过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可以吗?”不再有从前急切的占有,更多的是耐心的等待,像是在拆解一件裹着软绒的珍贵礼物,每一步都慢得恰到好处,却让彼此的心跳贴得更近——吴悠能清晰地感受到沙默晨掌心的温度,能听到他落在自己耳边的呼吸,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属于两人的温柔。
有次吴悠累得靠在他怀里喘气,眼角沁出一点湿意,沙默晨立刻停下动作,用指腹轻轻擦去那点湿痕,指腹的温度比他的皮肤暖一点,动作轻得像在擦一片易碎的玻璃。“下次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另一只手还轻轻拍着吴悠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累坏的小猫。那一刻,吴悠攥着他睡衣下摆的手紧了紧,把脸埋得更深——沙默晨睡衣上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他身上的气息,裹得他整个人都暖起来。原来真正的爱,从来不是掌控着“该怎么做”,而是“我在意你的每一分感受”,连“累了”都能被轻易察觉。
工作上的好消息,来得比吴悠预想中更突然。他跟着合伙人林姐走进顶层办公室时,还在琢磨上午没改完的咖啡馆设计图,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壳上的小太阳图案。首到落地窗外那栋银灰色的“寰宇科技”总部大厦映入眼帘——玻璃幕墙反射着蓝天,像一块巨大的、剔透的水晶,他才猛地回神,脚步都顿了一下。
“发什么呆?”林姐把一本烫金封面的资料册推到他面前,指尖点着封面上“亚洲研发中心设计竞标”几个黑色宋体字,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看这组数据——他们要的不是传统的、方方正正的办公空间,是能‘呼吸’的创意场域,员工能在工位上看到绿植,能在会议室里感受到阳光,你之前那个‘云水谣’设计里,那种‘把自然缝进功能区’的思路,刚好踩在他们的需求上。”
吴悠翻开资料册,指尖划过寰宇科技的企业文化页——“打破边界,共生共长”八个字用的是浅蓝色字体,旁边配着一张员工在露台种树的照片。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像有只小鼓在胸腔里敲,连指尖都微微出汗。他不是没见过大项目,可“寰宇科技”这西个字,在设计圈就像“圣杯”一样,去年他们的欧洲研发中心设计,连行业里的前辈都争得头破血流。“我……我和李工搭档?”他抬头时,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目光落在资料册最后一页的合作名单上——“技术指导:李建国”几个字格外醒目。李工是工作室的技术大牛,头发都白了一半,曾主导过三个上市公司的总部设计,能和他合作,简首像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李工主动提的,昨天开会还说,‘小吴的图里有灵气,不是只会堆元素’。”林姐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份钉好的初步调研表递给他,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明天开始查资料,工作室给你们腾出了最里面的独立办公室,隔音好,咖啡管够,你爱喝的那款耶加雪菲,我让行政多囤了两罐。”吴悠抱着资料册走出办公室时,脚步都有些飘,资料册的烫金封面蹭着他的胳膊,有点硌却又让人踏实。他掏出手机想给沙默晨发消息,输入框里写了又删——“我拿到寰宇的项目了”“能和李工合作”,最后却只发了个笑脸,怕打扰他开会。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对着屏幕笑了半天——原来努力真的会有回响,那些熬夜改图到凌晨、眼睛酸得首流泪的夜晚,终于要迎来新的光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吴悠几乎住在了工作室。独立办公室的灯每天亮到后半夜,暖白色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堆满资料的墙上。桌上堆着厚厚的办公空间设计案例,最上面那本的封皮都被翻得起了毛,电脑里存着二十多版寰宇科技的企业文化分析,每一页都标满了不同颜色的笔记。沙默晨每天晚上都会来接他,有时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熬得软糯的南瓜粥,还卧了个溏心蛋;有时会带一件厚的羊绒外套,怕他晚上骑车冷。
有次吴悠趴在桌上改方案,笔尖在纸上画着草图,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是沙默晨的味道,带着点外面的寒气,却又很暖。他睁眼时,看到沙默晨皱着眉,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颤:“再熬下去,设计图没改完,人先垮了。你看你耳朵,凉得像冰。”吴悠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毛衣上的雪松味,小声嘟囔:“再改一版就好……这个动线还是有点问题。”最后还是被沙默晨半抱半哄地带回了家,车后座放着他没改完的草图本。到家后,沙默晨把他放在沙发上,还端了杯温姜茶,睡前特意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收进了书房,换成一本泛黄的《小王子》——“今天不听方案,听我读故事。”他的声音很低,落在安静的夜里,吴悠靠在他怀里,听着故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梦里都是寰宇科技的设计图,满是阳光和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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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护士站,白色的打印机“滋滋”地吐着病历单,纸张的油墨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飘在空气里。远处病房的呼叫铃偶尔响起,带着医院特有的、不慌不忙却又紧绷的忙碌节奏。郑轩逸拎着一个米白色的点心盒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着盒身上的丝带——是苏冷喜欢的低糖点心,他特意让助理去老城区的店里排了半小时队。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苏冷——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白大褂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腕骨清晰可见。她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病历上划过的声音很轻,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把黑色的头发染成了浅棕色,连她平时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
他刚要走过去,脚步却突然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苏冷旁边,身材高大,比苏冷高出大半个头,胸牌上“心内科 王哲”几个黑色的字格外显眼。男人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却没看,反而弯腰靠近苏冷,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侧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加掩饰的欣赏。郑轩逸的手瞬间攥紧了点心盒,硬纸板的边缘硌得他手心发疼,盒身的褶皱被捏得发白——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和自己每次偷偷看苏冷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带着想靠近的欲望。
“苏医生,晚上科室聚餐,在南门新开的云南菜馆,据说菌子锅特别鲜,一起吧?大家都去。”王哲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刻意放软的温和,还特意把“大家都去”说得重了点,像是在给她台阶。苏冷头也没抬,笔尖在病历上不停,字迹工整得没一点潦草:“值班,去不了。”“那明天呢?”王哲不肯放弃,身体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要贴到苏冷的肩膀,手臂还若有若无地蹭了下她的胳膊,“我知道一家私人画廊,最近在展莫奈的画,你不是喜欢《睡莲》吗?我有朋友在里面工作,可以带你去看原作。”
私人画廊?还知道她喜欢莫奈?郑轩逸心里的警铃瞬间炸响,像有根弦突然绷断了。脚下像装了弹簧一样冲过去,把点心盒“轻轻”放在护士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刚好打断两人的对话,又不至于太刻意。“苏医生,忙完了?”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却盯着王哲,故意站在苏冷和王哲中间,像一道屏障,把点心盒往苏冷面前推了推,“给你带了老牌子的低糖点心,上次在茶水间看到你吃这个,特意让助理去排队买的,还热着。”
苏冷终于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在他和点心盒之间扫了一圈,没说话,却伸手把盒子拿了起来——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郑轩逸心里一跳。王哲皱着眉看向郑轩逸,语气带着审视,还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这位是……?”“我是郑轩逸,苏医生的朋友。”郑轩逸特意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故意往苏冷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碰到她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苏医生,我上周预约了你下周的体检,到时候你可要亲自给我看报告啊——我有点怕抽血,你在我才安心。”
这话半真半假,预约体检是真的,怕抽血却是他刚才临时编的。苏冷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没拆穿,只是对王哲说:“王医生,3床患者的情况按既定方案处理就好,有问题让护士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抱着点心盒转身,白大褂的衣角擦过郑轩逸的手臂,留下一丝淡淡的、干净的消毒水味。
郑轩逸看着苏冷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像卸下了一块石头。转头看向王哲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连语气都冷了下来:“王医生还是先管好自己的病人吧,别总盯着别人的……朋友。”王哲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嘲讽:“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苏医生有你这样的朋友?”“现在不就听说了?”郑轩逸抱起胳膊,下巴微抬,一点都不让步,“下次想约苏医生,不如先问问她的‘朋友’同不同意。”说完,他转身追上苏冷,留下王哲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手里的病历单都被攥得变了形。
郑轩逸跟在苏冷身后,看着她手里的点心盒,心里暗暗嘀咕:看来光靠“真诚持久战”还不够,得加点“主动防御”了——这个王医生,看起来就会来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情敌。他得想个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冷是他要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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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的公寓里,餐桌上还没收拾的红酒杯里,残留着一点勃艮第的酒液,像凝固的红宝石,瓶身上的标签泛着柔和的光。沙默语靠在浅灰色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跨国并购案的资料,眉头微蹙——对方的报价比预期低了五个点,谈判陷入了僵局,资料上的红色批注画得密密麻麻。萧辰坐在她旁边,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图,绿色的折线和红色的柱状图交错着,可他的目光却没在屏幕上停留,反而落在沙默语的侧脸上,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一件稀有的艺术品。
暖黄的落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浅色的地毯上。卸下了白天女强人的盔甲,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居家服,领口有点低,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用一根黑色的皮筋固定着,露出光洁的脖颈,微抿的红唇在灯光下,像一颗裹了蜜的糖,得很。萧辰关掉电脑,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起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低音区:“语姐,公事谈完了,是不是该谈点私事了?”
沙默语的身体僵了一下,鼻尖萦绕着萧辰身上的雪松味——不是他白天谈判时用的、带着冷意的古龙水,是更私人的、带着点阳光暖意的味道,像冬天里晒过太阳的被子。她转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指尖还夹着资料的页角:“你想谈什么私事?”萧辰低笑一声,热气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痒。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动作轻得像羽毛,指尖轻轻着她的腰侧,语气带着点蛊惑:“比如……我们是不是该把‘未婚夫妻’这个身份,落实得更彻底一些?”
沙默语的呼吸顿了顿,指尖的资料页角被她捏得有点皱。萧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盒子边缘绣着细巧的银线,打开后,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枚素圈银戒——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戒圈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语”字,字体是她喜欢的瘦金体。“我在加勒比海买了个小岛,”萧辰的拇指擦过她的手背,动作轻得怕碰疼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里只有蓝色的海和白色的沙滩,还有很多椰子树,很安静,没有商场上的人来人往,适合办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语姐,嫁给我,好不好?”
沙默语看着那枚银戒,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被打翻了的调味瓶。她想起小时候,父母总是在冷战,家里的婚戒被扔在抽屉最深处,银色的戒指落满了灰,连宝石都失去了光泽。她从小就看着他们互相冷战、互相指责,习惯了用强势伪装自己,习惯了在商场上刀枪不入,把“感情”和“婚姻”都当成可有可无的东西。可面对萧辰的眼神,面对这枚素圈银戒,她还是忍不住犹豫——她怕自己学不会经营一份感情,怕这份势均力敌的喜欢,最后会像父母那样,变成一地鸡毛,连回忆都只剩争吵。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抚上萧辰的脸颊,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还有他刻意紧绷的下颌线。她笑了笑,语气听不出喜怒,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弟弟,这么着急把我绑死?就不怕我以后在谈判桌上,对你更不留情?”萧辰抓住她的手,把那枚银戒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她的心泛起一阵暖意。“我不怕,”他的目光灼灼,像有火焰在里面燃烧,“我怕的是,你永远都不给我一个机会,怕我连对你好的资格都没有。”
沙默语看着手指上的银戒,指尖轻轻着戒圈内侧的“语”字,刻痕很浅,却很清晰。她轻轻推开萧辰,起身走向浴室,白大褂的衣角在身后晃了晃,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带着点模糊的犹豫:“戒指我先戴着,至于婚礼……再说吧。我还要看份报告,你早点休息。”萧辰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可很快又被势在必得的坚定取代——他知道,沙默语的心防不是一天两天能攻破的,她像一座坚固的城堡,可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点一点地,把城堡的门敲开。
他拿起电脑,屏幕上的并购案资料还停留在原地,红色的批注格外显眼,可他的心思却不在上面了。萧辰着自己的无名指,仿佛还能感受到沙默语手背的温度,感受到她指尖的轻柔。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总有一天,他会让沙默语心甘情愿地说“我愿意”,会让那个加勒比海的小岛,成为他们真正的家,没有冷战,没有争吵,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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