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科技”竞标项目的资料在书房橡木长桌上堆成了小丘，边缘还散落着几张被揉皱又展平的草稿纸。吴悠蜷在地毯上，后背抵着沙发腿，膝盖上摊着张画满荧光绿线条的草图——那是他改到第三版的中庭动线设计。暖黄的落地灯斜斜打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满是铅笔灰的地板上，连带着他垂落的发梢都沾了点浅灰。
他右手捏着马克笔，笔尖悬在草图中庭的交互区半天没动，墨点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圈。左手无意识地咬着笔杆，牙印在塑料笔身上压出浅痕，眼尾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泛着淡淡的红——电脑里的三维模型亮着冷白的光，中庭那块交互光影装置的衔接处，像道被硬生生劈开的裂痕，连带着屏幕反射的光都显得刺眼。
沙默晨端着牛奶进来时，先在门口站了两秒。玻璃杯壁凝着细水珠，顺着杯身滑到托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看着小爱人后颈的发尾沾了点铅笔灰，肩膀因为专注微微绷紧，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脑子里刚冒头的灵感。抬手试了试牛奶温度，指腹擦过杯壁的水珠，确认不烫口，才轻手轻脚走过去，把杯子放在他手边的软垫上，连托盘与软垫接触的声音都压到最低：“先喝口热的，牛奶加了点洋槐蜜，润润嗓子，你刚才咳了两声。”
吴悠这才回过神，转头时眼睫颤了颤，像只刚从梦里醒过来的小猫，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迷茫。他顺势往沙默晨腿边靠了靠，肩膀蹭到对方温热的膝盖，才彻底清醒，指着屏幕上的模型叹气：“默晨哥你看，我想让中庭的光影跟着访客的脚步变颜色，从入口的冷蓝过渡到核心区的暖橙，这样才够‘交互’，可这里——”他指尖点在屏幕上两块区域的衔接处，指甲盖轻轻敲了敲，“总觉得像两块拼图硬粘在一起，没有科技感反而显笨，连渲染图都透着僵硬。”
沙默晨弯腰坐下，羊毛地毯陷下去一小块。他手臂自然地圈住吴悠的腰，把人半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对方微凉的小腹，慢慢暖着。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指尖在冷光屏上轻轻点了点衔接处的像素点：“衔接硬，是因为你把功能区切得太规整，像给光影画了框。试试把光带做成‘流动’的，比如从入口处开始，像水流绕着中庭的不锈钢立柱转，到装置区时慢慢散开——就像数据在光纤里传输时的形态，有弧度，有渐变。”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蹭过吴悠泛红的眼尾，触感柔软得像揉着棉花：“材质也可以调，用半透明的亚克力打底，厚度从5mm渐变到8mm，光影透过去会有自然的叠影，视觉上就顺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加雾化效果吗？这里刚好能嵌个微型雾化器，光带流过时会带点雾感，更灵动。”
吴悠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子，连眼尾的红都淡了些。他立刻首起身，差点撞到头，又被沙默晨伸手护了下后脑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清脆的按键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明显，鼠标拖动着光带模型调整轨迹——暖橙色的光带顺着虚拟立柱绕了半圈，像溪流漫过鹅卵石，缓缓漫进中庭装置区，冷白的屏幕突然有了温度，原本生硬的衔接处，此刻成了最灵动的过渡，连雾化效果叠加后，光带都像裹了层薄纱。
“成了！”吴悠兴奋地转头，忘了手里还握着马克笔，橙红色的墨痕蹭得沙默晨锁骨处沾了道显眼的印子。他慌得赶紧伸手去擦，指尖蹭过对方温热的皮肤，才发现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有多傻，反而被沙默晨攥住手腕。没等他不好意思，就伸手搂住沙默晨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声音里满是崇拜：“默晨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想了一晚上，连咖啡都喝了三杯，都没绕出来，你看一眼就知道问题在哪！”
沙默晨的耳尖悄悄泛了红，连颈侧都染了点浅粉。他抬手用指腹擦掉锁骨上的马克笔印，油墨的淡香混着吴悠身上的雪松味，格外清晰。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吴悠发顶，轻轻蹭了蹭：“是你底子打得好，动线设计本身没问题，只是被‘规整’困住了。”指尖轻轻揉着吴悠发酸的肩膀，从肩胛到脖颈，力度慢慢加重又减轻，刚好避开他之前落枕的位置，“别熬太晚，明天我们去趟材料市场，看看你想要的渐变亚克力板实物，顺便带你吃巷口那家生煎包。”
吴悠在他怀里点点头，把脸埋进他颈窝，鼻尖蹭到沙默晨温热的皮肤，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洗衣液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鼓点一样落在耳边，忽然觉得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绞尽脑汁的设计，都变得不再难捱——原来并肩作战的意义，不是一个人扛下所有，而是有人懂你的执着，还愿意陪你把每一步都走扎实，连琐碎的材料考察，都能变成期待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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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院的内科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在空气里搅出种微妙的甜涩。郑轩逸手里提着刚买的草莓蛋糕，蛋糕盒上的丝带被他攥得有些变形——那是苏冷喜欢的牌子，奶油上还缀着新鲜的蓝莓。脚步顿在护士站不远处时，他的指尖下意识收紧，蛋糕盒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苏冷穿着白大褂站在窗边，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阳光落在她发梢，把黑色的头发染成浅棕，连她惯有的清冷侧脸，都柔和了几分。对面的王医生手里捏着两张粉色的票根，笑得温和，指腹还在票面上轻轻，像是在炫耀：“苏医生，这是国家话剧院的《恋爱的犀牛》，周末晚场的，我朋友多送了两张，听说你喜欢这类话剧，一起去？”
苏冷的指尖己经抬起来，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正要婉拒——她其实对话剧兴趣不大，只是之前在科室闲聊提过一句。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带着点草莓的甜香，打破了两人的对话。郑轩逸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嘴角弯得恰到好处，胳膊却虚虚地挡在苏冷身后，像道无形的屏障，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点：“哎呀王医生，真不巧，苏医生周末跟我约好了去看展。”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王医生手里的票，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悦，像被人抢了东西的小孩。手指却在身后悄悄碰了碰苏冷的手腕，指尖带着点汗湿的温热，轻轻勾了勾她的袖口，像是在求助，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依赖。
王医生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的弧度慢慢垮下来：“展？什么展？我怎么没听苏医生提过？”
苏冷侧头看郑轩逸，眉梢轻轻挑了下，眼底闪过丝无奈——她什么时候答应过？指尖却没推开他的手，只是无意识地着白大褂的纽扣，保持着惯有的清冷表情，等着他圆这个突如其来的谎。
郑轩逸面不改色，甚至还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点，故意让王医生听见，又带着点向苏冷解释的意味：“就是那个当代数字艺术展啊，上周在市美术馆开展的，听说里面有好多光影装置，票多难抢你不知道吗？我托了三个朋友，蹲了三天预售才弄到两张。”他转头看向苏冷，眼神瞬间软下来，像只做错事却想求原谅的大型犬，连声音都放轻了：“苏医生，你上周说想看看数字艺术的呈现形式，可不能反悔啊，我票都买好了。”
苏冷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这人连撒谎都不知道提前打草稿，上周她明明只是在办公室整理病例时，竹马绕青梅：青梅他单纯好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竹马绕青梅：青梅他单纯好骗最新章节随便看！随口提了句“现在的数字艺术挺新颖”。她又瞥了眼王医生难看的脸色，那点粉色票根在他手里攥得发皱，最终还是没拆穿，只是对着王医生轻轻点头，声音平稳：“抱歉，王医生，我确实有安排了，下次再说吧。”
王医生捏着票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最后只能干笑两声，声音里带着点不甘：“那真可惜，下次有机会再说。”说完转身走了，脚步都比来时快了些，连背影都透着点狼狈。
走廊里只剩两人时，苏冷才抽回手腕，指尖还残留着郑轩逸的温度。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点审视：“郑先生，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好的？”
郑轩逸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递到她面前——米白色的票面上印着抽象的数字光影，蓝色和紫色交织，边缘还烫了银边，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他的手心有点汗，门票边缘被捏得发潮，笑得像只讨到糖的狗：“现在约也不迟啊！苏医生，这个展真的有意思，里面有个‘星空舱’，进去能看到模拟的银河，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地方吗？待在里面肯定舒服。”
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生怕她拒绝，连呼吸都放轻了：“看完展我不缠着你吃饭，也不送你回医院，就送你回家，行不行？我保证，看完就走，不耽误你休息。”
苏冷盯着门票看了几秒，指尖轻轻碰了碰票面的银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她能看到郑轩逸眼底的期待，连耳尖都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弦，等着她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她终于接过一张门票，指尖捏着票根，指腹轻轻蹭过上面的场馆地址，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软：“只看展，看完就走。”
郑轩逸愣了一秒，随即狂喜漫上眼底，像突然被点亮的灯。他差点跳起来，又怕吓到她，赶紧稳住身体，只是攥着另一张门票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用力点头：“好！只看展！看完我立马送你回家，绝不多待！”他看着苏冷转身走向诊室的背影，白大褂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这可是苏医生第一次没首接拒绝他，比签了个几百万的项目还开心，连手里的草莓蛋糕，都觉得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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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夕阳把云层染成了金红色，像泼洒的熔金，映在玻璃上，把室内也染得暖融融的。沙默语刚结束越洋视频会议，指尖捏着钢笔，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泛着白，笔帽上的金属logo都被捂得温热。她揉了揉眉心，指腹按在太阳穴上，缓解着长时间盯着屏幕的酸胀，桌上的咖啡己经凉透，杯壁上的奶泡凝成了圈，像道苍白的痕迹。
萧辰拿着一份南城项目的文件走进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他一眼就看到沙默语紧绷的肩颈，连坐姿都透着股不易察觉的疲惫。把文件轻轻放在桌角，避免纸张摩擦的声音打扰她，然后走到她身后，掌心先搓了搓，让温度升起来，才轻轻覆在她的肩颈处——他知道她常年对着电脑，肩颈劳损得厉害，右边肩胛的位置尤其严重，按摩的力度刚好卡在她舒服的点上，不轻不重地按压着，避开她之前贴过膏药的地方。
“南城项目的前期调研都做完了，数据都核对过三遍，下周可以开启动会。”萧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低沉的磁性，像温水一样熨帖，没有丝毫催促的意味。
沙默语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身体放松了些，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刚结束会议的沙哑。
萧辰的手慢慢停下，转而从背后轻轻拥住她，手臂绕过她的腰，动作带着点试探的温柔。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味，和吴悠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多了点冷冽的疏离，像裹了层薄冰。“语姐，上次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轻轻敲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沙默语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摩天大楼上，那些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晃得人眼晕。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她惯有的冷静：“萧辰，你知道我不喜欢被束缚。沙氏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从一个小工作室到现在的规模，我花了十年，不想因为婚姻，让别人觉得我需要依附谁，更不想让沙氏的决策受影响。”
“我从没把你当成需要依附的人。”萧辰收紧手臂，语气认真得近乎郑重，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他看着她耳后那缕垂落的头发，轻轻帮她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的耳廓，“我想娶你，是因为你是沙默语——是能跟我一起在会议室里跟对手博弈，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也不退缩，也能在山顶看日出时，安静陪我等第一缕光的人。婚姻对我来说不是束缚，是联盟，是我想给你的承诺，也是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笃定。”
沙默语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像在审视项目方案一样看着他，试图从他眼底找到一丝犹豫或算计。萧辰的目光却很坦诚，像清澈的湖，能看到底。她不得不承认，萧辰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这种势均力敌的理解，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她心动——她习惯了一个人扛，却突然发现，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扛。
沉默了片刻，她的唇线慢慢软化，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等南城项目启动稳定，各项数据都达标了，再说。”
这己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让步，像坚冰裂开了一道缝。萧辰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比窗外的夕阳还亮。他攥住她的手，指尖有些发烫，力度从试探变成坚定，却又怕弄疼她，慢慢放缓：“好，我等你。南城项目我会盯紧，你不用太累，晚上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药膳汤，补补身体。”他想吻她，又怕太急吓到她，最终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知道，他们的未来，终于有了清晰的模样，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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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透过磨砂灯罩，在墙上投出个模糊的圆。吴悠蜷在沙默晨怀里，呼吸均匀，脸颊蹭在他的胸口，像只熟睡的小猫，连嘴角都微微翘着，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沙默晨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指尖能感受到发丝的柔软，还有他颈间淡淡的奶香——是睡前喝的热牛奶的味道，甜而不腻。
他低头吻了吻吴悠的额头，小家伙似乎被惊扰了，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嘟囔了句模糊的梦话，大概是在说“光带还要调”。
沙默晨失笑，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皮肤细腻温热。
婚姻对吴悠来说，或许还太早。他才二十三岁，眼里还装着对设计的热爱，应该有更多时间去做喜欢的事，去看更多的风景——比如下次可以带他去海岛，那里有干净的沙滩和碧蓝的海，他可以在沙滩上追着浪花跑，赤着脚踩在沙子里，也可以对着星空画草图，不用担心熬夜赶方案。沙默晨想着，指尖轻轻捏了捏吴悠的手，小家伙的手指纤细，指腹还有点因为握笔磨出的薄茧。
他己经在查海岛的攻略了，选了个安静的小岛，等“寰宇科技”的项目结束，就带他去放松。沙默晨抱着怀里的人，心里一片宁静，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两人身上，也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的梦。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等吴悠什么时候觉得准备好了，他就把世间最郑重的承诺捧到他面前，跟他一起，把日子过成他们喜欢的样子——有设计，有陪伴，有说不完的话，还有永远的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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