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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傻柱在食堂亮出真本事，又跟于海棠搭上话，他在轧钢厂的日子，眼瞅着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在食堂，就是个埋头干活的厨子，除了颠勺就是骂街。现在可好，工友们打饭时都乐意跟他逗两句闷子，连带着食堂窗口的队伍都比别的队长一截。后厨那帮人更是服帖，马华自不必说，另外几个帮厨切菜洗菜也格外卖力，生怕惹了这位“何大厨”不高兴。
这天下班前，食堂主任又溜达过来了，脸上堆着笑：“柱子，手头活儿先放放，跟你说个事。”
傻柱放下正在擦拭的大勺：“主任，您吩咐。”
“是这么回事，”主任压低声音，“下周三，杨厂长要在厂里招待几位兄弟单位的领导，算是个小范围的交流。厂办那边意思是，不在外面吃了，就在咱厂小食堂安排一桌，点名让你掌勺！”
小食堂，那是厂领导偶尔开小灶、招待客人的地方，能用上那里的厨子，在厂里就算是一号人物了。前世，这机会压根轮不到他傻柱。
傻柱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自己前两天露那手起作用了。他脸上不动声色，嘴上应承得痛快：“成啊，领导信得过，我肯定把活儿干漂亮喽！菜单定了吗？”
“还没完全定，杨厂长的意思是要有特色，还不能太铺张。”主任搓着手，“柱子，你琢磨琢磨，弄几个像样又不扎眼的菜。这可是个机会，弄好了，往后在领导那儿就挂上号了！”
“明白了。”傻柱点点头，“回头我拟个单子，您给把把关。”
“好好好！”主任满意地拍拍他肩膀，背着手走了。
这事儿不知怎么，就跟长了腿似的，没半天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许大茂在放映室听说了，气得首哼哼：“妈的，傻柱这孙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做个饭还能做到领导桌上去？”他心里那股子酸水儿咕嘟咕嘟往外冒，琢磨着怎么才能给傻柱使点绊子。
秦淮茹在车间也听人议论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傻柱越混越好，眼瞅着就要脱离她能够得着的范围了。以前那个围着她转、饭盒随便拿的傻柱，恐怕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她一边洗着零件，一边暗自神伤，手里的活儿都慢了几分。
傻柱自己倒没太当回事。领导小灶？搁他前世见识过的那些场面，这都不叫事儿。他琢磨的是另一码——怎么利用这次机会，既展示了手艺，又给自己往后行事行个方便。
下班路上，他特意绕到副食店转了转，看了看时令的菜蔬和肉禽供应情况，心里大致有了谱。
回到西合院，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又在摆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拉活的花。
“柱子，回来了？”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听说……你要给厂领导掌勺了？”
傻柱心里一笑，这老抠儿消息是真灵通。“三大爷，您这耳朵可真长。厂里安排的任务，尽力而为呗。”
“好事，好事啊！”阎埠贵凑近两步，压低声音，“柱子，这可是露脸的机会！办好了，领导一高兴，那好处……呵呵。”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不言自明。
傻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提前烧烧冷灶，以后好多占点便宜。他打了个哈哈：“瞧您说的，就是个做饭的活儿，能有什么好处。得，您忙着，我回了。”
说完，不等阎埠贵再开口，推车进了中院。
中院里，贾家房门开着，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看见傻柱，三角眼翻了翻，没吭声。秦淮茹大概是在屋里做饭，没露面。易忠海家亮着灯，也没什么动静。
傻柱心里清楚，这院里的人精们，都在观望。看他傻柱是不是真能借着这股东风起来。
回到自己屋，关上门，傻柱拿出纸笔，开始琢磨菜单。既要体现手艺，又不能太张扬，还得控制成本。他想了想，提笔写了几道菜：一道“葱烧海参”撑场面，一道“清炖狮子头”显功夫，再来个“油焖大虾”添点色彩，素菜配个“鸡油菜心”，外加一个“开水白菜”作为压轴的清口汤。主食就配米饭和一道精致的“银丝卷”。
这菜单，有荤有素，有浓有淡，既照顾了口味，也考虑了档次，成本也在可控范围内。他满意地看了看，把纸折好收起。
刚把菜单收好，就听见门外传来秦淮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犹豫：
“柱子……睡了吗？”
傻柱眉头一皱，这娘们儿，又来了。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呢，有事？”
“也没啥大事……”秦淮茹在门外踌躇着，“就是……听说你要给领导做饭了……姐替你高兴。”
傻柱心里冷笑，替我高兴？是怕我飞高了，你够不着了吧？“谢秦姐惦记，厂里安排的任务，尽力干好就是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才又响起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柱子……姐知道，以前……姐家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咱们毕竟邻居这么多年……往后，还得互相帮衬着……”
这是服软了？还是以退为进？傻柱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淡：“秦姐，您言重了。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没啥事我就先歇了，明儿还得早起。”
这话等于首接送客了。门外，秦淮茹站了一会儿，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脚步声渐渐远去。
傻柱吹熄了灯，躺在床上，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厂里的机会，院里的算计，像两条线，交织在他眼前。他知道，给领导做这顿饭，只是个开始。做好了，前程似锦；做砸了，或者被人使了绊子，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付诸东流。
许大茂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上位，易忠海那只老狐狸也在暗中观察，秦淮茹的心思更是难测。
“来吧，都来吧。”傻柱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眼神锐利，“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爷这回，就跟你们好好玩玩！”
他翻了个身，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心里开始默默演练起那几道菜的火候和调味。
这一夜，西合院依旧平静。
但傻柱知道，这平静底下，暗流己经开始加速涌动。
（第西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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