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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傻柱在厂领导面前露了那手“开水白菜”的绝活，他在轧钢厂食堂的地位，那可真是水涨船高。以前大伙儿叫他傻柱，多少带着点戏谑，现在再喊，那语气里都掺和着几分实打实的佩服。连食堂主任见了他，那张胖脸上都堆满了笑，活像见了财神爷。
“柱子，忙着呢？”主任腆着肚子溜达进后厨，“下周三，工业局有领导来咱厂考察，杨厂长点名了，招待餐让你来掌勺！这回可是正经场面，你小子可得给我拿出看家本事来！”
傻柱正指点马华切肉片的厚薄，闻言头也没回，手里的炒勺颠得哐哐响：“成啊，您把要求、标准列个单子，食材备足了，剩下的交给我，准保不给咱厂丢面儿。”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主任一拍大腿，心满意足地走了。他现在看傻柱，那就是个会走路的功劳簿。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半天就传遍了食堂，自然也飘进了秦淮茹耳朵里。她正在水槽边洗着工友们油腻腻的饭盒，冰凉的水刺得手通红，听到旁人议论傻柱要被重用了，心里那股子酸水儿咕嘟咕嘟往外冒。她抬眼瞅了瞅那边指挥若定、浑身透着自信劲儿的傻柱，再想想自家那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光景，手里的饭盒捏得吱嘎作响。
“神气什么…”她低声嘟囔，眼神复杂，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算计。傻柱越是混得好，她就越觉得自己当初那步棋走错了，也越发不肯轻易松开这根眼看着越来越粗的大腿。
许大茂自然也听说了，在放映组里阴阳怪气了一整天：“哼，不就是个臭做饭的嘛，还能上天了？领导们啥好吃的没见过，能瞧得上他那点玩意儿？等着瞧吧，搞砸了有他哭的时候！”
他这酸话，傻柱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只会当是个屁。眼下他正琢磨着另一件事——大领导家那顿家宴。
这天下午，厂办的人来找他，客气地递给他一张条子：“何雨柱同志，杨厂长交代了，让你明天下午首接去这个地址，材料那边都会准备好。”
傻柱接过条子，扫了一眼，地址是个他听说过但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独门独院的小楼。他心里有数了，这不仅仅是顿饭，更是个机会。
第二天，傻柱跟主任打了个招呼，提前下了会儿班，按照地址找了过去。开门的是个穿着干净中山装的中年人，像是秘书或者勤务员，态度不冷不热：“是何师傅吧？厨房在那边，材料都备齐了，需要什么再说。”
傻柱也没多话，点点头就钻进了厨房。嚯！这厨房，比他住的那耳房都大，灶具齐全，调料琳琅满目。再看准备的食材，鸡鸭鱼肉自不必说，还有些时令鲜蔬，甚至有些他都没见过的高级干货。
“行，家伙事儿够全乎的。”傻柱搓了搓手，来了精神。他系上自带的干净围裙，先不急着动手，而是把所有的材料都检查了一遍，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菜单。
既然是家宴，就不能光图个场面，得兼顾口味和家常温馨。他决定做几道功夫菜，再搭配几个清爽适口的。
说干就干。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块方肉被切成薄如蝉翼的肉片，码得整整齐齐。泡发好的香菇、木耳、玉兰片在他手里变成了均匀的细丝。灶火升腾，他一人掌控着两个灶眼，一口锅炖着清汤，另一口锅滑炒着菜芯，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乱。
那秘书本来在客厅看报纸，时不时被厨房里飘出的异香勾得抬起头。他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瞧，只见傻柱神情专注，额角微微见汗，但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不像是在做饭，倒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忙活了近两个钟头，几道菜陆续出锅。葱烧海参，色泽红亮，芡汁；清炖狮子头，汤清见底，肉嫩如豆腐；还有一道看似简单的开水白菜，汤色清澈如水，但那股子浓郁鲜香的气味，却让人食欲大动。
“同志，菜齐活了，您看是现在上还是？”傻柱擦着手，走出厨房。
秘书看了看表：“领导还在书房谈事，稍等一会儿。”他难得地对傻柱露出了点笑容，“何师傅，手艺不错啊，光闻这味儿就知道差不了。”
正说着，书房门开了，杨厂长陪着一位精神矍铄、气度不凡的老者走了出来，想必就是那位大领导。两人谈笑风生，走到餐厅。
“老首长，今天可是特意请了我们厂食堂的一位老师傅来家里做的，您尝尝，地道的家常风味。”杨厂长笑着引荐。
大领导目光扫过桌上几道菜，眼神在那道开水白菜上停留了一下，微微颔首：“看着就清爽，不像外面馆子那么油腻。”他率先坐下，夹了一筷子海参，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软糯弹牙，入味三分，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他又尝了狮子头，喝了口汤，连连点头：“好！这个狮子头做得地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这汤也鲜得很。”最后，他的勺子伸向了那碗清澈见底的开水白菜。
汤一入口，大领导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他细细品了品，又舀了一勺，连带着一片嫩黄的菜心一起送入口中，脸上露出了近乎陶醉的表情。“好！真是好！这汤，清如水，味如髓，能把最普通的白菜做到这个境界，老师傅功力深厚啊！”他抬头看向杨厂长，“这位师傅在哪？我得见见。”
杨厂长赶紧朝厨房方向示意。傻柱被秘书叫了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带着一身烟火气。
“领导好，厂长好。”他不太习惯这种场合，略显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大领导看着他年轻的面孔，有些惊讶：“哦？没想到老师傅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这手厨艺，跟谁学的？”
“回领导话，家里老人传下来的，自己也好琢磨。”傻柱老实回答。
“不错，不错！”大领导显得很高兴，“厨艺好，人踏实！小杨啊，你们厂有人才！”他又对傻柱说，“以后我这家里要是来客人，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何师傅啊！”
“领导您太客气了，随时听候吩咐。”傻柱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得保持着恭敬。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临走时，秘书不仅结了事先说好的工钱，还额外包了个小红包给傻柱，说是领导的一点心意。
傻柱揣着鼓囊囊的口袋，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只觉得浑身舒坦。这不仅仅是因为赚了钱，更是因为他的本事得到了最高级别的认可，这条路，算是彻底走通了！
他吹着口哨回到西合院，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又在摆弄他那几盆花。
“三大爷，忙呢？”傻柱心情好，主动打了声招呼。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柱子，这是…有啥喜事儿？瞧你这红光满面的。”
“没啥，”傻柱打了个哈哈，“就是给厂里办了点儿事，挺顺利。”他懒得跟这老抠细说，晃了晃手里回来时顺路买的一包花生米，“喝两盅去？”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你三大妈饭都做好了。”心里却琢磨开了，这傻柱，看来是真混出息了…
回到中院，贾家窗户上映着几个人影，似乎又在争吵。傻柱只当没看见，开门进屋，插上门闩。
他把钱和红包拿出来，仔细数了数，加上之前的积蓄，突破一百大关了！
“启动资金，总算有点儿模样了。”他把钱藏好，心里盘算着更远的计划。
同时，大领导家这层关系，就像一把无形的保护伞。易忠海、许大茂那帮人，再想动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倒了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窗外，西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但傻柱知道，这院里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而他，己经为自己铸就了一副最坚实的盔甲。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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