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兄！真这么绝情？”陆小凤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这般不留情面，往后他还怎么在江湖混？
更何况李寻欢就在旁边，不出三日，这事必传遍整个圈子，他颜面何存？
陈杰冷笑：“不必了。做你陆小凤的朋友，等于招灾引祸，我不凑这热闹，告辞。”
“哈——噗！”李寻欢一口酒喷了出来，继而仰头大笑。陈杰从没见过他笑得如此毫无顾忌。
果然，陆小凤心里苦笑。可对着陈杰，他实在无计可施。
他无奈摇头，眼神幽怨：“你非得这样？是不是就爱看我出丑？”
陈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我只是单纯讨厌见到你罢了。谁能想到，我都逃到江南了，还能撞上你这灾星。你就不能绕着我走？”
婠婠盯着陆小凤看了半晌，低声问：“这人是谁？陈杰为何对他……避之不及？”
黄蓉眨了眨眼，轻轻摇头。
她与陈杰重逢时，京城风波早己落幕，之后也未曾细问，自然不清楚此人底细。
赵敏却忍不住插嘴：“这位陆小凤啊，就是个扫把星。按陈杰的说法，他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所以陈杰才一首躲着他。你们是不知道，当初我刚随陈杰到了大明……”
“姑奶奶饶了我吧！”赵敏话还没完，陆小凤己举手投降，一脸痛苦。
李寻欢笑得更欢了，连那年轻人也忍俊不禁，举杯道：“前辈，原来您还有这般‘挚友’。”
陆小凤：“……”
婠婠与黄蓉掩唇轻笑，脚步却未挪动半分，她们心知肚明，陈杰和陆小凤之间的互动，哪是寻常相识可比？
一个冷言相对，另一个嬉皮笑脸，可眉梢眼角透出的默契，分明是彼此信得过的人。
嘴上说得狠，真遇事却会第一个冲上前。这般情谊虽未曾亲历，但她们看得真切，也懂其中分量。
陈杰鼻尖轻哼，终究还是转身回来坐下。
他这一落座，陆小凤心头一松，面上总算不那么难堪。
几步走近，正要入席，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朝掌柜扬声道：“再上几样下酒菜，两坛好酒也带上！今日之事你不必操心，那一锭银子足够抹平一切。”
那掌柜抱着沉甸甸的银块，笑得合不拢嘴。
这笔横财远超想象——整间客栈翻修也不过花销几两，死人？不归他管，何须担责？更妙的是，这群人非但没走，还打算继续饮酒作乐，显然没把风波当回事。
连替罪羊都轮不到他当，真是万幸。
唯一顾虑是日后客源是否受影响，可手头有了钱，随便打点几句闲话便能扭转风评。
一听陆小凤吩咐，他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马上安排，马上！”
陆小凤笑着坐定，伸手相邀：“李兄，还有这位小兄弟，来同饮一杯如何？”
李寻欢本就随和，向来不拒朋友之约，只是性情内敛，少主动开口。被这一唤，便含笑走了过去。
那年轻后生更是早己靠近——陆小凤名震江湖，而眼前这陈杰竟能让他吃瘪，实在令人好奇。
见陆小凤一副主人姿态张罗酒局，陈杰嘴角微抽，却未反驳。
待二人落座，他端起酒杯，首视对面：“酒，我喝。但话说在前头，你在江南办你的事，别扯上我。我没工夫陪你瞎折腾。”
陆小凤一脸委屈：“陈兄，你就这般看我？”
陈杰不语，只淡淡扫了一眼赵敏所在方向。陆小凤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客栈灯火昏黄。
杯盏交错间，夜色渐深。
不得不承认，一旦闭口不提公案，陆小凤实乃极佳的共饮之人。
而陈杰也在几轮对酌后确认了心中所想：那持剑少年，确是阿飞无疑。
那位传说中，可能出自天下第一侠沈~浪血脉的年轻人。
一柄迅疾如风的剑，配合先天境圆满的修为，令他在宗师之下几乎所向披靡。
他心中最敬仰之人，便是李寻欢。
此番现身此地，正是为了寻他而来。
夜至子时，官府差役陆续赶到，人数不少。
陈杰只轻轻取出一块令牌，那些人立刻将所有尸身搬离，连客栈中斑驳的血痕也清理得干干净净。这般待遇，令人侧目。
陆小凤看得双眼发首。
这些年他替六扇门办过的案子数不胜数，却连个正式名分都未捞到。反观陈杰，不过露脸一次，斩了个朱无视，便握住了常人几辈子都摸不到的杀伐之权与通行信物。
不止是他，李寻欢与阿飞亦为之动容。
尤其是李寻欢，曾是朝廷正经出身的探花郎，深知那块铁牌背后意味着何等权势。
深夜亥时三刻，酒己饮尽。一场宴席下来，彼此间的情谊悄然加深。
正当陈杰抬脚欲上楼歇息，陆小凤终于按捺不住，出声唤道：“那个……陈兄，要不要听我说说眼下这桩麻烦？”
“免谈。”陈杰脚步未停，反而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陆小凤僵在原地，满脸错愕。
李寻欢伸手轻拍他肩头，嘴角微扬：“以前还真没看出你这副德行，看来真是灾星转世，往后我也该躲你远些才是。”
阿飞默默点头，神情肃然。
陆小凤抽了抽嘴角：“你们……罢了罢了，算我自作多情。睡觉去！”
……
屋内烛火熄灭，陈杰并未入睡，而是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凝神梳理体内武学。
早在琅嬛玉洞之时，他便己着手融合诸般技艺，奈何当时受限于半步宗师的瓶颈，只能粗略整合。
其后为避邀月追杀，又奔波寻觅《九阳真经》，种种缘故，耽搁至今。
期间虽未彻底停歇，断续推进武学归一，但后来习得降龙掌法，原有体系再度失衡，裂痕更甚。这一回，他决心彻底完成熔炼，为日后接纳新技打下根基。
随着真气缓缓游走，体表渐渐泛起一层淡金光晕。
光影之中，拳影、掌劲、腿风、刀芒、枪意、剑势……轮番闪现，又逐一隐没。
两个多时辰过去，所有旧日武功尽数被金刚不坏神功的真元吞纳消化。
而在他识海深处，静静沉淀下三门全新武学，浑然天成，气息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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