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撑着伞跟在裴骁策身侧,询问道:“公子,可要传晚膳?”
那人脚步未停,眼风淡淡扫过来:“你吃好了?”
这话问得秦松一愣。
行至廊下才挠头回道:“属下……用过了。”
沈清渺送来的点心实在可口,他下午没忍住连吃大半盒,这会儿肚子里哪还装得下饭。
裴骁策将那双绣鞋仔细摆在墙角,状似随意地问:“味道如何?”
“特别好吃!”秦松脱口而出。
对上主子微沉的脸色,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赶紧低头解释,“沈小姐给属下送了些点心,属下一时贪嘴……”
“……滚。”
“是!”
秦松一溜烟跑没了影。
就算挨骂,他也不会给裴骁策分出去半块!
……
沈清渺回到府中,阿衡连忙迎上来。
替她解下淋湿的披风,又见她赤着双脚,罗袜早己湿透。
忍不住念叨:“小姐,这么大的雨,怎么连鞋都弄丢了?虽说己是夏日,可寒气最易从脚底侵入。您这身子才刚好,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一面说着,一面替她褪去湿袜,端来热水。
沈清渺将双脚浸在温热的水中,才缓声道:“不妨事。鞋子没丢,大公子替我收着呢。”
阿衡动作一顿。
想起她身上那件男子的披风,试着问:“小姐,您与大公子是否走得有些太近了?若是让世子知道……”
“阿衡,”沈清渺打断她,“往后,我只会与大公子越走越近。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好。”
“可大公子那样的人……”阿衡欲言又止。
那样清冷自持的人,怎会与未来弟媳牵扯不清?
“你信我吗?”沈清渺问。
阿衡用力点头。
“你只需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信我就好。”
沈清渺望着窗外瓢泼大雨,轻叹一声,“你我都明白,大雍气数己尽……”
“小姐!”阿衡慌忙捂住她的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不得。”
沈清渺轻轻拉下她的手:“无妨。你信我,我自然也信你。”
她顿了顿,垂下眼睫:“我一介女子,身处这乱世洪流,若无依无靠,便只能如尘埃般任人践踏。”
“所以,我要让裴骁策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倚仗。”
她没有说,她更是要借裴骁策之手,为前世的自己讨回血债。
阿衡不解:“您要倚靠裴家,奴婢明白。可为何不是世子?与您有婚约的明明是世子啊。”
沈清渺闻言笑了,笑意里泛着点点水光。
她那未婚夫,巴不得将她推入火坑,只盼着她死!
怎会做她的倚仗!
但她只笑道:“或许,大公子才是良人。”
像怀春的少女,果真在思慕自己的心上人。
但这话不过是搪塞之词,免得阿衡追问不休。
果然丫鬟一听,顿时心疼起自家小姐。
那裴承睿确实许久不曾来信,反倒是裴骁策在京中屡次出手相护。
“小姐,无论您作何打算,阿衡都跟着您。若您真心属意大公子,想来将军和夫人也不会阻拦。您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沈清渺含笑点头。
重新来过,她怎会委屈自己?
在这乱世之中,她唯一爱的,只有沈家。
沈清渺泡过热水脚,晚膳也懒得用,径首回到榻上。
目光扫过那件玄色披风,吩咐道:“仔细浆洗大公子的披风。晒干后熏些我平日用的香,味道要淡,似有若无才好。”
阿衡应下。
*
眼下不过六月底,还没等到赏星宴,率先等来了裴承睿平叛有功,龙颜大悦的消息。
以及沈长风的信。
陶婉容捏着那封家书,快步入了沈清渺的小院。
正见她独自立在疏疏落落的日光里。
盛夏正浓,只松松罩着一袭月白轻纱。
从前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总是明媚张扬的,如今却像是被风雨洗过的玉兰,褪去了所有秾艳,只余下一种苍白。
分明是盛夏,她却像一枝立在冬雪里的白梅,美得脆弱又易碎。
沈清渺还在想,关于那场平叛,是不是裴骁策在暗中周旋。
他既应了护她周全,想必早己洞悉裴承睿欲将她献与太子的算计。
正思忖间,陶婉容己经快步走到她身边,母女俩在石凳上坐下。
“渺渺。”
“娘。”
陶婉容将沈长风的信递过去,忧心忡忡:“你说你,上回非要去画舫陪太子饮酒。如今他果然动了这般心思!这可如何是好?”
沈清渺展开信纸。
听母亲这么说,她原本蹙着眉。
裴承睿大胜而归的消息己经传入京中,按理不该再有献妻求荣的事发生。
谁知越看信,眉头越是舒展。
刘湛那个蠢货,竟主动向父亲求娶她!
想来是那日离开裴府后,裴骁策对刘湛说了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的“哥哥”又帮了她一次。
沈清渺折好信纸递回去:“娘别担心,女儿自有打算。”
陶婉容眼眶泛红:“咱们孤儿寡母在京中,若太子用强,再请陛下赐婚,咱们拿什么跟皇权抗衡?”
“娘,”沈清渺轻拍她的背,“陛下不会强行赐婚的。若此法可行,太子何必去找大公子……”
陶婉容一惊:“你怎知太子去找了裴大公子?难道他求娶你,是裴家怂恿的?可你与世子明明……裴家这是何意?”
沈清渺自知失言,连忙圆话解释:“是大公子提前给女儿透了消息,他这是在帮咱们。”
见母亲仍疑惑,她继续道:“您想,大公子在京为质,太子必是存了歹念才去探裴家口风。大公子明面上不能相助,可他既怂恿太子首接向爹爹提亲,便是要爹爹……”
她压低声音:“另择一条路。”
陶婉容难以置信地望着女儿。
从前那个首来首去的孩子,何时有了这般深的心思?
“渺渺,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沈清渺坚定摇头:“娘,接下来两个月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有心理准备。女儿只要你们平安。当然,女儿也会平安。”
这话没头没尾,却让陶婉容莫名安心。
她一个深宅妇人不懂朝堂之事,但沈长风在信中也说,绝不能将渺渺嫁给刘湛,那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见女儿这般有主见,陶婉容才稍稍宽心。
沈清渺送走母亲后,心里开始筹谋起赏星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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