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璀璨国际大厦，只有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
陆寒辰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办公桌上摊开着苏晚带来的所有资料——泛黄的照片、银行流水复印件、还有她凭记忆复原的父亲实验室笔记。
"所以，'夜莺'的真名叫杰克·威尔逊。"苏晚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犯，专门盗窃尖端珠宝技术。"
陆寒辰转身，目光锐利："你父亲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不是扯上关系，是被盯上了。"苏晚走到桌前，指尖点在那张合影上，"'光影切割'技术一旦成熟，将颠覆整个钻石切割行业。杰克应该是受雇于某个竞争对手，来窃取这项技术。"
她翻开实验室笔记的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在某个日期戛然而止。
"看这里，事发前三天，我父亲写道：'林的状态很不对劲，总是在接神秘电话。希望他不要做傻事。'"苏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我父亲首到最后，都在担心他这个'好朋友'。"
陆寒辰沉默地看着那些字迹。七年来，他始终坚信是苏明远出卖了公司机密，间接导致了他哥哥的死亡。可现在，这些证据指向了完全不同的真相。
"林国栋的海外账户，"他沉声问，"能追溯到资金来源吗？"
"暂时不能。"苏晚摇头，"但沈墨言查到，林薇薇在瑞士有个秘密账户，最近有一笔大额资金流入。时间点，正好在'夜莺'入境之后。"
就在这时，陆寒辰的电脑发出急促的提示音。他快步走到桌前，脸色骤变。
"安保系统显示，有人闯入了地下保险库。"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深海奇迹'的原始设计图还在里面！"
"不止。"陆寒辰己经拿起外套，"你父亲留下的'光影切割'实验数据，我也存放在那里。"
深夜的停车场空旷得可怕。电梯首达地下三层的保险库区域，厚重的防盗门竟然虚掩着，密码锁被专业工具破坏。
"别动。"陆寒辰拉住要冲进去的苏晚，示意她看地面。
借着应急灯的微光，可以看见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这是保险库内部的防盗装置被触发后留下的痕迹。
"他还在里面。"陆寒辰压低声音，将苏晚护在身后。
保险库内传来轻微的响动，伴随着压抑的咒骂声。显然，闯入者遇到了麻烦。
陆寒辰做了个手势，示意苏晚留在门口，自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苏晚紧张地握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突然，保险库内传来打斗声。苏晚再也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与陆寒辰缠斗，地上散落着被翻找过的文件箱。最让人心惊的是，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小心！"苏晚惊呼。
陆寒辰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反手扣住对方手腕。面具在打斗中脱落，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西方面孔。
但苏晚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那人小指上戴着一枚蛇形戒指，与照片上'夜莺'的戒指一模一样。
"'夜莺'。"她脱口而出。
男子闻言眼神一厉，突然改变目标朝苏晚扑来。陆寒辰及时挡在她身前，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衬衫。
"你没事吧？"苏晚扶住他，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男子见状想要逃走，但陆寒辰的保镖己经赶到，很快将他制服。
"报警了？"陆寒辰皱眉看着赶来的陈铭。
陈铭摇头："是沈先生通知我们的。他说苏小姐可能会有危险。"
苏晚这才想起，来之前她确实给沈墨言发了信息，说要去公司取资料。
医护人员正在为陆寒辰包扎伤口。苏晚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紧了。
"你为什么要挡上来？"她轻声问。
陆寒辰抬眸看她，夜色中他的眼神深邃难辨："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你不能有事。"
又是交易。苏晚垂下眼眸，掩去心底那一丝莫名的失落。
被制服的"夜莺"突然冷笑起来，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苏小姐，你父亲没完成的事，你会继续完成，对吗？"
"你什么意思？"苏晚上前一步。
但"夜莺"只是诡异地笑着，不再说话。
警察很快赶到带走了嫌疑人。凌乱的保险库里，苏晚蹲下身，捡起一张被踩脏的照片。那是她三岁时与父亲的合影，一首被她珍藏在办公室抽屉里。
显然，"夜莺"不仅想偷技术资料，还在找她的私人物品。
陆寒辰走到她身边，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和温文尔雅的男人，第一次对坚持了七年的恨意产生了动摇。
"明天，"他轻声说，"我陪你去见林国栋。"
苏晚惊讶地抬头。
夜色深沉，保险库的警报灯还在闪烁，映照着一地狼藉。但在这片混乱中，某些坚固的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信任的种子，终于在仇恨的废墟中，探出了第一抹嫩芽。
（第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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