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感觉周围空气瞬间凝固。
杀楚阳？
那个从小欺负他，最后还害他坐牢的亲哥？
“怎么，下不了手？”蛇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恨他恨得要死。”
楚凡紧握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恨倒是恨。
但杀人...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光头男人龙哥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不过在你证明忠诚之前，苏瑶得继续在我这里。”
楚凡猛地站起身：“她跟这事没关系！”
“坐下。”龙哥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房间里几个壮汉同时看向楚凡。
他只好重新坐下。
“年轻人，做事要有分寸。”龙哥重新笑了起来，“杀楚阳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毕竟你学过功夫。”
楚凡心头巨震。
连这个都知道？
“别惊讶。”蛇影冷笑，“你在监狱里跟谁学的，学了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
楚凡感到彻骨的寒意。
自己就像透明人一样，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神秘狱友'鬼手'，可是个有趣的人。”蛇影继续道，“可惜三年前就死了。”
什么？
师父死了？
楚凡脑袋嗡的一声。
师父明明说出狱后会再见面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蛇影玩弄着酒杯，“他是被人灭口的。”
“谁干的？”楚凡声音有些颤抖。
“猜猜看。”
楚凡死死盯着蛇影，心中怒火燃烧。
师父教会了他一身本事，还传授了《九转玄医经》。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师父待他如亲子。
现在竟然...
“好了，别生气。”龙哥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还是说说楚阳的事。”
楚凡强压怒火：“我需要时间。”
“当然。”龙哥笑容满面，“三天够了吧？”
楚凡点点头，起身告辞。
走出会所的瞬间，夜风吹来，楚凡才感觉能正常呼吸。
太可怕了。
这些人不仅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连师父的死都跟他们有关。
楚凡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
“是我。”楚凡压低声音，“帮我查个人，叫蛇影的，应该是东南亚那边的。”
“你怎么惹上这种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惊讶。
“别问了，尽快。”
挂掉电话，楚凡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杀楚阳？
说不恨是假的。
这个哥哥从小就看不起他，处处欺压他。
后来车祸的事更是把他推进深渊。
但真要杀了他...
楚凡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苏瑶。
手机突然响起。
“喂？”
“楚凡吗？我是楚阳。”
楚凡愣了一下：“有事？”
“想约你见个面。”楚阳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有些话想跟你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在哪？”楚凡问。
“江边公园，老地方。”
楚凡心情复杂。
老地方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亭子。
那时楚阳还没这么混蛋，偶尔也会带着他玩。
半小时后，楚凡来到江边公园。
楚阳己经等在那里了，正背对着他看江景。
月光下，楚阳显得特别落寞。
“来了。”楚阳转过身，脸上多了几道疤痕。
楚凡皱眉：“你脸怎么了？”
“被人打的。”楚阳苦笑，“欠了人钱，被追债。”
楚凡有些意外。
楚阳不是楚家继承人吗？怎么会缺钱？
“是不是很奇怪？”楚阳看出了他的疑惑，“堂堂楚家大少爷，竟然被人追债。”
楚凡没说话。
“实话告诉你，我被逐出楚家了。”楚阳声音很苦涩，“爸说我不配当楚家继承人。”
什么？
楚凡大吃一惊。
楚振国不是最疼楚阳吗？怎么会...
“因为那场车祸的真相被发现了。”
楚阳自嘲地笑了，“爸知道我当时喝酒了，还知道我撞的人不是普通人。”
楚凡心跳加速。
“你撞的到底是谁？”
楚阳沉默良久，才开口：“一个东南亚黑帮老大的儿子。”
果然！
楚凡握紧拳头。
“那个黑帮老大叫什么？”
“好像叫蛇王什么的。”楚阳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喝醉了。”
蛇王！
一定是蛇影的上级！
楚凡脑海中各种线索开始串联。
“那你知道那场车祸是人为安排的吗？”楚凡试探道。
楚阳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有人故意让你撞死那个人。”楚凡盯着楚阳的眼睛，“你只是他们的棋子。”
楚阳脸色瞬间煞白。
“不可能...”他声音颤抖，“我那天确实喝多了，是意外...”
“意外个屁！”楚凡情绪激动，“你以为那些酒是白喝的？有人在酒里下药了！”
楚阳踉跄后退几步。
“这...这怎么可能...”
“还有，爸为什么让我顶罪？因为他也知道背后有人！”
楚凡步步紧逼，“他怕惹到不该惹的人，所以让我这个次子去死！”
楚阳瘫坐在石凳上，双手抱头。
“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
看着楚阳痛苦的样子，楚凡心中复杂。
仇恨、愤怒、同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楚凡，对不起。”
楚阳抬起头，眼中含泪，“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我真的很后悔。”
楚凡沉默。
“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是我去坐牢就好了。”楚阳声音哽咽，“是我害了你的人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楚凡冷声道。
“我知道没用。”楚阳站起身，“但我想做点什么弥补。”
“弥补？”楚凡冷笑，“你拿什么弥补？”
“我可以去自首。”楚阳坚定地说，“告诉所有人真相，让你洗清冤屈。”
楚凡愣住了。
他没想到楚阳会说出这种话。
“你疯了？”楚凡皱眉，“现在自首有什么意义？”
“至少能还你清白。”楚阳眼神坚定，“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一分都不能少。”
楚凡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从小欺负他的哥哥，现在竟然愿意为他承担后果？
“算了。”楚凡摆摆手，“事情己经过去了。”
“不，我必须做点什么。”楚阳上前一步，“楚凡，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楚凡看着楚阳诚挚的眼神，心中纠结。
如果按照龙哥的要求，自己现在就可以杀了他。
既能报仇，又能救苏瑶。
但...
“楚阳。”楚凡深吸一口气，“有人要杀你。”
楚阳一愣：“谁？”
“就是当年那个黑帮老大的手下。”楚凡简单解释了情况，“他们要我亲手杀了你，作为投名状。”
楚阳听完，脸色煞白。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凡沉默良久。
“我不知道。”
楚阳突然笑了：“其实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愧疚下去了。”
“你说什么蠢话！”楚凡怒道。
“我是说真的。”楚阳摇摇头，“这三年来，我活得生不如死。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在监狱里受苦，醒来就是满身冷汗。”
楚凡心中一痛。
他没想到楚阳也在承受痛苦。
“而且现在被逐出家门，一无所有。”
楚阳苦笑，“还欠了一屁股债，活着也是受罪。”
“所以你就想死？”楚凡咬牙道。
“不是想死，是觉得死了对大家都好。”
楚阳看向楚凡，“你杀了我，既能救你女朋友，又能报仇雪恨。一举两得。”
楚凡猛地抓住楚阳的衣领：“你他妈闭嘴！”
楚阳没有反抗，反而笑得更加苦涩。
“楚凡，我们从小就不对付。”楚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我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你。”
楚凡手一松。
“相反，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楚阳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有自己的想法，敢反抗爸的安排。而我，只是一个废物继承人。”
“楚阳...”
“听我说完。”楚阳摆摆手，“爸培养我这么多年，我却什么都做不好。公司业务一塌糊涂，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楚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哥哥。
“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了。”楚阳笑容突然变得轻松，“来吧，动手吧。”
楚凡死死盯着楚阳，手缓缓伸向腰间。
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只要轻轻一刀，就能结束这一切。
救苏瑶，报血仇。
楚阳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楚凡的手停在匕首上，颤抖不止。
杀还是不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楚凡猛地转头，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不好！
是黑蛇帮的人！
他们跟踪自己了！
楚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几个黑衣人手上有枪，正小心翼翼地朝这边摸过来。
楚阳还闭着眼睛，完全没察觉到危险。
“别动。”楚凡压低声音，一把拉住楚阳的胳膊。
楚阳睁开眼，看到楚凡凝重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顺着楚凡的目光看去，脸色刷地白了。
“怎么办？”楚阳的声音带着颤抖。
楚凡扫视周围环境。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工厂，西周都是破旧的厂房和杂乱的废料。
黑蛇帮的人己经封锁了主要出入口。
看来早有预谋。
“妈的，被坑了。”楚凡暗骂一声。
他之前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按照龙哥的要求杀了楚阳，就能救出苏瑶。
现在看来，对方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跟我走。”楚凡拉着楚阳，朝左侧的废料堆摸去。
两人刚隐蔽好，就听到有人在喊话。
“楚凡！我知道你在这里！”
是龙哥的声音。
“别躲了，乖乖出来，我保证给你个痛快。”
楚凡心中冷笑。
果然如他所料，这帮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活着。
楚阳在他身边瑟瑟发抖：“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闭嘴。”楚凡冷声道。
他正在回忆鬼手教给他的暗杀技巧。
这种情况下，正面冲突肯定是死路一条。
必须智取。
“楚凡，我给你三分钟考虑。”龙哥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出来的话，我就让你女朋友先死。”
楚凡握紧拳头。
苏瑶！
该死的，这些畜生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还有，我知道楚阳也在这里。”龙哥嘿嘿笑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一起上路吧。”
楚阳脸色惨白：“他们本来就要杀我们两个？”
楚凡点点头：“从头到尾都是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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